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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人也在注視著晏明修,等著他開口,他不開口,別人也不好說周翔什麼。

  只有汪雨冬搶在晏明修前面說道:「明修,周翔既然是你推薦的人,冬哥也不說什麼了,咱們別耽誤時間,開拍吧,今晚我去找你,我們私底下談。」

  周翔真恨不得撲上去揍死汪雨冬。白臉紅臉都唱全了,一會兒演大公無私一會兒裝顧全大局,這麼一個高高在上、公眾形象極佳的大明星,卻為什麼屢屢跟他過不去?

  晏明修卻沒看汪雨冬,而是淡淡掃了周翔一眼,「先工作。這件事,我們確實需要好好談談。」

  汪雨冬臉上有一閃而過地尷尬,眼神又陰暗了幾分。

  73、最新更新

  因為早上的鬧劇,進山之後第一天的拍攝工作,氣氛有些壓抑。導演自是不用說,一整天都沒什麼好臉色,汪雨冬和晏明修也面色不虞,底下的員工連一句多餘的笑話都不敢說,各個謹小慎微。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他們在晚飯結束前收工了,儘管大家情緒緊繃,但也許是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唯恐犯錯捅了馬蜂窩的原因,今天的拍攝工作異常地順利,收工之後,他們統一在賓館的餐廳吃了晚飯。

  晚飯晏明修沒有下樓,周翔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之後,給晏明修打包了飯菜,送上了樓去。

  他進房間的時候,晏明修正在打電話談生意的事,賓館裡的光線有些暗,擱在他腿上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光映在他臉上,將他的臉龐堵上了一層幽藍,看上去有幾分陰沉,尤其是他抬起頭瞥向周翔的那一眼。

  周翔把飯菜放到了桌子上,然後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打開電視一動不動地看著,電視上在放電影,但演了什麼,周翔完全沒看進去。

  他想了一整天,把汪雨冬和譚殷恨得咬牙切齒,卻悲哀地發現自己什麼也不能做,他曾想他沒法朝著汪雨冬揮拳頭,至少要教訓教訓譚殷,可是又有什麼用呢,如果不是汪雨冬主使,譚殷敢做什麼?那種吃了啞巴虧無處發泄的感覺,讓周翔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個漲滿了怨氣的氣球,如果再被戳幾下,也許就要爆炸了。

  何況這件事還遠沒有結束,他不知道晏明修還要說什麼、做什麼,反正大不了這電影他不演了,老老實實回去接蔡威安排給他的工作,也一樣能養家餬口。

  晏明修跟電話那頭的人交代工作交代了半天,終於掛上了電話。

  周翔回頭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晚飯在桌上。」

  晏明修徐徐道:「你以前的事,跟我沒關係,但是既然跟了我,你敢跟別人牽扯不清,我不會放過你。」他的聲音很低沉,音量不大,卻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力量。

  周翔臉上沒有半絲表情,眼睛還木然地盯著電視屏幕,「譚殷為什麼會那麼做,我不清楚,但我很早就跟他撇清關係了。」他不想解釋過多,那沒有任何意義,他真正要說的關於汪雨冬的事,在晏明修面前是說不出口的,說出來不過自取其辱,再說,他從來沒指望誰能給他撐腰,尤其是晏明修。

  晏明修把電腦移到了一邊,抬了抬下巴,指著桌上的飯菜,「拿出去,我沒胃口,別讓我聞這味道。」

  周翔站起身,把飯菜拎起來放到了門外,並回身帶上了門。

  這時候正好走廊里一陣風吹過,門葉歸位,「砰」地一聲巨響,震得牆壁都顫了顫。

  晏明修抬起頭,挑了挑眉,「你好像很不滿?」

  周翔聳了聳肩,「晏總,是風吹的。」

  晏明修眯起眼睛,「周翔,我總覺得你有很多事瞞著我。」

  周翔道:「晏總,我沒什麼可瞞著您的,只不過我的事不值得您感興趣,也沒有提的必要。」

  「要是我想知道呢?」

  周翔勉強笑了笑,「晏總想知道什麼,我一定據實回答。」

  「就說說這個譚殷吧,你說你不記得他了,可連汪雨冬都知道你們以前好過,你自己也該知道,所以你們今天早上吵起來的原因是?」

  「他想和我和好,我不願意。」

  晏明修長長地「哦」了一聲,話鋒一轉,冷聲道:「那你知道汪雨冬針對你的目的是什麼嗎?」

  周翔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怎麼?你覺得我會相信譚殷這樣剛剛得勢的新人,尤其是在汪雨冬手下的,會那麼膽大包天,敢說走就走?究竟是什麼原因,你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

