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直男癌的勝利11

  婢女:「……」

  婢女仿佛受了些內傷,哽了一下,踉踉蹌蹌離去。閱讀М

  黎江雪滿心焦急的在新房等待半天,等來的卻唯有婢女一人。

  她心有不甘,探頭往婢女身後看了眼,見表哥身影不曾出現,臉色不禁沉了下去:「表哥呢?」

  婢女低聲道:「將軍還在左夫人房裡,不曾過來。」

  黎江雪氣惱道:「你沒跟表哥說我心口疼,疼的睡不著嗎?」

  婢女支支吾吾道:「說了,可是將軍說……」

  黎江雪迫不及待道:「表哥說什麼?」

  婢女小心翼翼道:「將軍說您多喝點熱水就好了。」

  黎江雪:「……」

  黎江雪感覺自己好像也受了些內傷。

  表哥什麼都好,就是太直男了一點,連表達關心的方式都這麼直男。

  她心中鬱郁,又不能直接上門搶人,眼見著不遠處紅燭搖曳,燭淚徐徐落下,心緒也隨之黯然起來:「你過去的時候,表哥已經歇下了嗎?」

  婢女低聲道:「已經熄燈了。」

  熄燈了啊。

  黎江雪抱緊手臂,獨自坐在床上,身形單薄,難掩孤單。

  她眼睛四下里掃著,打量內里陳設,雖也是精心布置過的,但是較之她在黎家的閨房,卻要差得遠了,畢竟是剛剛起家的新貴武將,論及底蘊,又怎能同百年世家相提並論?

  黎江雪垂下眼去,又想起今日拜堂時她不得已的退避,眼見表哥和黎江月對拜時候的心痛,初見時便覺難過至此,可是這樣的日子,卻是她以後每天都要面對的。

  若不是因為黎江月……

  若不是因為她中途出手,將表哥搶走……

  黎江雪深吸口氣,喚了人來為自己卸妝更衣。

  這才是第一天,日子還長呢,她豁出一切才嫁給表哥,怎麼能輕易氣餒?

  黎江月是正妻又如何?

  當初與表哥兩心相許的人是她,表哥睡夢裡深情念出的名字也是她,這樣的青梅竹馬之情,黎江月憑什麼跟她爭?!

  且走著瞧好了!

  ……

  昨日賓客眾多,劉徹忙裡忙外折騰了一整天,第二日難免起的晚些。

  黎江月醒的倒早,有意早些起身,腰卻被劉徹摟住了:「不急,再躺會兒吧。」

  黎江月低聲道:「今日該往家祠去祭拜先祖……」

  劉徹拍了拍她肩,玩笑道:「也不差那麼一會兒,娶進門的媳婦還能跑了?」

  黎江月莞爾,不再強求,順勢重新躺了回去,又睡了半個時辰,夫妻二人方才相攜起身。

  劉徹打個哈欠,伸開雙臂叫黎江月幫著穿衣,又說起正事來:「北朝先後兩次南侵都被打退,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次南下,只是我估摸著朝廷怕是不會讓我久留中樞,過段時日,或許就會外派到地方去,你屆時與我同去,還是留在建康?」

  黎江月彎腰幫他系好腰帶,柔聲說:「我自然是想同夫君在一處的,不拘是建康還是州郡地方,只要別分開就好。」

  說完,思忖幾瞬,又道:「夫君若是想將兩個幼弟留下的話,我留下倒也使得,畢竟他們年歲還小,身邊沒人照顧,難免有諸多不便。」

  劉徹搖頭:「他們本就是到此處來投奔我,我又豈能將他們丟在建康不管?且這兩個孩子頗有些天分,叫尋常人教授,實在是暴殄天物。」

  黎江月頷首道:「既如此,咱們一家人都在一處不分開便是了,夫君可知屆時是往何方去?我也好早些令人趕製衣物,免得屆時到了地方,衣衫器物都沒有得用的。」

  劉徹自己撿起案上玉佩系在腰上,說:「八成是北方幾個州郡,朝廷須得著意防備北朝來襲,不會叫我往南方去。」

  黎江月笑道:「那邊氣候與建康相差無幾,倒也不怕過去之後水土不服。」

  又問:「那位瞿先生,屆時也會舉家同往嗎?夫君麾下一干心腹,哪些會去,哪些不會去?這些人常年征戰在外,家小難免顧及不上,此次無論是否同去,臨走之前,都很應該替他們將家眷打點好才是。」

