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島，亞當
高亨此時只覺得心中一片翻騰。
官方的通告下附帶了於蒼的簡單資料介紹，他一點開就繃不住了。
還真是十九歲！
之前看營銷號瞎說，他還在那嗤之以鼻呢，結果官方轉頭就來了個史詩級打臉。
人家的十九歲，拿到了炎皇勳章。
自己的十九歲……
高亨抬起頭，看了眼自己一片昏沉的宿舍。
別說十九歲了，就算是現在，不到中午都不帶起床的。
他的其他幾個舍友也有些沉默，顯然被這份信息給嚇到了。
等等……既然那個十九歲的營銷號是真的，那麼有關軍備大改的那個營銷號……
高亨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看。
果然，資料上有這樣的描述：
……曾指導我軍進行軍備升級，其自主研發的系列魂卡現已列裝，讓我軍戰鬥力有了飛躍式提升。
「嘶……」舍長倒吸一口涼氣，「萬萬沒想到，我竟然也有被營銷號反殺的一天……」
官方給的通告十分委婉，但就算是如此委婉的通告，都用上了「飛躍式」這樣的詞彙。
可想而知，這個於蒼在軍備大改上拿出來的真正成果，絕對比營銷號說的只高不低。
而且，最要命的是……通告上的意思是，同調和星階「符合規定，予以公開」，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不就是這些都是落後的東西了嗎！
也就是說，於蒼肯定還提出了許多比這還離譜的東西！
星階已經是推動制卡師體系發展的發現了，比這還先進……不敢想，真是不敢想。
官網給出的於蒼資料並不長，只是簡單地寫了寫於蒼的成果，但是在最後，有一個十分曖昧的「等」字。
這一個字，蘊含的意思可多了。
「不行。」高亨一個鹹魚打挺從床上翻了下來，「別人十九歲已經功成名就，我都二十了怎麼能如此頹廢！走，圖書館約不約？」
老三翻了個白眼：「……你這精神頭來得挺快啊。」
他敢說，最多三天，他中午的時候必能看見高亨還在賴床的身影。
「別說，咱們真得認真點了。」舍長面色沉凝，「星階一出現，相當於直接給我們設立了一個新的學科……大四的可能沒影響，但大三的課程肯定得跟著變，咱們還是在改變之前多研究研究這個星階，不然，估計畢業就難了。」
老三：「……」
壞了，到手的畢業證飛了？
唉，本來都已經可以躺平了的。
「什麼嘛，幹嘛都這個表情。」被強行開機的老四此刻似乎剛剛反應過來，他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星階……這是新的風口啊！制卡師學界都已經沉寂這麼久了，兄弟們，這是咱大展身手的好機會啊！」
星階一出，制卡從上到下都得產生巨大的變革。而魂卡誕生已經有一千多年，這麼多年的發展下來，誕生的流派與體係數不勝數，甚至可以說有些臃腫。要想將這麼多的東西都以星階為基礎升級一遍……
於蒼自己肯定做不來，甚至整個制卡師界一起來，沒個幾十年都消化不了。
他們作為新時代的第一批制卡師，絕對是最能從中獲利的！
更別說，還有同調的藍海在前面等著他們。
「也是。」老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走走走，午飯我請，下午圖書館約起！」
這時，高亨的個人終端忽然一震，他拿起看了眼，是母親的電話。
「稍等，我先接個電話。」
走到一旁、
「喂，媽，怎麼了？」
「兒啊……我看網上說的，現在出了個什麼……星階？還是叫同調的？」
「是啊。這可是好東西，推動社會發展呢。」
「兒啊，你和媽說實話。」終端里傳來的聲音掩蓋不住的擔憂，「我聽隔壁老李家那小子的妹夫說，這次出來的這個成果，會對你正在學的這個上位召喚產生很大的影響？會不會……將來影響到你就業啊？」
高亨立刻就明白髮生什麼了。
得，母上又叫人唬了……她說的那個人高亨知道，就是干營銷號的。
他解釋道：「沒有的事，媽，制卡師是永遠都不會失業的。」
「和媽媽你可別說謊哈……兒啊，沒關係，要是真有影響，我就和幾個老姐妹一起往上舉報，到時候這事鬧大了，國家肯定也能給說法的。」
「不是。」高亨只覺得一陣頭大。
對於這樣的家裡人，他也有些無奈。
自己一個專業內的不信，跑去信別人……而且想到的竟然還是這種有點愚蠢的解決辦法。
「沒事，你就相信我就行了，這次發現的『星階』不光是對同調有利，對我研究的上位召喚也有好處，我高興還來不及，你別做傻事啊。」
「真的？」
「保真！」
「行行，那我就放心了……」
「先不說了，我得趕緊做好準備了。」
「好好，那媽媽就不打擾了。」
掛掉電話，高亨稍稍鬆了口氣。
還好，雖然容易輕信別人，但算是聽勸，挺好的。
收起個人終端，高亨撈起座位上的書包：「走啊哥幾個，出發！」
……
類似的劇情在全國各地上演。
本來，在營銷號的刻意渲染下，雖然群眾很吃驚突然誕生了一位炎皇勳章獲得者，但其實暗流涌動，不少人對這次的成果頗有微詞。
但是，很快，在於蒼剛剛發布有關星階和同調的兩篇論文後，官方的一記通告便徹底打斷了這些輿論聚集成勢的可能。
