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王妃,多尾龍伯食人狐(求月票,求追讀)

  丘憐月從早晨等到午後。

  期間,她看到許長俊回來了宋延沒回來,就知道宋延通過了測試。

  她開始興奮地等待。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她那顆心在慢慢冷卻,一股絕望和恐懼的感覺慢慢升起,她用顫抖的手抓著刮刀在粗糙的獸皮上「嗤嗤」刮動,對面空蕩蕩的座位讓她有一種窒息感。

  她不敢去想那個「萬一」...

  那許多「萬一」...

  可轉眼下午已過半,她連雙頭狼皮影都已經做好了一隻。

  她已經往門外看了一百五十六次,幾乎是每隔幾分鐘就看一次,可是卻還是沒有等到那身影。

  她已經感到周圍雜役露出了嘲笑,而遠處那個曾經和她共處一室、想要占有她的男人也似要站起來,獰笑著走來...

  陽光漸淡,丘憐月的心也終於徹底冷卻了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放下皮影,面色蒼白。

  她已經聽到周圍人的笑聲和竊竊私語。

  可再一剎那,那些嘲笑就全部凍結了。

  只因為門外有少年喊了聲:「憐月,走了。」

  她急忙抬頭看去,卻見宋延穿著一襲玄袍站在門外的光里。

  她一瞬間眼睛紅了,匆匆站起,應了聲:「來了!」

  當她再走出門時,射來的目光已不再嘲諷,而是充滿了嫉妒...

  她哭著,笑了起來,抬袖擦去淚水,匆匆迎了過去。

  ...

  ...

  搬家,並沒什麼好搬的。

  就是把固本參丹、匕首之類的帶了過去。

  然後,宋延又領著丘憐月去變更身份。

  可變更時一問,才知道「只需要沒收其雜役身份即可」,對外...就當其死了。

  正式弟子的爐鼎,本就沒有身份,她們需要做的只是待在洞府里,或是隨在正式弟子周圍,若是私自逃出,便是沒有身份的人...誰都可以斬殺或掠走。

  這其實不比雜役好多少。

  然而,丘憐月卻怎麼都不肯再做雜役。

  ...

  ...

  片刻後。

  宋延洞府。

  機關石門「咔咔」關閉,但洞內仍然有光。光來自天窗,那是配了透光水晶的天然孔洞。夕陽的光正從上斜落,照出一塊兒橢圓的紅暈。

  洞府里,並無宋延穿越前印象中的那種「沉悶、腐潮」的味兒,反倒是有種極為清新的氣息,置身其中,能夠感受到明顯的舒適和心情寧靜。

  張印和他說過,傀儡宮有一處奇異的雙螺旋玄脈,這是兩個玄脈共同構成的一個大型玄脈,其中一個脈心之上是紙人峰。

  所以,紙人峰也是傀儡五峰之首。

  還有一個脈心卻不在五峰,而是散落在深山煞地,那就是腥霧起處,實在不適合人修煉,故而無人搭理。

  至於皮影峰,則是也在這玄脈的主幹上,算是不錯。

  南竹峰,雖說在邊緣,所處之地卻也算是「余脈」。

  此間弟子的洞府,就都是依照「余脈」而建的,合計六十二間。

  從雜役提升上來的弟子,都在此處修行,若能破入練玄一層,那就可以脫離南竹峰,而被徵召入皮影峰更深處。

  這個時間,大概是六年。

  換句話說,宋延如今這洞府,極可能就是某個已經突破練玄一層的弟子在離去後所空下的洞府,畢竟按照宋延這一年的觀察,能夠從雜役弟子修煉成功並成為正式弟子的人也就在十個左右。

  一年十個,六年六十個,突破了境界的離去,空出的位置則給新人。

  可若是沒突破呢?

  而且,若是按著這種速度,皮影峰的弟子總數其實絕不止六百人。

  那意味著什麼已經不言而喻。

  魔門的戰死率,也挺高的,所以...人數才會維持在一個相對穩定的數值。

  簡單的觀察,稍稍深入的推斷,讓宋延忽的明白:他只有六年時間...六年之後,必生變故。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無法突破,畢竟他如今都已經練玄二層了。

  他擔心的是六年之後...會如何?

