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李二鳳穿完顏構18

  欽徽二帝聽得不明所以,惱怒非常,正待說話,嘴巴卻先一步被人堵上,當下火氣立起,雙眼圓瞪,對李綱怒目而視。閱讀М

  李綱卻不理他們,周遭隨行的士卒便更加不會理了,三兩下將欽徽二帝捆起來,拖拽著登上馬車,押往東京城內。

  因為二聖即將南返的事情,宗澤、趙鼎、朱勝非等主戰派肱骨一整晚都沒睡好,滿心希冀回來的是假貨,又怕那二人洪福齊天,真就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若真是有所悔改、肯老老實實被人奉養著過富貴日子也就罷了,怕只怕他們爭權奪利,要逼迫官家遜位,重蹈覆轍,再度將大宋拖到泥潭裡邊去。

  上天已經給他們賜下了這樣一位英明神武的官家,可斷斷不會有第二個了!

  昨日離宮之前宗澤與趙鼎等人悄悄交換了一個眼色,誰都沒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回來的二聖一定要是假的!

  即便是真的,也一定要是假的!

  不是他們不知忠君愛國,而是這千辛萬苦才被收拾起來的山河,實在容不得再次遭逢劫難了!

  眾人心底都堅定了這樣的想法,然而終究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這一切,接到李綱傳訊後齊齊一怔,回過神來之後,趙鼎開懷而笑,喜盈於色:「伯紀說來的是兩條金狗,二聖業已死在金國了?!」

  朱勝非不好意思的拐了他一下,提醒說:「朱兄,矜持一點,別笑得那麼放肆。」

  宗澤默默道:「但凡你少露一排牙出來,這話說不定我就信了。」

  趙鼎:「……」

  朱勝非:「……」

  殿中其餘人:「……」

  短暫的目光交匯之後,歡笑聲與擊案聲幾乎要將屋頂掀翻。

  「我的媽耶,死了——真是生的齷齪,死的光榮!」

  「死得好,死得妙,哈哈哈哈哈!!!」

  「二聖對大宋江山做出的最大貢獻,沒有之一!!!」

  岳飛聽的頭大:「諸君倒也不必如此……」

  他前幾年聽聞二聖行事,也曾對這二位大宋君主心有不滿,然而鄭太后南歸那日聽她代為轉述二聖言語,慷慨激昂,壯懷激烈,當時便感動的流下眼淚來,心中印象大為改觀,倒也略添些欽佩之情。

  末了,便提議道:「不如,咱們去見一見那兩個金人?」

  宗澤幾人思量過後,頷首道:「也好。」

  欽徽二帝被人堵上嘴捆住投入大牢,進了監獄之後,便有專人嚴密看守,未經宰輔允許,嚴禁他人私自探望。

  朱勝非與趙鼎均為宰相,自然有資格入內,與宗澤、岳飛一道進入監獄內部,便牢房裡倒著兩個人,手腳都被捆住,嘴巴也被堵住,面容朝里,看不出相貌如何。

  宗澤看得皺眉,吩咐人入內去幫那二人鬆綁,剛拔出塞在那兩人口腔里的破布,欽宗便破口大罵:「天殺的趙構,果真是黑了心肝,父皇是他生父,我是他長兄,他竟敢如此對待我們,是將禮法和祖先放在哪裡?!這畜生不如的東西!」

  宗澤等人在新任官家的帶領下一次次大獲全勝,早已將他奉若神明,現下聽欽宗如此出言不遜,眉宇間霎時間籠罩上一團陰翳,殺機畢露。

  徽宗年長,不似欽宗這般激憤,活動一下發麻的手腕腳腕,看一眼牢房外站著的幾張面孔,心下便暗叫不好——怎麼全都是昔日被他打壓過的主戰派臣子?

  嗯?

  那邊是有個生面孔是年輕人,又是哪個?

  宗澤幾人在欽宗開口時,便在心裡為他定了死刑,再瞥過徽宗十指俱全的手掌,頭頂不約而同的飄過五個大字——你們死定了!

