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公開
高亨是神都大學的一位普通在校生。
大三沒什麼壓力，雖然成績不怎麼好，也沒什麼成就，但是畢業肯定是穩了。只等大四實習完，就直接跑路。
這段時間，正是沒啥事乾的時候。
這天，他中午從床上爬起來，像往常一樣揉了揉眼，在床上一個翻身，撈到了自己的個人終端。
啊，才十一點啊……算了，反正也睡不著了，醒著吧。
高亨打了個哈欠，拿起終端，宿舍因為拉著窗簾而有些昏暗，終端屏幕的光在其中尤其顯眼。
高亨眼睛稍眯，正要刷會視頻，一個彈窗忽然彈了進來。
待看清上面的字後，高亨的眼睛瞬間睜大，剛睡醒時的不清醒消失無蹤。
「我焯，新的炎皇勳章獲得者？真的假的？！」
一時間，震驚的情緒填滿了他的內心，騰的一聲，他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高亨！犯什麼病呢？」旁邊突然射來一道聲音。
「我焯，都別睡了，出大事了！」高亨興奮了起來，「舍長，趕緊起來舍長，你快看新聞！」
「嗯？」
舍長皺著眉頭，眯縫著眼從床上仰起身子，下一秒，就直接被亮度調到最高的個人終端突臉。
「我焯，你離遠點，我看得見！」
「你快看快看！」
舍長適應了好一會，才從那滿屏的白光中看到了文字。
「——炎皇勳章獲得者？」舍長一下子瞪大了眼，他剛想要說什麼，忽然一頓，「不對吧……這消息就是個營銷號發的啊，哪來的新聞？」
「啊？」高亨一愣，拿回終端，果然，發布這條消息的，是一個叫「李哥說新聞」的帳號。
一聽這名字就不太靠譜。
壞了，這不會是假新聞。
都大學生了還被營銷號……要是真的，那這人可算丟大了。
……等等，不對啊。
自己也不刷這些東西，大數據怎麼會把這個東西推到自己臉上呢？
想到這，高亨表情一定，道：「哼，營銷號怎麼了，我給你看的是這個新聞本身，你管誰發的呢……你看著，我去官網給你查查。」
嘴上一邊說，高亨手上的動作不停，很快，便從官網上找到了最新的炎皇勳章獲得者名單。
他一眼掃過，待看到最後那個陌生名字的時候，嘴角不由得揚起了一抹笑意。
果然！多了一個！
「你看看，就是多了一個！」
「嘶。」舍長起了興致，腦子一下子就不困了，「趕緊翻翻通告，這人是幹什麼事了，竟然還能拿到炎皇勳章？」
他們身為制卡師專業的人，清楚得很。這個行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有分量的東西面世了，別說是夠格拿炎皇勳章了，最近幾年的制卡師國際博覽會都沒什麼看頭。
這種情況下，竟然多出了一個獲得者？
高亨在官網上翻了翻，用「於蒼」為關鍵詞略作搜索，結果很遺憾，沒有什麼好東西，只能看到一個瑩草套……高亨看了看，確實很牛逼，但是離炎皇勳章差得遠了。
「誒，怪了。」高亨撓了撓頭，「怎麼官方沒有通告啊。」
一般來說這種大事，協會上應該早就消息漫天了吧。
「會不會是剛剛頒發的？」
「不是……這名單更新有一個多月了。」
「有延遲也說不定。」
二人面面相覷。
「不是……咋了，啥事啊？」一道聲音從對面傳來，「大中午的這麼吵吵，不讓人睡早覺了？」
「老三，有大事！」高亨兩眼發光，「多了個炎皇勳章獲得者！」
「嗯？」老三從窗簾里探出腦袋，「真假，他幹啥事了？」
「不知道呢……現在官網沒消息，外面的詮釋營銷號。」
「那就看看營銷號，這麼大的事，那些號應該也能看出點端倪的吧。」
「那我搜搜。」
高亨切到某視頻軟體，按照關鍵詞隨便一搜，下一秒，一大串相關消息探了出來，頂頭那幾個視頻播放量都是大幾百萬，而且還在不停往上漲。
嚯……
自己就睡了個懶覺，這是發生什麼事了這是。
他連忙點開了其中一個視頻，熟悉的ai合成音從中傳出。
「你們知道，最年輕的炎皇勳章獲得者，是誰嗎？今天，就讓我們來了解……」
……
「什麼玩意。」
高亨眉頭緊皺。
十九歲的炎皇勳章獲得者？開什麼玩笑。
那豈不是比自己還年輕？
雖然自己確實鹹魚了一點……但是這個年紀，你能支配的時間就那麼多，根本不可能取得這麼誇張的成績好嗎！
要是放在之前，制卡師體系還不怎麼完善的時候說不定還有可能，現在，想都別想。
你以為這是在看網文呢？
吹牛逼都不會吹……一眼假！
「看看別的。」舍長在一邊說。
高亨點點頭，刷到下一個視頻。
「來兄弟們看過來哈，你們知道真正的科技與狠活是什麼嗎？……」
……
「……有些過了吧。」
高亨翻了個白眼。
這說的是什麼啊。
什麼軍備大改冠軍項目，比分領先第二名幾十倍……一個由五級魂卡師組成的戰術小隊就能應對史詩級獸潮，甚至策劃針對傳世級的作戰任務？
有點常識好不好！
「這群營銷號，真是越來越假了。」高亨氣得牙痒痒。
你以為制卡是兒戲嗎，想做出什麼效果及做出什麼效果？
你懂什麼叫魂能守恆定律嗎？知道紋路最大化極限是多少嗎？
這傢伙，滿口胡言亂語，估計連高中都沒畢業吧。
「下一個下一個。」
……
「今日，古都大學的一個排名及其靠後的小實驗，誕生了足以影響世界的偉大成果！我們都知道，魂卡師的召喚方式分為普通召喚和上位召喚，但如今，一種新的召喚方式即將與各位見面……」
高亨嘶了一聲。
救命，這看上去也好假。
你都說了這是炎皇勳章獲得者，這個身份的人就有一個22號實驗室？開什麼玩笑。
視頻中，文案那一驚一乍的文案和誇張的分析讓高亨十分不適，不過他想了想，這也算是一個比較靠譜的說法了。
新的召喚方式，這確實值得一個炎皇勳章，而且相比起其他的幾個視頻，這個說法算是能夠接受的了……合情合理。
但是，論文呢？證據呢？通告呢？召喚方式呢？
高亨只覺得心裡直痒痒。
不是，這叫什麼事啊。
多了一個炎皇勳章，這是好事，幹嘛藏著掖著的。
要是真的有新召喚方式，那就趕緊拿出來嘛，他也好看看自己的就業前景會不會直接起飛。
「會不會是這個召喚方式還沒有完善好？」
「不知道……我再刷刷吧。」
高亨點開了其他的視頻。
……
「兄弟們，未來已來！」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書櫃面前，興奮道，「這次啊，我們幾百年來的唯一一位炎皇勳章獲得者——於蒼大師，創造出了一種全新的召喚方式！
「這種召喚方式要比上位召喚高級多了，可以輕鬆用極低的魂能消耗召喚出更為強大的召喚獸！兄弟們，我可以說，這個召喚方式一出，以前的那什麼上位召喚統統都會淪為時代的棄子，以後就是這種新召喚方式的天下！
「兄弟們，在以前，五級魂卡師開局召喚史詩可能只在想像中會存在，但現在，這就是真正可以發生在我們身邊的事！