而且，那些營銷號也是火速更新，在兩篇論文發布之後沒多久就立刻出了新視頻，對這兩個成果大誇特夸，不帶一點節奏。有些博主甚至直接施展大控評術，把評論區控得比官方還和諧。
現在，網上對於蒼的態度出奇的一致——這就是時代的先行者，千年一遇的絕世天才！
就算有人想要酸幾句，也很快就會淹沒在眾人的圍攻之中。
帝都。
「壞了……」西裝男坐在電腦前，滿頭是汗，「這通告發布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這個星階是什麼東西，不是說於蒼只是創造了一種召喚方式嗎，這個情報里也沒有啊……」
要是星階沒法，他們還能帶帶上位召喚被拋棄的節奏，現在星階一出，他們只能幹瞪眼。
「廢物！」段載一巴掌掄下，直接將西裝男扇到了桌子下面，「這點意外都預測不到？我要你有什麼用！」
房間內一時寂靜了下來，其他人俱都面色嚴肅地盯著電腦屏幕，但是手上敲鍵盤的聲音已經停了下來，生怕吸引到段載的注意。
段載一口一口喘著粗氣，他也被這傢伙氣到了。
奶奶的，沒完成工作的是這個傢伙，但是挨大哥罵的可是自己啊！
本來說的好好的，設個局捧殺於蒼，給於蒼的人格潑髒水，只要輿論一起，那麼就算於蒼後面把論文都公布，這個污點也洗不掉了。
但是官方的一記通告，直接把這一切都逆轉了。
之前不公布是因為保密協議，現在這些落後了，可以公布了。
誰信啊！
於蒼獲得炎皇勳章才一個月，這麼一個月，研究的東西就落後了？
但是官方都出來站台了，他們也沒辦法……這招確實好使。而且，官方的手段肯定不止通告這麼簡單，那些營銷號現在幾乎全部光速發了第二個視頻，對於蒼那兩篇論文是讚不絕口，就連過去一直在網上帶節奏的那幾個營銷號此刻口徑都是出奇的一致。
很顯然，有人給他們打錢了……肯定不是他們。
段載也是無語。
他們花錢請營銷號帶於蒼的節奏，還有人膽小不敢跟，但是夸於蒼嘛……夸炎皇勳章獲得者有什麼錯？那這錢肯定恰起來沒有一點負擔，也因此，現在網上有關於蒼的節奏一下子就扭轉了。
官方的偏心，太明顯了。
其實，一開始他們也猜到了官方後面會發文站台，但是真沒想到會這麼快，而且於蒼那兩篇論文也和掐著點發的一樣，幾乎是他們才剛把輿論炒起來，那邊論文就更新了……完全不給他們發酵輿情的時間。
可這怎麼可能？別說審核時間沒有那麼短，就說這麼點時間也不夠寫一篇這種質量的論文吧！
想到這，段載忽然腦子閃過一道靈光。
難不成……於蒼一開始就沒打算藏著掖著，論文早就寫好了，只是正好趕上今天發出來了？
靠！
段載一拍腦門。
這也太巧了吧！誰想到正好是今天啊！
這下好了，他們辛辛苦苦買下了各大平台的熱搜，請了無數營銷號，辛辛苦苦炒起來的一次遍及全國的輿論，就這麼被人摘了桃子。
這麼看下來，自己仿佛變成了給於蒼打工的，幫他在發論文前給他做宣傳、造勢……
捧殺捧殺，他們剛把於蒼捧起來，結果發現要捅出去的刀子變成禮花了。
他們高高捧起，人家穩穩站住。捧起來的大浪還沒落下來就變成了於蒼自己的勢。
難受啊！
段載覺得，要是於蒼現在站在自己面前，肯定也得面色古怪地和自己說一句：「你人還怪好的嘞。」
「不……我還有，還有方案！」西裝男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相信我，再給我一次機會！」
前幾天，負責於蒼事情的那個人直接被踢走了，人間蒸發，沒留下一點痕跡。
他可不想落到那種下場啊！
「呵，你最好有。」段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口，渾身上下顯露出一股冰冷的氣勢。
……
「大哥，您看，這就是新的方案……」
段載俯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遞出手中的一份文件，每一個毛孔中都透露著謹小慎微幾個大字。
「……」
段章接過，視線仔細掃過。
「嗯？」段章眉頭一揚，「什麼意思……論文裡的那種新的召喚方式，不是於蒼對戰峰兒時使用的？」
「是的。」段載點點頭，「我的人猜測，於蒼手裡應該不只有一種召喚方式……」
「……」
段章沉默，眉頭緊緊皺起，沒有言語。
繞算是他已經見多識廣，此刻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在他看來，同調和星階便足夠有一枚炎皇勳章了，結果你和我說，這樣的召喚方式人家還有一種？
甚至，可能還不止……
畢竟，他看到的於蒼，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年輕，總是有無限可能的。
段章揉著眉頭，他突然感覺有些頭疼。
這樣的人，怎麼就和峰兒一個時代了呢。
……不對，不能這麼想。
你制卡一道再強，也只是一位制卡師而已。真要冠絕整個時代，還是要看誰能成就神話！
