第1650章 NO.267:就像料定會出手一樣
正如天狼星象徵說的那樣，在以吉爾巴利斯為首的演算型機械怪獸卡片幫助下，奧默完全能夠省略手動操作這種原始的衝浪手段，一念之間搞定所有需要戳戳點點劃劃的操作。
但在更多時候，你能看到魔人總是背離那份效率。
明明能夠一念衝浪卻還是在手動上網。
就像分明有法師之手+傳送的完美組合卻還是會出手與邁步。
當舉出在這樣的案例時，或許不需要過多解釋，你就已經能察覺這其中隱含的思維陷阱：不要過度依賴你的能力。
世間一切有心之物都擁有著這份懦弱的慣性，會將一切習慣都化作那摒棄思考的舒適區，而這世上的任何決定也總是伴隨著失去。
當你愈發的習慣於演算型巨械的優越性能，你便愈發遠離原本的操作經驗，操作習慣，乃至操作知識。
人不會因為長期不運動的選擇而基因退化，但長期不運動的人肯定會在需要運動的時刻生疏至極，更難抵達當初運動時的姿態。
這是一種選擇。
一種生存方式的選擇。
人活在世總是在做選擇，在追逐安心感的同時也是在追逐著理想的生活方式，而在這過程中，也等於是拋棄了其他的生活方式。
若你的生活穩定，無波無瀾，便也無須後悔自己所做的選擇，因它已經帶給你足夠的『舒適』，只是你對此實在太過習以為常，常覺得自己擁有的遠不及他人。
可若你人生跌宕起伏，鮮少能有資格停留於一處時，你便理應要去頻繁的選擇，去選擇那與生活同調的跌宕，這亦是一種安心，一種儘管節奏亂七八糟也仍在能夠處理範圍內的從容。
而這也正是奧默的選擇。
為了保證自己有能隨時跳到其他選擇的餘裕，而放棄了深研其他道路，一如當年他面對自己那檢查表里過於均衡的天賦時，所做的決定。
也正如他手中那過於多樣的怪獸卡片為他延續的選擇。
不耽溺於任何其一，以多樣化多功能的路線推進，為此他給自己建立的舒適區也從來不是某個單一的方面，而是那靈活多樣的思考方式本身。
人應當保持思考，奧默想。
這正是他雖生活在界門區卻始終會對界門區主要構成之一的極東人指指點點的原因。
或許也不只是極東人。
正如他昨天受邀前往暮海偵探事務所後，與那位君主獸交流的看法那般。
不論是極東還是東炎，意羅還是柏德…他所走過，所觀察所有的城市，除了天門之城外，其他地方都是一樣的。
每當行於其間，就仿佛能聽到龐大的器械隆隆運轉的鳴響。
每當與那些忙碌疾走的多樣面孔擦肩而過，都會有一種行於巨獸體內，仿佛在被他們之間的引力所拉扯、壓迫，直至同化的感觸。
「是泰拉之心麼？」君主獸曾這樣問。
「我曾覲見過祂，那連世界樹也要言聽計從的偉大存在，光是其龐大本身都讓我感到窒息。」
在那唐突發來消息的暮海偵探事務所里，本該龐然如怪獸的數位皇家騎士都以人類體型尺寸圍坐於圓桌，更在暮海杏子的介紹下對他親切的打招呼，甚至是主動攀談。
這要換做其他數碼領域相關人士，大抵已經是如面對偶像般戰戰兢兢了，而奧默見了只是一面禮貌回應，一面心裡想著看來暮海杏子與相羽兄妹沒少跟他們提到自己。
——然後要求先談正事。
當然，這麼說的時候，奧默自個兒就已是心裡有數了。
畢竟他和數碼領域實在沒什麼關聯，數碼世界有什麼危機都該是拓海亞美去和暮海杏子上，實在輪不到他這個和女巫獸簽僱傭合同的路人。
會在這種關頭叫自己過來，而且開門的還不是拓海亞美及其手下數碼獸的任何一位，而是金甲龍獸，進門更是能瞧見奧米加獸、芳香獸、頑固獸什麼的……
這幫不是很閒就是很忙的皇家騎士能跑來人類世界的建築里聚集，那就或許是同步二相性了。
很閒的同時被賦予了某種職責。
再一想前兩天論壇橫幅上的宣傳頁，那答案也是呼之欲出。
不愧是夢之杯，不愧是聯邦現今人氣最高的體育賽事，奧默本想著這是否是龍帝那邊的人脈發動了，再一想又覺得恐怕是某泰拉之心的下令。
作為整個神聖泰拉聯邦的實際領導者，泰拉之心能在一定程度內對數碼世界的神明之一世界樹下令的事實，在整個圈子都談不上秘密。
