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閒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宮馨怡,滿臉凝重的說道:「此話真是你外公說的?這……是女帝那邊的意思嗎?」
在聽到怡怡這句話的時候,原本因為在縣衙受累,回家之後迅速犯困的他,此刻也再度精神了起來!
不精神不行。
乾國打仗,民眾遭殃。
他這個和乾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皇城縣令,如何能不殃及池魚?
這可是和他息息相關的事情,李閒不能不關心。
「什么女帝那邊的意思?是陛下覺得,今年可能真要打仗了,哪怕不會發展成全面戰爭,但絕對會比去年那個時候的規模要大,而且大不少。
估計這樣算下去,至少也是死傷萬人以上了,去年大乾沒有任何作為,讓大乾子民白死了。
如果接下來,陛下繼續沒什麼動靜的話,大乾民心就失去了。
無法保家衛國,何談休養生息,韜光養晦?」
怡怡托著胖嘟嘟的腮幫子,十分發愁,愁得最近臉蛋都長胖了一些,看上去和瓷娃娃似的,十分可愛。
自己的娘親是大乾女帝,面對大乾的危機,怡怡如何能不憂愁?
現在別說還沒給那些配方了,哪怕給了……乾國這邊最晚於後半年,也會陷入更大的危機之中。
便是如爹爹那句話說的一樣,對方只會是『奉之彌繁侵之愈急』!
這是人性,反而不給的話,還會讓對方稍稍忌憚一些。
李閒若有所思的說道:「所以現在,女帝採取的是拖字訣了,這一年,她沒有給齊楚二國任何好處……」
「嗯!」
宮馨怡點了點頭,憂心忡忡的說道,「陛下那邊承諾的期限是半年,半年之內,將承諾的一切全部交給對方,如果交不出去,怕是會有些麻煩了,不過怡怡覺得,其實給與不給都沒用,他們或許因為乾國的一些變化,感受到威脅了。」
宮馨怡作為一個六歲的小女孩,能知道這些事情,能說出這種話,已經是在整個大陸上,無出其右了。
哪怕是放在重生前那個時代,其實宮馨怡的聰慧,都是無與倫比的。
哪怕再給她們加十歲,到十六歲那個階段,可能都沒女兒這麼憂國憂民。
李閒伸出手揉了揉怡怡的腦袋,隨即才說道:「這個距離咱們太遙遠了,你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愁什麼?
對了怡怡,這些日子爹爹只能抽時間給你上課了,比如休息的時間,給你好好補一下這個課程,然後在家的話,我就讓小安來簡單輔導你了,現在之前爹爹編寫的那些教材就有用了,到時候晚上回來統一解答。」
第一天上班就這樣,李閒覺得自己以後得啟動B方案才行。
而B方案,便是讓小安代替白天講解,然後自己這邊,是晚上回來解答,到了休息之日,是比較重要的大課。
如此來帶娃,倒也能彌補一下李閒心裡的愧疚。
現在帶娃賺錢的他,本來就事情不少,卻又稀里糊塗的成為了一個縣令,還真是有些讓他沒預料到。
宮馨怡點了點頭,依然不改臉上愁容,想了想後她繼續問道:「爹爹有沒有什麼辦法,阻止戰爭爆發?」
李閒苦笑一聲,隨即無奈說道:「爹爹又不是天上的神仙,他們要打仗,爹爹也沒法阻止,不過……女帝之前的想法是不錯的,就是分別派遣可以絕對信任的人,去齊楚二國分化兩國關係,讓他們互相猜忌,如此一來,或許可以很大程度上,拖延一些,但治標不治本,終有一天要打起來的……」
關於這點,李閒早就預料到了,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罷了。
宮馨怡看著李閒,又說道:「沒啦?」
李閒看著非要要個答案的女兒,接著才說道:「非要說有的話——」
「爹爹你快說呀,你忍心看著大乾千萬子民就這樣被殺嗎?!」
宮馨怡氣鼓鼓地撅起小嘴,不斷搖晃李閒的胳膊。
爹爹絕對有辦法,現在在她的心目中,爹爹李閒,就是萬能的,所以不管遇到什麼麻煩,爹爹都能化解!
李閒被晃得有些頭暈,只能無奈說道:「你現在給你娘那邊記錄一個小東西,正好你娘派人去分化齊楚二國能用得到,不過我這個不是方法,而是一個小發明,用處可能沒想像中那麼大。」
宮馨怡這才滿意地坐下,開始記錄起來。
寫著寫著,宮馨怡疑惑的說道:「軍用十字弩?」
不過她還是按部就班地,將爹爹說的都寫了上去。
不久後,青葦見到了女帝,發現女帝正好取下信鴿腿上的信件,這是女兒剛剛給她傳來的。
「人抓到了?」
宮羽煙淡淡的問了一句。
青葦點了點頭,很不爽的說道:「暫時把那老傢伙封存了經脈,關起來了,沒想到他們這一次為了李閒,竟然出動了兩大宗師高手,這齊國……或許是猜到了什麼,他們也太敏感了。」
宮羽煙淡淡『嗯』了一聲,接著取出信件讀了讀。
片刻後,宮羽煙一臉疑惑的說道:「弓箭孤知道,這弩箭又是什麼?如果按照他信中所說,這威力或許會提升許多倍,而且更穩定,青葦,你差人去做一下……」
宮羽煙將信給了青葦。
青葦拿到東西後,點頭收起來後,離開這邊。
等青葦離去後,宮羽煙想到了李閒,最後目光看向遠處,仿佛在看這個積貧積弱的大乾一樣,心中卻只有深深地無力感。
他呢?
會是乾國的未來嗎?
……
……
逍遙侯那邊的人,在李閒將沈輝帶走的一天之後,總算是姍姍來遲了。
在這之前,劉老漢夫婦,見到姦殺女兒的始作俑者後,情緒十分激動,在李閒默許後,滿眼通紅的上來就是對沈輝一陣拳打腳踢。
受害者家屬簡單泄憤過後,李閒示意衙役將他們分開。
因為這個時候,逍遙侯府那些人,也走了進來,他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所以目光有些陰沉,不過也沒就此多說什麼話。
「李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說話的,是侯府來的一個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