這麼一想，似乎峰兒的運氣也不錯——同時代能有一位如此精彩艷艷的制卡師，那麼等到他成為神話，站在炎國的頂點，那麼於蒼現在所發現的一切成果，都將成為峰兒那時的力量。
段章眉頭稍舒。
無論制卡如何強大，修煉一道才是正途。
成為神話，天賦、運氣、努力缺一不可，峰兒有天賦，所以才有資格觸及神話。那於蒼……雖然在決鬥中戰勝了峰兒，但是現在看來，其在魂卡師一道上並沒有獨特的天賦。
更何況，峰兒那時也並沒有認真。
這樣想著，他又將視線看向手中的材料。
「你想要繼續捧殺？在那種沒有公布的召喚方式是做文章？」
「是的，我們還有機會……」
「算了，這事便先擱置。」段章將材料扔在桌子上，「於蒼大勢已成，這個時候無論帶什麼節奏，都是逆水行舟。」
「可是難道就這麼……」
「……老三。」段章嘆了口氣，「別人也不是傻子，你現在就停下，協會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再繼續，等著就不是一個通告了。」
這個通告明顯是在護著於蒼，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當然，國家對炎皇勳章獲得者肯定是有所偏愛的，但也不至於太過離譜，正常競爭還是允許的。像這次的捧殺，倒也能勉強算作「正常競爭」的範圍內。
但是官方都發話了，他們再不停手，那就有些不識趣了。
「這……好吧。」段載只能應下。
「而且，也不算失敗。」段章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一閃即逝，「畢竟，已經捧起來了，不是嗎。」
畢竟，於蒼還只是一個年輕人。
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成長，其實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能不能承受住壓力，段章很期待。
「回去吧，於蒼先別管了，去忙別的事。」
「好的……」
……
天島。
放眼當今世界，除開炎國，明面國力最強的大概就是天島了。
其實，天島的歷史並不算久，只有幾百年。
當初，天島的開國神話拿走了海庭的一件神器，藉助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偉力，從大地之上升起了七座島嶼，構成了這個國度高居天上的國土。
雖然天島根基淺薄，但是卻似乎得到了某種來自星界的知識，所以立國之後魂卡領域發展十分迅速，短短几百年，便已經立於諸國的頂點，僅次於大炎。
聖歐斯大學
某實驗室
一個年輕人站在電腦前，似乎在思索。
他穿著一身白衣，金髮，臉上還帶著一點雀斑，看上還去稚氣未脫，但一雙湛藍的雙眼卻深邃無比，若是不注意，甚至對視一眼都有可能直接陷進去。
此時，他正盯著電腦屏幕，上面數據一行行地划過，假如有人此刻站在他面前就會發現，他的瞳孔中，一個個光點仿佛流星一般在其中穿行，隨著電腦屏幕上數據的滾動而演化出種種複雜至極的韻律。
不知過了多久。
年輕人閉上眼，揉了揉眉頭，而後道：「什麼事，能讓你不惜打擾我的思考……你應該知道，我每一秒鐘的靈感的價值都是以萬來計算的！」
「抱歉，亞當。」身後的男人道，「但是這件事，你必須得知道……炎國的制卡師界，出了一件大事。」
「炎國？」亞當轉過身，「現在，國外還有值得你專門拿出來說的東西？」
「當然。」男人拿出一個平板，「我就不介紹了，你的速度肯定比我快。」
亞當接過，平板上是兩篇論文。
他表情不變，手指迅速滑動，平板上的文字幾乎連成了線，一般人在這麼快的速度下連看都看不清，但是亞當不但能看清，而且能記住、並理解。
「星階？新的屬性？締約星階嗎……真的可行！」
一邊翻動，亞當的湛藍瞳孔中一邊划過一道道流星，它們在雙眼中組成了及其複雜的韻律，看上去竟然像是在推演「締約星階」的韻律構造與作用！
亞當的語氣帶上了一絲驚訝，但是表情卻始終平靜。
「炎國竟然不聲不響拿出了這種等級的成果？……也是，畢竟炎國底蘊當世第一，果然，不能小瞧任何一個對手……」
「怎麼樣。」男人一攤手，「這個論文，夠彌補你損失的靈感了吧？」
「完全足夠了。」亞當的臉色平靜的可怕，但是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興奮，「星階，天才的想法！還有同調……不行，這個作者是誰？我想和他見一面！」
「別想了……你沒辦法離開天島，於蒼的話，炎國肯定也不可能放他過來的。」
這時。
他忽然看到，亞當本來平靜異常的神色忽然驚訝了起來，幾秒鐘過後，一抹喜色又在眼底綻放。
看上去相當鬼畜。
而男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亞當……他的思維速度太快了。
導致很多時候，連自己的表情都反應不過來——他這驚訝都過去好一會了，才剛剛展現在臉上。
感謝尾火虎nv的打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