  趙鼎低聲道:「開口便構陷官家,辱蔑至甚,表面上看起來是因為今日受辱不平,實際上卻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直指皇位!」

  朱勝非也道:「那年老些的金人沒說話,賊眉鼠眼的打量我等,可見此前大抵只見過畫像,一時還難以將我等的面容與名姓對上號。」

  宗澤冷笑道:「果然是假的——該死的金狗!」

  欽宗扶著牆站起來,轉頭便開始罵李綱。

  徽宗回頭瞪了他一眼,叫他閉嘴之後,又挺著發抖的兩條細腿,跌跌撞撞的走向前去,聲音顫抖,飽含深情道:「宗帥,是你嗎?!」

  宗澤沒理他,只同身邊朱勝非道:「太上皇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老話說畫虎畫皮難畫骨,假的就是假的,只得其形,不得其質!」

  朱勝非頷首道:「正是這個道理。」

  趙鼎則興致勃勃的端詳著徽宗兩手,喜道:「你們看,他有十根手指!」

  徽宗:「……」

  不是,隔著柵欄看猴子是嗎?!

  你們這群佞臣還記不記得朕是大宋天子?!

  徽宗臉色有轉瞬陰沉,卻強忍著不曾作色,只柔和了聲音,嘆息道:「朕回首昔日之事,感慨良多,當日金軍兵臨城下,悔不聽忠臣之言……」

  朱勝非:「嘿!他還會說大宋官話!這強調拿捏得可真像那麼回事!」

  趙鼎鄙薄道:「果真是下了些功夫的!」

  宗澤用刀把兒別了別徽宗的臉,左右端詳著看了看,說:「雖然容貌上有七八分相似,但細微之處還是能看得出不一樣!」

  徽宗:「……」

  徽宗忍無可忍:「宗澤!趙鼎!朱勝非!你們是否神志有失、昏了頭腦?可還記得朕為大宋天子,爾等為大宋之臣?!」

  朱勝非驚嘆道:「哇,還在演!入戲太深了!」

  「……」徽宗:「?????」

  徽宗滿頭問號,驚怒至極,面目猙獰著咆哮道:「朱勝非我艹尼瑪!朕是天子,天子!!!」

  他聲色俱厲的看著面前幾分,憤怒道:「是不是趙構指使你們這麼做的?好啊,他翅膀硬了,居然對父兄下如此狠手!可你們別忘了,朕才是大宋天子,這天下的主人,現下朕既南歸,那小兒怎敢繼續占據帝位,絕口不言退位之事?!」

  欽宗湊上前來,同樣憤憤道:「趙構那小人囚禁父兄,貪慕權位,傳將出去,便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趙鼎道:「果然是衝著皇位來的。」

  朱勝非冷笑:「若非如此,如何亂我大宋朝綱?」

  宗澤一拳打在牆上:「金狗陰險狡詐,其心可誅!」

  「……」徽宗:「?????」

  「……」欽宗:「?????」

  二人面孔漲得通紅,毫不遲疑的破口大罵,毫無人君之儀。

  岳飛皺著眉頭,滿臉嫌惡的看著他們,忽然用金國話道:「守不住江山的天子,有什麼資格再登帝位?」

  這話可算是戳中了徽宗的心窩子,抓著欄杆死命的把腦袋往外伸,對著岳飛就是一通惡狗咆哮。

  岳飛淡定的後退幾步,說:「他聽得懂金國話,果然是條金狗!」

  徽宗:「……」

  艹你媽的——換你被抓過去帶大半年試試啊!

  有語言天賦是朕的錯嗎?!

