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傷者現在是肺癌晚期

  江窈窈被他的問題問懵了。【記住本站域名】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司薄宴的指冷得緊,冰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是嗎?」

  他哂笑,「那就聽不懂吧,離婚協議書過幾天我會讓沈沐拿給你,放心,你媽媽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奶奶那邊我也會和她說清楚。」

  一瞬間,江窈窈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又要離婚?

  而且竟然連之前說好的孩子都不要了!

  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她只能想到一個原因。

  「是因為沈雲初嗎?」

  她弱弱地問,身上現在什麼力氣都沒有,晚秋的風吹得她心頭髮涼,鼻子卻在發酸。

  司薄宴視線落在她外面風衣的扣子上,頎長的手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只是語焉不詳的回答:「早點離婚,這樣對你也好。」

  既然心裡有個那麼愛的男人,離婚之後,她肯定要去找他的。

  如果知道她生了孩子,那個人心裡肯定會介意。

  參與不了她的後半生,至少不應該讓自己成為她後半生的拖累。

  江窈窈定定的看著他。

  之前,不確定他對沈雲初的感情,她在猜測狐疑當中輾轉反側,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他。

  可現在,他已經告訴她,他不需要她了。

  連孩子都不需要。

  行吧。

  她退出。

  江窈窈點頭,往後退了兩步,保持著疏離:「好,那奶奶那邊麻煩你多費心了,離婚協議書到時候寄給我就好。」

  如果她能看到自己的心,那它一定是千瘡百孔了。

  之前他讓她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難過。

  早知道,當初不如不享受那些溫存,至少現在不會那麼不舍。

  視線從他的眼挪到他的鼻,他的唇,他的喉結到他的手指,每一處都是她熟悉的,可惜以後都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了。

  她還記得他從背後抱她的溫度,情動的時候在她耳邊低喃情話的模樣,甚至還記得兩個人在床上共赴雲雨的歡愉。

  怎麼短短兩天,就變了?

  想問,問不出口,免得他以為她難纏。

  「我,」她喉嚨一哽,險些落淚,被她迅速掩飾掉了,「先進去了,風大。」

  她快速往別墅裡頭走。

  司薄宴薄唇緊抿,目送她進了大門,這才打開車門坐進車裡,煩躁的掏出根煙,沒點燃,眉宇之間都是火。

  她還真是果斷得讓他驚嘆。

  該怎麼形容她這樣的女人,明明年齡小,連輕熟女都算不上,可偏偏毅力驚人,連這種普通人吃不了苦的手藝能堅持學下來,又溫柔,卻不膽怯。

  哦。

  還有,無情,偏偏就又長了雙多情的眼。

  讓他以為她對自己動了心。

  「司薄宴。」

  他自嘲地笑,看著車窗里自己的影子,「你就是個傻子。」

  活了三十年,被個女人給玩了。

  還是自己上趕著送上去的心。

  心情挺糟的,他靠著車椅後背,點燃煙,長長吸了了一口。

  他不太抽菸,和江窈窈在一起的時候,基本不抽,她也不太喜歡他抽菸。

  此時,他權當紓解煩躁心情。

  一根煙抽完,他看了眼江家別墅的燈火,發動車子,剛要離開,身上還穿著睡衣的江窈窈腳步踉蹌的從別墅里跑了出來。

  她猛地地拉開車門,坐進車裡,顫抖的手抓著司薄宴的胳膊:「去醫院,聖康醫院,我老師出事了!」

  小臉布滿了淚水。

  江窈窈身體篩糠似的抖,一股冷意從腳底直升頭頂。

  司薄宴沒說話,馬上發動車子,順手把后座的星黛露毛毯溫柔地搭在她的身上:「坐好。」

  骨節分明的手牢牢把控方向盤,別墅區的車很少,黑色邁巴赫如同離弦的箭,很快隱匿在夜色當中。

  一個小時的車程,司薄宴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車子剛停穩。

  他說:「你先上去,我去找許醫生,腦出血不是小事,他認識這方面的專家。」

  車裡,江窈窈已經把情況給他說了。

  說她的老師打算去看看她母親,結果爬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滑倒,摔到了頭,顱內有出血情況。

  老爺子本來年紀就大了。

  老人家上年紀,骨質疏鬆缺鈣是最常見的,也最怕磕著碰著。

  這一跤,簡直快要了老爺子半條命。

  「好!」

  江窈窈簡短應了一聲,打開車門,急匆匆的往醫院裡跑。

  司薄宴看了眼她的腳,邊拿出手機給沈沐打了電話,又拿出另外一部手機給許醫生發語音。

  江窈窈直接坐電梯到了十八層。

  林朝陽的家庭不太和諧,年輕的時候,學習玉雕,不賺錢,妻子帶著孩子走了。

  後來妻子改嫁,孩子也跟了別人信。

  他進了醫院,除了江窈窈,沒人來看他。

  江窈窈眼淚根本控制不住,站在手術室外面,看到門開就焦急地上前去問:「我老師還好嗎?」

  「你是患者學生?患者的家屬呢?」

  醫生皺眉。

  江窈窈喉嚨仿佛堵了團棉花,她哽咽著說:「我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女兒,麻煩你告訴我他的情況!」

  「抱歉,不是患者家屬——」

  「說吧。」

  醫生還要保密,司薄宴已經打完電話,快步走了過來。

  醫生很快認清楚來人是誰,當即馬上說了林朝陽的情況:「患者的頭部有淤血,我們已經給他顱內進行止血,但是傷者年紀已經大了,身體素質比不上年輕人,更何況——」

  他頓了頓,看著江窈窈的眼神滿是同情:「傷者現在是肺癌晚期,我直接和您說了,您得做好心理準備,他的情況,就算這次摔傷沒有太大的問題,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可能也撐不了幾個月。」

  撐不了幾個月

  不知道醫生什麼時候走的。

  江窈窈木然的,走到牆邊,身體靠著牆滑落,她怔怔地看著面前白色的牆壁,好像情緒都被抽空。

  哭不出來。

  忽然,不知道從哪個病房,傳來病人被病痛折磨,發出的痛苦哭喊聲。

  江窈窈聽著心裡發麻,冰冷的手捂著臉,嚎啕大哭。

  「為什麼啊?為什麼?」

  她一直重複著問,淚水從指縫裡滑落,滴在膝蓋上,氤開一片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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