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梁懷洲看著她,漆黑的瞳仁在燈光的映照下,微微反光。
她被他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腦袋往一邊看:「看什麼看…說得本來就是實話……」
「呵。」
他笑了一聲,有點兒撩人。
宋知歡轉頭看他,也忍不住彎了彎唇。
「真乖。」梁懷洲捏她鼻尖,親她唇角,「獎勵。」
「…你學我」
梁懷洲挑眉,「哪又怎樣?」
「懶得理你。」宋知歡無語。
梁懷洲轉移了話題:「你繼續說…」
「……」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那眼神分明在說——不該是你說了嗎。
梁懷洲勾唇:「你說完,我再說。」
「不要,你先說。」她撒嬌。
「不,你先——」
「……」
沒有辦法,宋知歡剜一眼得意的梁懷洲,繼而開始講起後面那五年的事兒。
她說得輕描淡寫:「後面那五年其實沒發生什麼大事兒…」
按部就班的進入大學學習表演,而後是跟隨班級一起演出,再然後就是回國。
宋知歡有點兒口渴,梁懷洲遞了裝紅酒的杯子給她,她接過,也不瞧是什麼,直接灌了一大口。
紅酒入喉,微甜帶點兒酒意。她才後知後覺知道這是酒。
宋知歡看著手裡的高腳杯,掐一下樑懷洲:「又套路我。」
梁懷洲無辜道:「是你自己要喝的。」
「……」
她信你個鬼。
宋知歡把玻璃杯放在矮茶几上,在梁懷洲懷裡調整姿勢,蹬了拖鞋,兩隻纖細的腿輕輕晃著。
「其實那些年過得就那樣吧,和圈內的名媛千金沒什麼區別。偶爾去參加名媛宴會,或是和一眾好友一起去玩。」
她低垂著眼,看著小腿上蜿蜒向上的疤痕,「最大的劫難,應該就是四年多那場車禍。」
「怎麼出的車禍?」梁懷洲抱緊她。
宋知歡沒想到他又問這一茬,頓了頓,繼而風輕雲淡道:「不是和你說過嗎,就開車不小心掉進河裡出了車禍。」
梁懷洲咬她耳朵:「說實話,我不信。」
「……」
宋知歡嘆息一聲,捏梁懷洲臉頰:「你四年多前的聖誕節去沒去波士頓?」
被這麼一問,梁懷洲沉吟一會兒,忽然想起四年多前,他去處理和一個外商的交易,似乎去了波士頓。
梁懷洲疑惑看著她。
宋知歡:「我見到你了…那晚是我第一次拿駕照,和一群好友去酒吧慶祝,哪想居然遇見你,本來就心不在焉,再加上喝了酒,後來開老宴的車,就出了車禍。」
梁懷洲盯她一會兒,摟住她的臂彎一點點收緊。他低頭,埋首在她肩窩。悶聲:「對不起。」
「都過去了。」宋知歡笑了笑,打個哈欠,「我現在不好好的和你在一起嗎,道什麼歉?矯情——」
「……」
學會拿他懟她的話懟他了。
房間的門被人敲響,打破一室安靜。
舒蕾在門外問道:「懷洲,歡歡在你這兒嗎?」
梁懷洲:「在,怎麼了?」
「放我下來。」宋知歡要從他身上跳下來,卻被摟得更緊。
梁懷洲眼神警告她,又無聲威脅:再亂動,就收拾你。
宋知歡咬牙瞪他。
什麼混蛋玩意兒。
狗男人。
門外的舒蕾笑了聲:「沒事兒,你們早點睡,咱家沒有守歲的習慣。」
梁懷洲應下:「知道了。」
舒蕾又說了兩句,轉身離開。
腳步聲漸遠,宋知歡才開始反擊梁懷洲,抓撓掐咬都使上了:「說——收拾誰呢?誰收拾誰?」
「……」
梁懷洲任她撒潑打鬧。
等她鬧夠了,捂嘴打個哈欠:「困了,要睡覺。擺駕——床上。」
「不用去床上。」
她抬眸看他:「?」
梁懷洲掐住她的腰,另只手開始解襯衫領帶,直接扯掉。
下秒,捆住她手腕。
「操。」宋知歡看著被拴住的雙手,罵梁懷洲,「你玩什麼呢?」
梁懷洲握住她的雙手,另只手開始解皮帶,掀開她裙底。
本來在干某些不正經的事兒,他卻裝得斯文有禮:「小點聲,你知道咱家不隔音。」
「……」
宋知歡紅眼瞪他。
狗德行。
梁懷洲勾唇,一隻手按住宋知歡後腦勺,力道帶點兒強勢,讓她低頭。
他吻上她的唇,舌尖抵開她固守城門的貝齒,糾纏住她亂竄的舌尖。
宋知歡起先喝了酒,唇舌還瀰漫著紅酒的醇香。
梁懷洲扣住她後腦勺,不允許她動一點兒,也不允許她後退。
漫長的吻結束,梁懷洲離開她水意瀲灩的紅唇。復而又在宋知歡唇角咬了一下。