  他還要再說,但是眾人卻無心再聽,得到二人確為金狗的結果之後,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徒留那二人在此跳腳,叫罵不止。

  ……

  金人既將欽徽二帝送回,又帶來了《建炎條約》上所達成的金銀數額,李綱當下不再遲疑,很快便令人將宗輔、宗弼等金國宗室帶來,等清點過金銀無誤之後,再將人交給前來接人的金國要員。

  因為涉及到的金銀數額太過龐大,圖籍、大內庫藏等珍稀奇玩數不勝數,李綱帶領幾百名下屬從早忙到晚,直到暮色漸起,周遭亮起火把照明之後,方才宣布清點結束。

  「金五十萬錠、銀五百萬錠,布鍛八十萬匹,這幾個數目是對的,但是昔日靖康之役中金國自國朝掠奪走的金玉飾物、文書古籍對不上。」

  李綱眯著眼睛坐在椅子上打算盤,目光雪亮,難掩精明:「其中還缺少了珍稀瓷器二百三十六件、名人字畫二十九幅,前朝郭皇后佩戴過的那頂鳳冠上的明珠也少了整整九顆,以及若干南珠、翠玉……」

  金人聽得額頭冒汗,惶恐不已,趕忙躬身討饒:「李大人容稟,實在不是我等有意剋扣,更不是我國陛下刻意將這些留下,只是瓷器、字畫等物本就微妙,一路運輸難免破碎損壞,至於明珠、南珠等飾物更是小巧,經手的人也多,我們幾度搜尋,但實在是找不到了!」

  李綱不耐聽這金人分說,轉頭就去李世民跟前告了一狀,把事情原委講了,又憤憤道:「依臣所見,必然是金人故意為之,彼輩畏威而不懷德,官家若不加以申斥責備……」

  「別說了伯紀,」朱勝非悄咪咪的拉了拉他衣袖,提醒道:「再說下去官家又要御駕親征了!」

  李綱:「……」

  哦艹,擁有這樣一名極端主戰派的官家,就是這樣痛並快樂著!

  他舔了舔嘴唇,低下頭沒再說話。

  好在李世民這時候正聚精會神的欣賞案上新得來的王羲之墨寶,李綱說的那幾句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壓根沒在腦子裡邊過多停留。

  一側的尚書郎見狀,忙低聲提醒:「官家,官家?」

  李世民猛然回神,看一眼李綱遞上來的奏疏,不以為然道:「李卿,你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頭腦太過死板了,那金人不是都解釋過了嗎,瓷器、字畫等物容易損傷,並非他們有意剋扣,我大宋天朝上國,心胸寬廣,何必同這些蠻夷計較?未免有失身份。」

  李綱聽他話中大有就此作罷之意,一雙濃眉差點原地飛起來,卻聽御座之上官家冷笑一聲,語氣嗜血道:「交易交易,那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現在他們給的錢少了,咱們對應的也少給點貨,這不過分吧?」

  他撿起桌案上那張李綱統計出來的物品缺失單揚了揚,和顏悅色道:「告訴那群在押的金國宗室,丟失之物價值連城,須得用三個金人首級、七條金人手臂,並二十根金人手指抵帳,至於究竟用誰抵帳,怎麼分配,就叫他們自己商議去吧。」

  李綱:「……」

  其餘朝臣:「……」

  臥槽,牛批還是官家牛批!

  「對了,」李世民閒閒的補充道:「告訴他們別鑽空子,每個人身上最多只能丟一樣,要是有人敢用死人充數,全員宮刑。」

  李綱:「……」

  其餘朝臣:「……」

  給官家獻上膝蓋!

  這事說完,李綱又說起被收押在牢獄中的欽徽二帝,眉頭緊鎖,正義凜然:「臣今日見了那二人,便覺得不對勁,雖然面容與二聖相似,身量也相似,然而此二人通身都透露出一股猥瑣之氣,與二聖迥然不同,再觀其言行,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金人消息閉塞,料想不知鄭太后與崔、王二位貴太妃業已將其陰謀揭穿,謀害二聖之後,竟還敢叫這兩名替身南下,禍亂我大宋朝綱,其心可誅,其行當殺!」

  宗澤隨即躬身行禮道:「官家,鄭太后與貴太妃們南歸之時便曾說過,太上皇與她分別之前,咬斷自己的一根手指作為憑據,可現下往東京來的太上皇卻是十指完好,可知其人是假!」

