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好」，開門的是姐姐高圓圓，

  沈昆微笑，「嗯」了一下做回應。

  高母從臥室出來，「小沈來了。」

  沈昆：「嗯，阿姨好。」

  「吃點水果？」

  沈昆拒絕：「不了，剛喝過水。」

  簡單客套幾句，開始工作。

  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的交流。

  雖然相處了近兩年，但高母依舊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沈昆想拉近點關係，都無從下嘴。

  時間長了，也就放棄了。

  對方擺明了不想和他扯上關係，

  沈昆自然也犯不著低三下四去迎合對方。

  ……

  房間不大，兩室一廳。

  典型的四口之家格局。

  姐妹倆的臥室收拾的乾乾淨淨，帶點少女的粉色。

  一張大大的書桌，幾乎占據了除床以外的所有空間。

  充滿了溫馨的味道。

  沈昆正襟危坐，拿起複習材料，開始授課，主講數學。

  高母坐在正對臥室門的客廳沙發上，一邊摘著菜，一邊用餘光看著屋內。

  兩年了，她的警惕心絲毫不減，

  每次家教上課，必定在場，而且不允許關臥室門，唯恐三人有過多交流。

  這倒不是說沈昆曾有過什麼不良行為。

  純粹就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警惕性。

  畢竟新聞媒體多有這方面的報導。

  家教老師和學生什麼的……《房思琪的秘密花園》

  沈昆說是老師，也就比高家姐妹大幾歲。

  年齡上不存在任何隔閡。

  當然，高母很有自信，自己女兒的眼光很高，根本看不上一個窮學生。

  但男人向來自作多情，為避免沈昆想了不該想的。

  她還是謹慎點，把一切苗頭掐死。

  ……

  時間過得很快，兩個小時轉眼過去，沈昆告辭離開。

  「媽，你這樣不禮貌」，高圓圓關上門，

  「什麼？」

  高圓圓：「留沈老師吃午飯。」

  高母撇一下嘴，「吃什麼飯，想的多。」

  高圓圓：「怎麼說，也是我們老師。」

  高母：「什麼老師，就是一個學生，再說了，馬上都用不著了。」

  高圓圓驚訝：「啥？」

  高母：「我問過你們數學老師了，說你們成績很穩定，基礎知識很紮實，用不著再補課了。」

  高圓圓：「不用補了？」

  「嗯。」

  高圓圓心裡一陣輕鬆，終於不用補課了，「那你怎麼沒和沈老師說。」

  高母：「月底再說，現在說了，怕他接下來糊弄了事。」

  妹妹忍不住開口：「沈老師對我們幫助挺大的。」

  高母：「什麼幫助不幫助，我花錢的。」

  高圓圓打斷兩人，「好了好了，別說他了，中午吃什麼？」

  ……

  從高家出來，沈昆感覺肚子咕咕叫，準備找地方買點饅頭湊合一頓。

  他倒不是一直這麼拮据。

  只是馬上要畢業了，房租什麼的，也該考慮考慮。

  特別是魔都的房價這麼高，租房也便宜不到哪裡去。

  能省則省。

  路過一個煎餅果子攤，香氣鑽進鼻子，沈昆感覺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餓的滋味真不好受。

  走出了十幾米，沈昆嘆口氣又拐了回去，「師傅，拿一個煎餅果子。」

  「好的，三塊五。」

  沈昆遞給他十塊錢，很快熱騰騰的煎餅果子出爐了。

  來魔都之前，他從來沒吃過煎餅果子，

  第一次吃的時候，感覺真是人間美味。

  迄今難忘。

  沈昆提著袋子，四處看了下，朝著小區涼亭走去。

  他不太習慣邊走邊吃。

  剛坐下，還沒咬上一口。

  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中。

  葉琳，同班同學。

  挽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這是……

  還沒等他打招呼，

  葉琳已經看到他，臉色微變，假裝不認識，視線一掠而過。

  這番不自然，沒有瞞過身邊人。

  胖男子：「怎麼了？」

  葉琳遲疑道，「遇見同學了。」

  男子四處看了下，沈昆剝開袋子正要吃東西，「他？」

  葉琳點頭，「嗯。」

  男子笑笑，「看著好像條狗。」

  葉琳沒說話。

  男子有點誤會，似笑非笑：「不會是你前男友吧？」

  「沒有。」

  男子伸手在葉琳的屁股上捏了一下，「呵呵，」

  ……

  兩人走遠，沈昆咬了一口煎餅果子，心中為徐炎悲哀。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己的女神，別人的小三，

  ……

  不過，既然葉琳假裝不認識，他也不會多管閒事。

  說起來，葉琳平時偽裝的挺好。

  連沈昆都以為她家境不錯，是個白富美。

  沒想到背地裡竟然是這樣，

  看那男子的年紀，比她爸爸還要大。

  不過，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這年代就是笑貧不笑娼，

  ……

  煎餅果子是真香，沈昆大口吃著，差點連來不及嚼，整個肚子都興奮起來。

  看樣子，一個煎餅果子打不住。

  正在這時，突然從中間爬出一條蟲，

  沈昆愣住了，

  ……

  他不是沒見過蟲子，更噁心的也經歷過，

  只是此時此刻，心中突然湧起一股悲涼，

  沒來由，

  控制不住，

  如果不是習慣了堅強，恐怕眼淚就要流下來了。

  這狗日的生活，

  高母客氣的外表下，儘是疏遠、無視，

  貌美如花的同學，也不過是別人的玩物，

  好不容易獎勵一下自己，還吃個蟲子，

  心高氣傲，自詡天之驕子，到頭來也不過是混個溫飽……

  放在往常，沈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非要找賣家算帳。

  只是此刻，心灰意冷，什麼也不想，

  把蟲子撥拉掉，繼續吃，

  咬了一口，味同嚼蠟。

  香味、滿足感、愉悅，全都消失不見。

  大腦一片空白，乾巴巴咬著，

  仿佛一台機器人。

  ……

  像我這樣優秀的人，

  本該燦爛過一生，

  怎麼二十多年到頭來，

  還在人海里浮沉，

  ……

  正在這時，一個皮球飛過來砸到頭上，

  沈昆不注意，應聲而倒，頭磕在水泥地上，

  幾個小朋友嚇了一跳。

  把人踢死了？

  一鬨而散，連皮球都不要了。

  劇痛傳來，沈昆晃了晃腦袋，

  突然清醒，

  自己這是怎麼了，

  不就是吃到一個蟲子嗎？

  竟然會覺得心灰意冷，簡直可笑。

  人真是奇怪動物。

  沈昆撐著身子，準備站起來，

  感覺手被什麼東西梗硌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

  撥開草叢，是一個石質的物體

  拳頭大小，

  造型奇特，

  似動物，又四不像。

  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