「嗯……」她下意識嚶嚀一聲。
「小點聲,寶貝兒。」梁懷洲湊近她耳邊,嗓音染上欲的沙啞,「都和你說了,不隔音。」
「……」
這一晚,宋知歡幾乎都是貝齒咬著唇,死死的不讓自己出聲。
後來迷迷糊糊的,等著梁懷洲帶她去浴室洗澡,然後回到床上。
梁懷洲還有一點兒工作沒處理完,宋知歡倦怠的掀了掀眼皮,看著身邊正在忙碌的梁懷洲,抬手拽了拽他手肘。
梁懷洲低頭看她:「嗯?」
「要牽手…」宋知歡無意識的牽住他右手,然後抱著另只手又抱了上來,捲成一隻樹袋熊,「繼續和我說你那些年的事兒,我想聽。」
「好。」
梁懷洲笑一聲,抬手關了房間內的吊燈,只留了一盞床頭的壁燈。
房間一片溫馨。
梁懷洲將文件打包發送給了梁禹,關上筆記本,開始和宋知歡聊起後面的事兒。
後面那五年,大學前三年勤工儉學,在梁氏基層工作學習,大四入駐總公司和他爸一起處理項目,整日飛來飛去。
「別說了…困了…」宋知歡砸吧嘴,有點兒嫌棄的開口。
梁懷洲失笑:「那就…睡吧。」
宋知歡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身邊已然沒了梁懷洲的身影。
她習慣的拿過一邊的手機看,有梁懷洲發的消息。
-梁懷洲:【臨時有事要飛東京,回來陪你去給岳母掃墓】
宋知歡坐直身,敲字回梁懷洲消息。
-宋知歡:【好】
梁懷洲沒回消息。
宋知歡起床洗漱,換了件家居裝,正要出門時,房門被敲響。
是舒蕾。
「歡歡,醒了嗎?」舒蕾問她。
「醒了——」宋知歡應一聲,打開房間門,和舒蕾聊著天從樓上下來。
大年初一,沒回家的梁家傭人正在邊聊天邊打掃衛生:
「你們昨晚睡得怎麼樣?」
「挺好的,」另一人回答,「前兩年,太太不是嫌棄家裡不隔音嗎,叫人重新裝修換了隔音材料,我睡得老香了。」
宋知歡腳步一頓,咬牙:「……」
靠,又被梁懷洲這狗男人套路了。
-
宋知歡過年大年初四有個行程,是番茄台的跨年演唱會。
節目組知道她和鍾情是舊識,安排她和鍾情一起上台。
兩人的化妝間也是安排在一起的。
宋知歡先鍾情一步來到化妝間,化妝、做造型。
鍾情是被一個男人送來的,男人高高瘦瘦的,眉眼清雋,氣質清冷。長得很好看,卻不像圈內人。
鍾情先和宋知歡打了招呼,拉著男人的手去了一邊:「待會兒演出完,我就和你一起回家。」
很明顯的撒嬌語氣。
宋知歡揚了揚眉尖,看樣兒,應該是男朋友了。
她端起陳時買來的咖啡,咬著吸管,一口一口喝著。一邊和仲夏聊天,耳邊忽然響起一聲——「哥哥…」
「噗。」宋知歡一口咖啡噴在手機屏幕上。
她…她這是圍觀了亂.倫現場???
宋知歡不由得腦洞大開。
這邊,鍾情總算把江白給送走了,坐到宋知歡身邊,「歡歡姐,新年快樂。」
小半年不見,鍾情的性子越發活潑了。
宋知歡:「新年快樂。」
她想到待會兒還要梁懷洲聯繫,立馬招紙巾擦拭屏幕。
一邊的鐘情看見她動作,笑了笑:「那不是我親哥…是青梅竹馬長大的的哥哥罷了,他喜歡我這麼稱呼他。」
小姑娘的嗓音聽起來沒有初見時那麼沙啞,透著一點兒江南姑娘獨特的酥軟。
宋知歡恍然想起,每次做那檔子事兒,梁懷洲那個禽.獸總會變著法讓她叫各種羞恥的稱呼。
「哥哥」、「懷洲哥」、「老公」……
什麼樣兒的都有。
果然。
男人都喜歡些奇奇怪怪的稱呼。
晚上十一點。
宋知歡和鍾情同台演唱一首《花好月圓》,她唱歌就屬於KTV嚎著嗓子吼的級別,勉強能聽。
鍾情卻不一樣,小姑娘的嗓音帶著獨特的沙啞,有點像煙嗓,偏偏還透著一點兒吳濃軟甜。
聲線獨特,好聽得很。
跨年演唱會結束。
宋知歡和鍾情在後台各自卸妝換了衣服,約了有空一起出來逛街。就瞧著鍾情被她那個哥哥領走。
遠遠的,還能聽見小姑娘哄人的聲音:
「哥哥生氣了?」
「……」
「你別生氣啊…那是情情的工作……」
「沒生氣,你是我的。」
隔得很遠,宋知歡瞧見瘦高的男人把嬌小的姑娘攬在懷裡,然後落下一吻。
嘖嘖。
這些小年輕談起戀愛來,還真是酸臭得很。
「梁太太,看別人秀恩愛,吃狗糧吃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