  趙鼎與朱勝非、岳飛紛紛出列道:「臣等也已經去見過那二名金人,確是金賊無疑!」

  李世民聽得默然,良久之後,忽的流下淚來:「果真不是嗎?」

  他說:「昔日鄭太后傳訊回東京,朕雖為二聖立了衣冠冢,但心裡始終存在著那麼一線微弱的希望……」

  宗澤聽罷,亦是老淚縱橫:「二聖業已為金人所害,殞命他鄉,如此深仇大恨,國朝之辱,還望官家勿要忘懷,來日定當雪恥啊!」

  話音落地,殿中朝臣都嗚咽著哭了起來。

  李世民聲音哽咽著應道:「一定會的!」

  欽徽二帝在監牢里呆了一夜,第二日便被押解著到了朝堂之上,還沒來得及破口大罵,腿彎處便被人踢了一腳,滿身狼狽的跪到地上,聽李綱慷慨言辭,對這二人一通大罵,開口則金狗無恥,閉口則殺之而後快,言辭極盡犀利,毫不留情。

  徽宗聽得大怒,與欽宗一道出聲分辯,主戰派朝臣們卻立時搬出了鄭太后等人南歸時說的話來——太上皇慷慨大義,怎麼會苟且偷生至此?

  更不必說鄭太后南下之時,太上皇曾經咬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作為憑證,而此時此刻,你可是十指俱全!

  徽宗萬萬沒想到自己一向不放在眼裡的後宮們竟會給予他致命一擊,錯愕良久之後,悲聲大罵:「賤婢無恥,害朕至此!」

  他鬢髮散亂,神情慌張,漲紅著面孔,視線倉皇划過滿殿朝臣的面孔,拍著心口,大叫道:「是朕,是朕啊!難道你們連自己的天子都不識得了嗎?!」

  欽宗亦是惶恐不已,想找人來辨認一二,卻不曾望見一張熟悉的面孔,一時之間竟無從開口。

  李世民目光沉靜的注視著這二人,眼底有不易察覺的冷意:「令百官依序出列,一一辨認此二人究竟是此前被擄走的二聖,還是金賊頂替,意圖來此禍亂我大宋朝綱!」

  欽徽二帝聽得呆住,旋即目露希冀,神情懇切的環視一周,迫不及待道:「你們認得朕的,是不是?是朕啊!」

  那聲音拖得很長,像是落日的餘暉,即將消失之前的黯淡。

  滿朝文武分列兩隊,文臣自李綱、朱勝非、趙鼎起,武將自宗澤、吳玠起,依次在欽徽二帝面前站定,片刻之後,再行離去。

  李綱端詳過後,搖頭道:「此金賊也,絕非二聖!」

  朱勝非亦是搖頭:「此金賊也,絕非二聖!」

  趙鼎附和道:「此金賊也,絕非二聖!」

  宗澤更是嗤笑出聲:「此金賊也,絕非二聖!」

  「……」

  紫宸殿上數十名朝臣先後看過,從頭到尾,皆是清一色的八個字,無一人認定面前兩人乃是大宋君主、被金人擄掠北上的二聖。

  最開始的時候,欽徽二帝臉上尚且殘餘有幾分血色,聽到最後,卻是面白如紙,幾無人色。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朕?!」

  徽宗眼眶通紅,目光絕望,難以置信的看著朝臣們,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朕名趙佶,朕是天子啊!!!」

  他一把拉住李綱衣袖,戰慄道:「伯紀,你是忠臣啊!當日金人兵臨城下,你以死諫之,不叫朕南逃,那是何等的忠心耿耿,短短數月而已,你竟都忘記了嗎?!」

  李綱面籠寒霜,拂袖將他揮開,嫌惡道:「金狗勿要靠近我身!」

  徽宗又紅著眼去問宗澤:「宗帥,朕雖被金人擄掠北上,卻也聽聞你連夜行軍至黃河,意欲擒賊救駕,年近七十尚有此心,現在你當真是昏了頭,連朕都不肯認了嗎?!」

  宗澤言簡意賅道:「滾!」

  欽宗臉頰肌肉劇烈顫抖幾下,眼淚撲簌簌流了一臉,跌跌撞撞的走在朝堂之上,視線依次落在朝臣們臉上,卻無人肯給予他半分回應,半個眼神。

  拋棄過這片山河、捨棄過忠臣百姓的人,有什麼資格再來質問眾人為何不肯承認自己?