  劉徹聽她說的面面俱到,極有條理,頗覺滿意,嘴上應答著,又跟朱元璋鞭屍譚氏:「真該叫你前兒媳婦來看看什麼叫正經主母!」

  朱元璋:「呵呵。」

  劉徹早就知道黎江月能盡到妻子責任,這時候見她這麼快便適應了新的生活,更覺讚賞,穿戴整齊之後,便聽人前來回稟,道是右夫人與兩位小公子都在外邊等著了。

  畢竟是新婚第一日,黎江雪不敢放肆,身邊又有韋夫人與她的嬤嬤千叮嚀萬囑咐,到底是記得自己為人側室,起身梳洗之後,老老實實的往正房去請安。

  至於關朴與關晟兄弟二人就更加不必說了,兄長娶了嫂嫂,作為幼弟,自然該當前來拜見。

  黎江雪前世當阿飄的時候也曾見過這兄弟倆,重生之後面對面說話卻還是頭一遭,難免心有唏噓,知道表哥看重這兩個弟弟,且此二人皆非凡俗之輩,自然不肯得罪,近前去同他們寒暄,態度頗為熱絡。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關家兄弟此前還收過她的禮物,此時自然不會冷臉相對,故而劉徹與黎江月一道往前廳去時,便見那三人說笑言談,極為和睦的樣子。

  黎江雪今日妝扮的極為明艷動人,黎江月亦不遜色,正紅色的衣裙更顯氣色,黃金步搖挽發,端莊持重,頗有當家主母風範,二人同時身處堂中,容色之盛,連帶著本來不甚富麗堂皇的前廳似乎也跟著金碧輝煌起來。

