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最好,希望你能喚醒自己沉睡的良知,你坐在這個地方不是享福來了,而是為民伸張正義的,難道你心中就沒有抱負?」
李閒反問了一句。
魏騰臉一紅,卻也只是尷尬地笑了笑,有些事可不是說想干就能幹的。
就像是那柳溪一般,屬於有抱負的人了吧?
可他的下場呢,還不是現在被貶為了庶民?
李閒收回目光,一邊打了個哈欠,一邊自言自語道:「好一個嘴硬的小子,不施展一下方法,還真不好讓你親自承認了,此子在牢獄之中嚴加看管,明日我就會將所搜集到的證據,遞交刑部那邊,你們這邊但凡有任何一個人放走這傢伙,我跟你們沒完,再見!」
李閒說完這句話,瞥了眼一臉驚恐的沈輝,最後摸黑離開了縣衙這邊。
這個時間節點,其實已經很晚了,相當於重生前007那個時候,晚上十一二點下班,甚至是一兩點下班的感覺。
躺平六年時間,現在在這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他總算是體會過了。
大乾皇城的晚上還是有些昏暗的,而且北方這邊晝夜溫差大,所以天氣沒有白天那麼暖和,加上月亮都被遮了一般,讓李閒覺得這氛圍,有些滲人了。
關於這個世界也有月亮的情況,讓李閒也奇怪了許久,可能是一個翻版地球?
李閒搖搖頭,繼續走向前方。
雖說大乾不實施宵禁,但是整個街上都顯得很暗沉,行人幾乎沒有幾個,就連皇城都沒多少亮光,更別提是其他地方了。
要形容的話,那就像是現代那種古縣城的街道,然後恰好晚上大面積停了電,周圍的商戶都點著油燈,簡單一瞥,照在臉上陰森可怖。
所以李閒是緊著步子走的。
主要是他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一個被窺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自從李閒從縣衙大門出來那一刻,就存在了!
這種感覺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讓李閒渾身難受。
李閒下意識看了好幾眼身後,他發現人群稀稀疏疏,大家也都沒怎麼關注他,倒也看不到有什麼危險。
難道……有什麼人在跟蹤自己?
比如那逍遙侯府的人?
如果真是逍遙侯府的人,那還是非常有可能的,畢竟自己今天,就是完全沒給沈昊面子,那睚眥必報的沈昊,派人在外面圍追堵截,非常合理。
最終,李閒還是十分艱難的,從縣衙門口大街上,回到了李府門口。
期間被窺視的感覺消失過一段時間,卻又重複出現,可能是重複出現了那麼兩三次,才最終在李閒推開李府大院門的那一刻起——
那種斷斷續續被窺視的感覺,總算是徹底消失不見了。
隨後,李閒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當他看向院內的時候,發現一張如同枯樹般的老臉。
這是他們李府的掃地老人,晚上這麼久竟然沒睡覺?
李閒尷尬一笑,好奇的說道:「大爺,您不睡?」
掃地老人搖了搖頭,嘶啞著啊嗚兩句,意思是他睡不著,出來院子裡散散步。
顯然這段時間以來,跟李閒熟悉之後,掃地老人也知道簡單回應一兩句,老人不會說話,然後聽覺也不是太好,得李閒加大嗓子的音量才能聽得清楚,這也是他們熟悉之後的一個相處模式。
當初李閒還覺得,是這老頭偷了自己的酒喝,但現在看來,或許是自己想多了,這老人可能過不了一段時間,就入土了,而且也不像是什麼高人,皮膚鬆弛,行動緩慢,整個人虛弱的可怕,皮膚和上千年的樹木裸露在外面的樹皮一樣,看上去非常褶皺鬆弛。
所以李閒總覺得,那個偷酒之人,是那個揍了自己的黑衣人。
李閒離開前院,隨後走進了裡面……
而就在李府不遠處某個位置——
具體的時間,可能需要稍稍回撥一下,大致就是在半刻鐘之前,李閒剛好走出縣衙大門的那一刻起……
在他身後,的確是跟著一名男子。
男子目光微眯,像是閒庭散步般走在皇城街上,但總是能跟著李閒無聲無息地前行,仿佛一個十分優秀的刺客一樣,並不著急。
此人便是多天之前,在齊軒身旁跟著的一個齊國宗師。
只是齊軒和齊鈺回去了,此人卻留在了乾國這邊,似乎……他的任務便是李閒,等處理完李閒之後,才會離開乾國。
在男子出現之後,沒跟蹤多久,他便停了下來。
隨後,齊國宗師看向了身後不遠處,臉上帶著一抹早已料到的笑容。
果不其然,那一直跟在李閒身旁的皇宮太監宗師,此刻也出現在了男子對面。
齊國宗師只是淡淡笑了笑,平靜說道:「數年未與閣下切磋一二,這裡人多眼雜,不如咱們去其他地方看看?要是傷到普通人可就不好了,畢竟這裡是你乾國,並不是我大齊那邊……」
面對齊國宗師的反應,那大乾太監總管並未直接回應,反而是有些好奇的說道:「為了一個人,竟然還有其他部署,何至於此?」
此時此刻的太監總管,看到此人反應,怎麼反應不過來?
他已經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此人的目的,其實並不是李閒,而是專程為了拖住他!
然後這一次前來殺李閒的人,其實還有一人,早在自己攔截這名齊國宗師的時刻,他就跟著李閒離開了。
對方氣息非常隱晦,如果不是因為發現這一點的話,他甚至會下意識,去遺漏那個氣息,那個氣息……比他強了不少!
怕是齊國那邊請此人出山,也花費了不少代價。
那人哪怕是在宗師之中,都是鮮有敵手!
此番目的自然非常簡單,那就是殺了李閒!
一個區區新科狀元,竟然派遣兩大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宗師前來。
兩大宗師,專程為了取一個普通人的項上人頭,這李閒的重要程度,剛開始他覺得陛下過分重視了。
但是現在……他覺得似乎是自己看不清了。
而陛下看的,要比他遠的多了。
他真的不懂,為了一個普通人,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