  求仁得仁,報應不爽!

  「是你——是你指使他們這麼做的,是不是?!」

  徽宗目露絕望,神情癲狂的衝上玉階,死死的瞪著御座之上英明神武的年輕官家:「你好狠毒的心腸!秦朝趙高指鹿為馬,已經足夠荒唐,你,你比他還要惡毒百倍千倍!」

  李世民沒說話,空間內的始皇嬴政不悅的皺起眉:「好好當你的金狗,不要cue朕的大秦!」

  徽宗發瘋似的撲上前去,卻被李世民一腳踢中胸中,咕嚕嚕滾下玉階,摔的頭破血流。

  李世民垂下眼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淡淡道:「到了這等地步都不肯放棄做戲是嗎?好,朕再給你們一個機會。」

  他吩咐左右:「請鄭太后、貴太妃們,以及諸位長公主往紫宸殿來辨認此二人。」

  左右應聲而去,欽徽二帝先是一怔,面上旋即浮現出幾分希望之色來。

  李世民瞥見,心下冷笑不已。

  鄭太后等人早就聽聞二聖返回東京之事,這日早早便梳妝整齊,聽聞皇帝有請,待眾後宮女眷齊全之後,方才打頭領著,往紫宸殿去了。

  視線淡淡瞥過那二人,她眼底悄無聲息的滑落一絲報復得逞的快意與恨意,搖頭道:「我與太上皇夫妻多年,如何會辨認不出?此人絕非太上皇,而是金人假扮!」

  崔貴太妃亦道:「此二人皆金人也,絕非二聖!」

  喬貴太妃也說:「他們都是金人,並非二聖。」

  等到長公主們出面,更無一人承認欽徽二帝身份。

  她們每說一句,欽徽二帝的臉色便要更白一分。

  聽到最後,徽宗神情絕望,難以置信道:「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朕?!」

  他放眼去看,見到的卻是滿臉冷漠的朝臣和不願與自己相認的妻妾女兒,御座之上,新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一言不發。

  於國而言,無一臣肯為他發聲,認他為君。

  於家而言,妻妾兒女無人肯認。

  饒是徽宗知曉自己身份,此時也不禁產生了幾分身在幻境的虛妄之感,難道我真是個金人嗎?

  如若不然,我怎麼會活的這麼失敗,歷經千辛萬苦之後歸國,竟無一人肯認?

  家國不容,無處棲身。

  淪落到這等地步,雖是活著,又同死了有什麼區別?

  徽宗跌坐在地,神情惶惶,左顧右盼幾瞬,忽的大笑出聲,笑到最後眼淚都出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起,又放聲大哭,好像要把心肝都一併嘔出來一般。

  欽宗面色蒼白,跌坐在地,不住的低語道:「我是誰?我是趙恆……我是趙恆嗎?」

  他環視一周,聲音悽厲至極:「我是趙恆,是趙恆啊!為什麼你們都要背叛朕?為什麼!」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也沒有人理會他。

  只有李綱抖了抖衣袖,出列道:「如何處置這兩名金國奸細、大宋蛀蟲,還請官家下令!」

  李世民端坐御座之上,神情肅穆,威儀萬千:「此二人假冒二聖在先,妄圖篡奪皇位在後,辱國辱民,欺我大宋,如此狂徒,若不明正典刑,不足以正天下臣民視聽。著凌遲處死,明日於午門行刑!」

  眾臣聽得心下一凜,旋即躬身道:「是!」

  欽徽二帝原本還深陷打擊之中,意態瘋癲,聽聞自己明日將被凌遲處死,卻是冷汗涔涔,霎時間面如土色。

  「你敢!」徽宗絕望怒吼道:「朕是你親父!」

  欽宗目眥盡裂:「趙構,你弒父殺兄,天道所不容,難道不怕下了地府受祖先懲處,閻君不容?!」

  弒父殺兄,天道所不容?

  李世民劍眉一挑,冷笑道:「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