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窈被他的問題問懵了。【記住本站域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司薄宴的指冷得緊,冰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嗎?」
他哂笑,「那就聽不懂吧,離婚協議書過幾天我會讓沈沐拿給你,放心,你媽媽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奶奶那邊我也會和她說清楚。」
一瞬間,江窈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要離婚?
而且竟然連之前說好的孩子都不要了!
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只能想到一個原因。
「是因為沈雲初嗎?」
她弱弱地問,身上現在什麼力氣都沒有,晚秋的風吹得她心頭髮涼,鼻子卻在發酸。
司薄宴視線落在她外面風衣的扣子上,頎長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只是語焉不詳的回答:「早點離婚,這樣對你也好。」
既然心裡有個那麼愛的男人,離婚之後,她肯定要去找他的。
如果知道她生了孩子,那個人心裡肯定會介意。
參與不了她的後半生,至少不應該讓自己成為她後半生的拖累。
江窈窈定定的看著他。
之前,不確定他對沈雲初的感情,她在猜測狐疑當中輾轉反側,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他。
可現在,他已經告訴她,他不需要她了。
連孩子都不需要。
行吧。
她退出。
江窈窈點頭,往後退了兩步,保持著疏離:「好,那奶奶那邊麻煩你多費心了,離婚協議書到時候寄給我就好。」
如果她能看到自己的心,那它一定是千瘡百孔了。
之前他讓她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難過。
早知道,當初不如不享受那些溫存,至少現在不會那麼不舍。
視線從他的眼挪到他的鼻,他的唇,他的喉結到他的手指,每一處都是她熟悉的,可惜以後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了。
她還記得他從背後抱她的溫度,情動的時候在她耳邊低喃情話的模樣,甚至還記得兩個人在床上共赴雲雨的歡愉。
怎麼短短兩天,就變了?
想問,問不出口,免得他以為她難纏。
「我,」她喉嚨一哽,險些落淚,被她迅速掩飾掉了,「先進去了,風大。」
她快速往別墅裡頭走。
司薄宴薄唇緊抿,目送她進了大門,這才打開車門坐進車裡,煩躁的掏出根煙,沒點燃,眉宇之間都是火。
她還真是果斷得讓他驚嘆。
該怎麼形容她這樣的女人,明明年齡小,連輕熟女都算不上,可偏偏毅力驚人,連這種普通人吃不了苦的手藝能堅持學下來,又溫柔,卻不膽怯。
哦。
還有,無情,偏偏就又長了雙多情的眼。
讓他以為她對自己動了心。
「司薄宴。」
他自嘲地笑,看著車窗里自己的影子,「你就是個傻子。」
活了三十年,被個女人給玩了。
還是自己上趕著送上去的心。
心情挺糟的,他靠著車椅後背,點燃煙,長長吸了了一口。
他不太抽菸,和江窈窈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不抽,她也不太喜歡他抽菸。
此時,他權當紓解煩躁心情。
一根煙抽完,他看了眼江家別墅的燈火,發動車子,剛要離開,身上還穿著睡衣的江窈窈腳步踉蹌的從別墅里跑了出來。
她猛地地拉開車門,坐進車裡,顫抖的手抓著司薄宴的胳膊:「去醫院,聖康醫院,我老師出事了!」
小臉布滿了淚水。
江窈窈身體篩糠似的抖,一股冷意從腳底直升頭頂。
司薄宴沒說話,馬上發動車子,順手把后座的星黛露毛毯溫柔地搭在她的身上:「坐好。」
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把控方向盤,別墅區的車很少,黑色邁巴赫如同離弦的箭,很快隱匿在夜色當中。
一個小時的車程,司薄宴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車子剛停穩。
他說:「你先上去,我去找許醫生,腦出血不是小事,他認識這方面的專家。」
車裡,江窈窈已經把情況給他說了。
說她的老師打算去看看她母親,結果爬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滑倒,摔到了頭,顱內有出血情況。
老爺子本來年紀就大了。
老人家上年紀,骨質疏鬆缺鈣是最常見的,也最怕磕著碰著。
這一跤,簡直快要了老爺子半條命。
「好!」
江窈窈簡短應了一聲,打開車門,急匆匆的往醫院裡跑。
司薄宴看了眼她的腳,邊拿出手機給沈沐打了電話,又拿出另外一部手機給許醫生發語音。
江窈窈直接坐電梯到了十八層。
林朝陽的家庭不太和諧,年輕的時候,學習玉雕,不賺錢,妻子帶著孩子走了。
後來妻子改嫁,孩子也跟了別人信。
他進了醫院,除了江窈窈,沒人來看他。
江窈窈眼淚根本控制不住,站在手術室外面,看到門開就焦急地上前去問:「我老師還好嗎?」
「你是患者學生?患者的家屬呢?」
醫生皺眉。
江窈窈喉嚨仿佛堵了團棉花,她哽咽著說:「我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女兒,麻煩你告訴我他的情況!」
「抱歉,不是患者家屬——」
「說吧。」
醫生還要保密,司薄宴已經打完電話,快步走了過來。
醫生很快認清楚來人是誰,當即馬上說了林朝陽的情況:「患者的頭部有淤血,我們已經給他顱內進行止血,但是傷者年紀已經大了,身體素質比不上年輕人,更何況——」
他頓了頓,看著江窈窈的眼神滿是同情:「傷者現在是肺癌晚期,我直接和您說了,您得做好心理準備,他的情況,就算這次摔傷沒有太大的問題,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可能也撐不了幾個月。」
撐不了幾個月
不知道醫生什麼時候走的。
江窈窈木然的,走到牆邊,身體靠著牆滑落,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白色的牆壁,好像情緒都被抽空。
哭不出來。
忽然,不知道從哪個病房,傳來病人被病痛折磨,發出的痛苦哭喊聲。
江窈窈聽著心裡發麻,冰冷的手捂著臉,嚎啕大哭。
「為什麼啊?為什麼?」
她一直重複著問,淚水從指縫裡滑落,滴在膝蓋上,氤開一片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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