  僕婢們送了茶來,關朴與關晟先後向嫂嫂行禮敬茶,黎江月點頭稱謝,又將此前準備好的禮物贈與二人,這一套禮節過了,方才輪到黎江雪。

  嬤嬤仍舊送了茶來,黎江雪頗覺屈辱,咬了一下嘴唇,端茶近前,徐徐跪下身去,雙手抬起:「夫人,請用茶。」

  黎江月微微笑著,落落大方的接起茶盞,淺酌一口之後,溫和道:「請起。」又示意身邊嬤嬤將準備好的禮物贈與她。

  黎江雪小臉微白,又稱了聲謝,再看向劉徹時,眉宇間便顯露出幾分哀怨,依依的瞧著他,小聲道:「表哥。」

  劉徹不喜她腦子蠢笨,卻喜歡她容貌嬌艷,笑眯眯的看著她,問:「江雪,心口還疼嗎?」

  黎江雪臉上微微一熱:「好些了。」

  劉徹語氣驕矜,深以為傲:「怎麼樣,我就說喝熱水有用吧?」

  黎江月險些笑出聲來,關朴、關晟也別過臉去笑。

  黎江雪自然看得出他是在揶揄自己,又羞又惱,跺腳道:「表哥,你怎麼這樣呀!」

  「你呀。」劉徹看得失笑,催著兩個弟弟回去讀書,瞧著人走了,又將手遞到了她面前去。

  黎江雪受寵若驚的起身過去,便聽他溫聲道:「既然業已出嫁,便不是小孩子了,從前那些嬌氣脾氣也該改一改才是,可不能像昨晚那樣胡鬧了。」

  黎江雪聽他語氣和藹,隱含幾分寵溺,心就酥了一半,不無得意的看了庶妹一眼,乖巧道:「我會改的,表哥。」

  劉徹同她說笑幾句,又提及自己即將離京赴任一事:「江月是要同我一起去的,你呢,留在建康,還是同去?」

  黎江雪不假思索道:「我要跟表哥在一起!」

  劉徹笑著撫了撫她面龐,說:「那就早些收拾行裝,那地方可跟建康不一樣,等到了地方再發現缺了什麼少了什麼,一時半會兒的可找不到。」

  黎江雪見他當著庶妹的面同自己這般親近,心中難免得意,依依的拉著他手不放,整個人都要貼上去了。

  劉徹也由著她,溫柔的跟她說著話。

  高祖百無聊賴道:「彘兒,是愛情來了嗎?」

  劉徹說:「不要把我跟那種無聊的東西聯繫在一起。」

  李世民道:「那你現在是在幹什麼?」

  劉徹說:「看不出來嗎,哄她玩兒啊。」

  高祖瞥了黎江雪一眼,皺眉道:「你不記仇了?」

  劉徹笑眯眯道:「記仇也不耽誤我跟她睡覺、順帶著把黎家榨乾啊。」

  朱元璋嘖嘖兩聲:「那可是你兩個媳婦的娘家啊,你真能狠得下心來?」

  劉徹說:「就算是我親娘的娘家,該殺了也得殺啊。」

  「是呀,」李世民撇嘴道:「雖然彘兒在位的時候丞相都死了好幾個,可畏罪自殺的事情,關彘兒什麼事呢!」

  劉徹語氣輕快,絲毫不以為恥:「是的呢!」

  他跟黎江雪在那兒黏黏糊糊的一陣兒,黎江月坐在一側恍若未見,臉上笑意依舊,最後劉徹又傳了家中管事來,向她道:「家中帳目都是早就整理出來的,現下你既嫁過來了,一幹事項便盡數託付到你手裡去。」

  黎江月笑著應聲。

  中饋諸事交付到黎江月手裡,劉徹很放心。

  而且很不好意思的是,以他現在那點身家,怕是連一妻一妾嫁妝的一半多都沒有,壓根不怕人家貪。

  至於黎家,就更看不上這些微家底了。

  他不無唏噓的再次向朱元璋鞭屍譚氏:「果然娶老婆還是得從高門娶,你看我一點都不擔心她們倆偷我的錢貼補娘家!」

  朱元璋:「呵呵。」

  家祠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劉徹便帶著妻妾二人前去上香,畢竟是新婚大喜,朝廷給了他十天假,祭祀之事結束他也不曾出門,而是往客房去見瞿光啟。

  此番大勝,劉徹自是首功,但瞿光啟也是居功至偉,只是因著出身所限,不曾得到官職,只是被厚賜金銀,卻仍舊不得出仕。

  這結果他早就有所預料,倒也不甚失落,現下聽聞鷹揚將軍前來,趕忙迎出門去:「將軍今日剛經新婚之喜,如何竟有閒暇來此處見我?」

  劉徹道:「我身邊皆是粗莽武夫,少有先生這般膽識過人的文士,早先在軍中少有閒暇,今日卻得了空,自該前來拜訪。」

  瞿光啟道:「建康中多得是飽讀詩書之才,將軍何以獨獨青睞老夫一人?」

  劉徹便正色道:「建康文氣斐然,卻無勇武氣概,士族耽於享樂,沉迷於清談之術,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城門守吏,只想偏安一隅,竟無人有北伐之心,豈不令人扼腕?那日我見先生案上擺有兵書,牆上懸掛有北方山河,便知先生與我志氣相投,心有所向皆在一處!」

  瞿光啟定定端詳他幾瞬,忽的道:「那日我初見將軍,也是暗吃一驚,不瞞將軍,老夫略有些相面之能……」

  他壓低聲音,身體前傾:「將軍似有天子之像!」

  劉徹說:「別忽悠,說點靠譜的。」

  瞿光啟忙道:「我所說絕無虛言!」

  劉徹心說給人造勢這一套你是弟弟,說的這都是我們老劉家玩剩下的,擱我跟前扯什麼淡呢。

  他撇撇嘴,順勢往後邊一靠,說:「瞿先生,簡單點,說話的方式簡單點。」

  瞿光啟目光凝滯住,饒有深意道:「將軍果真非凡俗之輩。」

  劉徹道:「彼此彼此。」

  四目相對,二人不約而同大笑出聲,窗外驚起一群飛鳥,再遠處,春風駘蕩。

  ……

  成婚三日,劉徹帶著一妻一妾回門,剛到門口,便見早有僕婢再等,一半留下迎著他們進門,另一半忙不迭入內傳稟。

  女兒是身上掉下來的肉,現下嫁去別人家裡,韋夫人與郁夫人豈能不憂心?