更像是某種人盡皆知，但卻在絕大部分場合都用不上這條情報所以只能淪為豆知識的常識。
但這不就用上了嗎？
奧默非常平靜的接受了夢之杯的網絡安全居然有皇騎坐鎮的事實，也同樣能接受這幫皇騎看著這麼熱鬧，實際沒有一個真正有任務在身，本質只是來湊個熱鬧的事實。
光看那幫皇騎各自感慨著上次來人類世界玩是多少年前，這邊又是按多少年來算的度假老頭模樣，奧默就很想吐槽暮海杏子有什麼必要讓自己親自過來嗎？
這點破事兒明明只要發個消息就完事了，又沒有真的工作對接。
但……
現在坐那暮海杏子座位上的不是往日那衣品很慷慨的金髮大姐，而是一位金色鑲邊，紅色點綴的黑色尖腦袋。
所以他收斂住了。
阿爾法獸雖然是與暮海杏子有著類似奧特曼與共生人間體的關係，但本質並不完全算是一個人，性格也存在些許差異，不是很方便沒大沒小。
總而言之，就是這些皇騎聽過自己太多次，有機會就叫自己過來見面是吧？也不把拓海和亞美叫來，莫不是也躲藏在哪兒等著看自己面對皇騎的反應？
真是幼稚。
無錯版本在讀！首發本小說。
又不是什麼被世界樹針對的對象，慌是肯定不帶慌的，奧默甚至還有個分外隨意，一點都不把這兒的皇騎當回事的搭檔在一旁指指點點。
「不是不是！你說的那是單純的數據量吧，我搭檔說的可不是那麼單純的東西！對吧，搭檔！」
眼見女巫獸如此嘲笑，奧默一時摸不清這是女巫獸對人類世界的興趣研究有了成果，還是單純跟上了自己的思路。
不論哪種都是好事，並且當下最重要的還是那話題丟了回來。
「對的，我說的是其實是文明本身，君主獸。」
「它在過去以不同國家、不同人種的姿態存在，而在如今，承載它的是一座座城市。
那一座座城市教化著每一個人，同化著每一個人，讓他們在越來越小的區別中失去獨特的價值，成為可以被替換的齒輪。」
「那齒輪無需思考，只需要沉默的順從集體，斑駁自我，直至成為活著的，看似擁有個性，卻與周圍千篇一律的人。」
「他們不會質疑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不會拆穿那些顯而易見的謊言，連自己的位置也尋不清楚，更難有真正活著的實感，以至於根本——不會，思考。」
他看著那也會被音譯作杜納斯獸的Dynasmon。
語義源自希斯雅語Dynastēs/君主、支配者，曾在《無限地帶》中效忠光明獸（也稱六翅獸）的飛龍數碼獸。
作品只是作品，眼前的君主獸並無效忠光明獸的經歷。
但他卻也的確是以『效忠與自己心中的正義相符的主君』為行動準則。
之所以會在這皇家騎士團里作為世界樹之下的聖騎士，也是在追隨世界樹那相對中立的守護數碼世界與人類世界平衡的理念。
與那時常同行的騎士領主（劍皇獸）截然相反，分明是以君主獸為名，實際卻在追尋著君主。對人類世界充滿熱情，卻並不清楚人類世界實際是個什麼樣。比起親眼所見，更期望聽聽被阿爾法獸高度評價的人類世界居民的看法。
這樣的他，多少也能在傾聽奧默的話語中有所感悟。
「思考……嗎…」
「在你的話里，仿佛那文明是種害物。」
「不，我只是認為拒絕思考的愚昧是害物。
事實上，構築文明的一直都是能夠思考的那麼一小部分人和放棄思考的追隨他們大部分人。」
「這群人只是放棄了思考，畏懼于思考無用的成本而只想從他人那裡得到答案，但他們仍然有著思考的權利，只是這世上除了這兩種人外，還有那拒絕思考並阻止旁人思考的人類模樣的害物。」
「而那位龍帝，那位艾可薩獸，以及在座像是要在人類世界多待兩天的各位，大家要提防的也正是這樣的人群。」
「對這樣的人，各位無需抱有疑問，甚至無需進行對話。」
「優先鎮壓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