  晏明修的話沒有說完,周翔卻知道他想表達什麼,他這樣一個小演員,有什麼值得汪雨冬浪費時間踩他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得罪了汪雨冬,可他自己還不清楚他怎麼得罪了汪雨冬,自然也無法解答晏明修心中的疑惑。

  周翔露出諷刺地笑容,「晏總,我跟您一樣迷惑,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得罪冬哥了。你們一家人一條心,不如您幫我揣摩揣摩,好讓我知錯能改。」

  周翔說到「一家人」的時候,尤其加重了語氣,晏明修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抄起手機摔倒了周翔臉上,把周翔的顴骨打得立刻腫了起來。

  晏明修冷聲道:「周翔,你別給臉不要臉,三番五次的這麼陰陽怪氣的跟我說話,我就是花錢養條狗,見到我也能會兩聲好聽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如果不是……你覺得自己值幾個錢?」

  周翔揉了揉臉,感覺心裡空的能漏風了,但是他什麼情緒也沒有,既不覺得受辱,更遑論傷心,他覺得晏明修說得極對,如果不是他有那麼點像汪雨冬,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哪兒會有機會站在晏明修前面。

  他用了這麼長的時間,終於能夠坦然接受這個事實了,真正的坦然。

  他笑了笑,「晏總說得是,我知道錯了。冬哥不管做什麼,必然有他的道理。」

  晏明修深深蹙起眉,周翔臉上的笑容讓他打心眼兒里不舒服,何止是不舒服,簡直刺眼到極點,他直覺自己曾在哪裡見過這樣的眼神,那眼神讓他心臟顫抖了起來。

  晏明修不知道該怎麼教訓這個也叫周翔的人,因為這個人太不馴,可是同時,這個人和「那個人」之間,有太多的共通點,讓自己總是下意識地對他寬容。

  多次容忍他的出言不遜,甚至把給自己大哥準備的房子給了他,明知道他不是「周翔」,卻因為他們之間太多的細節上的重疊而心慌意亂。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在這個冒牌「周翔」身上期待什麼。

  他究竟在期待什麼!

  他冷冷地注視著周翔,「脫衣服。」

  周翔微微一怔,然後利落地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了下來。

  晏明修把他摁倒在床上,分開他的大腿,粗暴而急切地操弄著。周翔背部的線條痛苦地繃直著,肌肉隨著晏明修可怕的速度而劇烈地抖動,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進了床單里。

  周翔咬緊牙關,強忍著不發出任何聲音,被堵在喉頭的呻吟全化成了沉悶的哼聲。

  床頭的電話突兀地響了起來,周翔慢慢抬起頭,茫然地看了一眼電話。晏明修卻一把按著他的腦袋,把他的臉按進了被子裡,粗聲道:「不要讓我看到你的臉。」

  周翔的臉用力埋在被子裡,恨不能直接鑽進床底下。

  晏明修拿起了話筒,抽-送的動作稍滯,卻依然緩緩地進出,滾燙的兇器來回割據著周翔的身體,他全身都為這詭異的感受而顫抖。

  「餵。」

  電話那頭傳來了汪雨冬清晰的聲音,「明修,這裡不過是個山區的小賓館,隔音做得不太好,冬哥就在你隔壁,你是不是稍微克制一點?」儘管話說的很平靜、很客氣,但是語氣中的慍怒和嘲諷依然無法掩飾。

  這裡的隔音確實不好,晏明修的動作弄得床板咣咣咣直撞牆,隔壁但凡是個成年人,都知道這裡正發生著什麼。

  周翔感覺自己的臉迅速地充血發燙,拳頭握得死緊。

  晏明修淡淡地說,「我明天換個房間。」

  「明修!」汪雨冬沉聲道:「這不是房間的問題,你究竟在想什麼?」

  晏明修反問道:「冬哥,你究竟有什麼事?」

  汪雨冬強忍著怒氣,「我想跟你談談今天早上的事。」

  「好,我一會兒去你房間。」說完不由分說地掛了電話。

  他扶著周翔的腰,繼續用力地撞擊著,整個過程沒有人說一句話,甚至彼此之間從未產生過半點溫暖曖昧的氣氛,這僅僅是一場單純地性-欲的發泄。

  晏明修做完之後,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後換了套衣服,關門走了。

  周翔在床上休息了半天,才順過一口氣來。他也起身洗了澡,換了衣服,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把床單扯平了,然後靠在床頭,給陳英打每天一個從未間斷地電話。

  當他聽到陳英溫和慈愛的聲音的時候,他就覺得心情異常地平靜。

  汪雨冬給晏明修倒了杯茶,放在桌上,然後略有些嚴肅地看著晏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