  黎東山敬重妻室,寵愛妾侍,最喜愛的一雙女兒同嫁一人,也實在放心不下,專程告了天假,在府里等著女兒女婿回來。

  在大多數情況下,劉徹都是個體貼人,進門後拜見岳父岳母,便道是有政務上的事情需得請教,同黎東山一道往書房去敘話,又示意妻妾各自去同自己母親小聚片刻。

  韋夫人與郁夫人都對這安排極為滿意,唯獨黎東山有些怨念,只是這時候沒人理他,都忙著稀罕自己女兒去了。

  三日不見,郁夫人憋了一肚子話要問:「過得好不好?姑爺待你好嗎?兩邊沒鬧起來吧?那兩個孩子好相處嗎?」

  黎江月笑道:「都好,娘,你放心吧。」

  郁夫人鬆一口氣,又問:「姑爺這三天都是在哪兒過的夜?沒因為之前那些事格外偏愛那邊吧?」

  「頭一天跟昨天都在我那兒,中間那天在那邊,至於是不是格外偏愛那邊……」

  黎江月微微一頓,饒有深意道:「寵愛倒是有些,只是究竟是純粹逗趣兒還是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府里的中饋是我在管,底下人的家小夫君也著我看顧,正妻該有的我都捏在手裡,別的都隨她去吧。」

  郁夫人放下心來。

  那邊韋夫人也問自己女兒:「弘光待你如何?」

  黎江雪微微紅了臉,說:「挺好的。」

  韋夫人見狀,便暗暗點頭,又道:「江月沒給你委屈受吧?」

  黎江雪面有得色:「表哥那麼疼我,她哪敢呀!」

  韋夫人的心也安了。

  劉徹說是有事請教岳父,倒也不是作假,此次出京在即,身在地方,中樞上總該有個依仗,免得不知什麼時候便中了敵人暗箭,連自己折損誰手都不知。

  黎東山顯然早就知道他要被外放出京的事情,進了書房之後,便提點他說:「這也是好事,出京外放,以你的本領和兩次大功,但凡做出些成績,叫履歷上好看些,想來陛下便會將你調回建康重用。」

  說完,又道:「你一向長於軍武,此時卻得改改,多同那些學富五車的清流名士交際,又或者是在上任之所宴請士族高才,辦一場清談宴,好叫世人知曉你絕非那等粗俗武夫,不通文墨……」

  劉徹心說清談會有個屁用,搞得滿建康都透著一股子虛誕氣,都快被北朝打成狗了,還有閒心在家清談呢!