  這忡忡憂心並未讓他今天的心情受到影響,畢竟今兒總算能睡個安穩的好覺了。

  可緊接著,他忽的又想起張印說的自己洞府里還被分到了一個「有大魏皇室血脈的女子」,於是稍稍搜尋。

  這洞府,是兩室一廳的,兩室各有垂簾。

  他掀開一個,不在。

  再掀一個,有了。

  內里有個嬌美貴婦,手足被綁,正蜷縮在石床角落、

  角落牆壁間嵌有個囚人的石柱,人臂粗細,繩索從石柱里繞過,故而這貴婦是哪怕寸步也無法挪開。

  天光顯出她的模樣兒:俏臉之精緻,勝過丘娘子,眉眼間天然帶有幾分血脈深處的多尾狐族媚氣。

  其長腿蜷起,開叉肉色綢袍被帶著從腿根子耷拉下,顯出白淨的肌膚。

  敏銳的感知讓宋延聞到了淡淡香味,很顯然...這貴婦人是提前沐浴過才來的。

  貴婦在看到宋延的一剎那,眼中露出無比的痛恨之色。

  如果目光能殺人,這貴婦早就將宋延殺死一百次一千次了。

  而不遠處的桌几上,則放了一瓶「痴心粉」。

  兩人目光同時落在痴心粉上。

  貴婦露出漠然之色。

  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命運。

  她閉上眼,嫌棄而厭惡地等待著。

  宋延問:「你是誰?」

  貴婦並不回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許只會刺激眼前惡賊的欲望,於是用冰冷的聲音道:「魏王不會放過你們的,今日之債,血債血償!」

  宋延對身後招招手。

  丘憐月走了過來。

  宋延問:「認得麼?」

  丘憐月看去,卻是緊接著露出難以置信的詫異之色,然後下意識地道了聲:「王妃!!」

  然後她看向宋延道:「她是大魏鎮南王王妃,曹雪柔...她...」

  宋延問:「她怎麼?」

  丘憐月道:「她...她是鎮南王世子的母親,在鎮南王府里也是大夫人,她...」

  丘小娘子已經語無倫次。

  宋延直接問:「她多大了?」

  丘小娘子想了想道:「鎮南王世子驍勇善戰,已然近三十,曹王妃應該起碼五十了...」

  對面貴婦怒聲道:「我不是曹雪柔,你認錯人了。」

  宋延有些無語。

  他理了理,也算是理清楚了。

  山海國的多尾狐族血脈確實強大,五十多的女子一眼看來便如二十佳人,無論容貌還是肌膚都是如此,可其實細看,卻還是能在眉眼間發現幾分成熟的老態。

  所以說,傀儡宮給下面弟子分「爐鼎」,根本不是按照身份分發的,而是上頭簡單地把大魏皇室血脈中年輕貌美的給留下了,至於這些年老點的貴婦則全部分發了下去,給了普通弟子。畢竟縱然五十餘歲,卻還是勝過了普通女子許多。

  若是丘小娘子不說,宋延根本看不出來她乃是五十左右的婦人。

  「王妃。」

  宋延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心。

  可後者根本不答話,而是用一種仇恨到了極致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

  「算了...」

  宋延輕嘆一聲,然後取了頭髮以洞中火折燒成灰燼,再混了那痴心粉倒在手上,然後來到這鎮南王王妃面前。

  曹雪柔冰冷地看著他。

  宋延輕輕一吹,將痴心粉吹入其鼻中。

  約莫一炷香時間,之前還冰冷的曹雪柔神色已經開始產生變化,她明明記得自己是誰,可卻無法抑制對眼前少年的感情,她心中充滿了慾念,卻也強烈地矛盾著。

  宋延觀察了會兒,見她已經徹底馴服,便三下五除二給她解了繩子,然後道了聲:「王妃,今後你就住這屋吧,我不會動你的。」

  他雖然走腎,可對於這種國破家亡的女子卻還是下不了手的。

  曹雪柔心中的矛盾頓時沒了,緊接著,她對眼前少年的好感無法抑制地膨脹起來。

  她是個凡人,根本無法對抗這種混雜了修士手段的奇藥。

  許久,她長嘆一聲,道:「你也不必叫王妃了,叫我雪柔吧,對外也說得過去。」

  此時此刻,她很想再去想鎮南王,還有世子,可奇藥的力量卻在強行扭曲著她,讓她難以抑制地只想著、只在乎著眼前少年。

  宋延想了想道:「你剛剛說魏王不會放過我們,什麼意思?」

  曹雪柔道:「我只是隱隱知道皇兄,也就是魏王,和山海國還有幾分剪不斷的聯繫。」

  宋延道:「縱然如此,山海國也不可能為了一個凡人國度出手吧?」

  曹雪柔緩緩搖頭,她能知道這個消息,也是因為她地位崇高,其餘的...她並不知曉。

  宋延又問:「山海國是什麼?」

  曹雪柔道:「是恐怖的食人妖國,其中族屬足有數十個,所以又稱百妖國。我們體內所隱藏的一絲血脈,正是多尾狐族的。

  而多尾狐族,又稱...多尾龍伯食人狐族。

  食人,是指它們極為凶戾恐怖;龍伯,是說它們體型巨大,生命力強。

  所以,我們大魏皇族才會縱然年老,也如稚子,看著...永葆青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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