  他心裡不屑,但也不至於宣之於口,打探一下朝廷意欲派遣他往何處去,又仔細詢問當地風土人情、歷任官宦。

  回門當日劉徹沒急著走,把該問的都問了,又拜請岳父大人在朝中多多關照,在黎家用了晚飯之後,方才協同妻妾歸府。

  七日之後,他銷假上朝,旋即便接到了皇帝旨意,任命鷹揚將軍宴弘光為壽州刺史,三日之後正式走馬上任。

  壽州刺史,從四品官銜,正與他此時官階相合。

  本朝州郡依從郡中人口分為上中下三等,人口超過四萬戶為上州,郡守為從三品,人口超過兩萬五千戶為中州,刺史為四品,人口低於兩萬戶為下州,刺史為從四品。

  壽州地處建康正北,是個人口低於兩萬戶的下州。

  旨意還未降下之時,劉徹便著手打探壽州諸事,從此地人口、耕地,再到賦稅徭役和水利工程,大體上有了印象之後,信心滿滿的帶著家小離開建康赴任。

  關朴、關晟二人自然與他同行,黎家姐妹也一道前往,瞿光啟乃至於其餘心腹多半舉家遷徙,眾人接連趕路三日,終於順利抵達壽州境內。

  將一干瑣事交付到黎江月手中,劉徹帶上幾名親隨,與瞿光啟一道騎馬巡視壽州城郊。

  正值陽春三月,地里麥子鬱鬱蔥蔥,已經長至小腿高度,田畝之中有三二農夫停留,正彎腰拔草,身形傴僂,臉色黃黑。

  劉徹勒緊韁繩,下馬與幾名農夫敘話,方才得知他們並非土地主人,而是田主的家奴,再細細去問,便知放眼望去幾十畝麥子皆是一家之產,而其家所有田畝,卻絕不止這幾十畝。

  劉徹又換了幾個地方,前前後後跑出去幾十里路,直到暮色深深,方才率眾返回壽州新置辦的府邸。

  黎江雪剛見他回去,便撅著嘴迎了上去,嘟囔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天都黑了。」

  黎江月則道:「我見時辰晚了,便叫兩個弟弟先用了飯食,和江雪一道在這兒等你回來。」

  劉徹滿腹心事,無心與她們多說,扒了幾口飯下肚,便去與瞿光啟和一眾心腹議事。

  「壽州雖為下州,朝廷統計的戶口必然低於兩萬戶,至於真的是低於兩萬戶,還是說有的人口被高門大戶所掩藏、為避賦稅隱瞞住,便不得而知了。」

  劉徹將自己草草繪製而成的地形圖擺出來,說:「壽州土地兼併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百姓無地可耕,不得不賣身為奴,戶數減少,賦稅也隨之減少,壽州破敗,反倒肥了本地豪強,不僅勢力日盛,世代積累的財富也越來越多。」

  「壽州如此,整個南朝又何嘗不是如此?」

  瞿光啟苦笑道:「什麼高門世家、累代風流,無非是世代盤剝,家族日盛罷了,若沒了那些底層百姓流血流淚的賣命,他們哪還有閒心去開什麼清談會?」

  另有心腹規勸道:「壽州距離建康不過三日,本地大族又往往與建康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主君須得徐徐圖之,不可擅動啊。」

  劉徹問瞿光啟:「瞿先生以為如何?」

  「很簡單,」瞿光啟笑道:「一次性對抗所有豪強,這是最蠢的辦法,立即就會迫使他們聯合起來,本地官吏怕也會陽奉陰違,只有叫大多數豪強覺得主君是來同他們交朋友的,且對他們沒有威脅,那才是好辦法。」

  劉徹摸著下巴,慢悠悠的笑了:「拉一批打一批,逐個擊破。」

  瞿光啟含笑附和:「正是這個意思。」

  劉徹抵達壽州三日,便在府中設宴廣邀本地大族,尤其是同黎家有舊之人,表現的分外親近,至於酒足飯飽之後又談了些什麼,便不足為人道之了。

  作為刺史主政一月之後,劉徹終於展露獠牙,對著自己選定出的目標痛下殺手,拿著自己令人暗中查詢到的罪證上門抓人,審問畫押之後押出去殺了個人頭滾滾,一套連環拳不等對方反應過來往建康去求援,便釋放其家奴、佃戶,一半土地分發出去,剩下的餵到了其餘豪族口中,其雷厲風行,壽州上下為之一震。

  豪強大族私藏佃戶奴僕久矣,只那幾家便有數千人之多,劉徹藉此機會刷了波聲望,也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順帶著也成了其餘豪強大族眼裡的好友,得了空還時常提著酒登門拜訪,好不親熱。

  然後等到了第二年,又故技重施,重新殺了個人頭滾滾。

  李世民看得咂舌,說:「彘兒,你就不怕玩脫了?每年都這麼搞,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不對來啊!」

  「拉一邊打一邊,這招永遠都玩不脫,除非是你的手腕不行。」

  劉徹笑:「老朱為著叫他大孫坐穩皇位,前前後後殺了多少功臣,那些個功臣怎麼就沒想起來聯合造反?原因其實特別簡單,就是那六個字,拉一邊打一邊,刀子沒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叫好,等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想哭也晚了。」

  朱元璋:「……」

  朱元璋怒髮衝冠:「我艹尼瑪劉野豬你最近cue我太多了你知道嗎?!」說完提著刀要去砍他。

  高祖跟李世民一邊一個趕忙拉住他,說:「大哥,算了算了!消消氣,別跟他計較!」

  嬴政也說:「老朱,你先冷靜一點!」

  然後他從身後摸出來一把雪亮長刀遞過去,目光難掩鋒芒:「用我這把,這把鋒利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