「而且，這個召喚方式影響到的不僅是魂卡師戰鬥，而且還有圖騰造物、魂能用具等等，涉及到我們生活中的各個方面！我可以說，未來已來！」
視頻中，中年男子語氣誇張，神色激動，看上去很容易就被調動起情緒，高亨點開視頻的評論區，已經炸了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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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孩子大學一直在研究上位召喚，這個出來了之後不會失業吧？-
肯定的，回去趕緊勸勸你孩子吧，早做準備，免得影響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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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我不懂，這個新召喚方式對哪種材料的需求比較大啊？買哪支股票的收益會高一些？-
說了這麼多，誰知道新的召喚方式是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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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也沒什麼，這是我剛釣的魚，兩斤【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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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當處於「國內」場地時，我發動法術卡「月薪三千」，在場上召喚三個「甜」衍生物，並令其獲得「與我無關」的buff，後場蓋牌「典」「孝」「蚌」「急」「贏」「樂」「麻」，並召喚一隻「國外朋友」，試問閣下如何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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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好深厚的魂能！-
這場子我解不了，我選擇二速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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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了散了，都沒看見官方通知，要麼是假消息，要麼這個於蒼根本沒打算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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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壟斷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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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上位裝備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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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都獲得炎皇勳章了，能不能不要這么小氣啊。這是造福全人類的大事，公開怎麼了？-
今天這於蒼的熱度突然就起來了，沒有一點徵兆，背後沒有推手我肯定不信……要我說，這於蒼也就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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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期待，這要是真的，我可算也能趕上一次好時候了！
……
評論區一時非常熱鬧。
投機者、樂子人、梗小鬼、真假釣魚佬、聖母比比皆是，成分極其複雜，一時之間群魔亂舞，好不熱鬧。
高亨這個高強度衝浪選手見了，都得倒吸一口冷氣。
屬實是見證網際網路種群多樣性了。
說歸說，但是看到有人在譴責於蒼不公開召喚方式的時候，眉頭還是稍微皺了皺。
不管這新的召喚方式存不存在，成果都是人家自己做出來的，怎麼處置都輪不到外人插嘴，你在這裡插嘴是怎麼回事？
假如這是真的，那麼可想而知，這背後一定付出了無數的心血和努力，他也是制卡師，自然理解其中的艱辛。
更何況，他們道德綁架的人還是炎皇勳章獲得者！
這群人，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想到這，他拉出鍵盤，扔掉族譜，正想要入場酣戰一番，突然，就看見某一條譴責於蒼的評論中，出現了這樣一條回覆：-
別無知了，去官網看看吧，人家早就把論文發了好嗎？-
笑死，這種級別的論文發布之前都是要經過國家批准的，你既然能在這裡看到人家的消息，就說明離公布已經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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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一副都是因為輿論才公開的嘴臉了，悄悄告訴你，這種論文的審核時間都是論月計算的，可比這些營銷號出現的時間早多了好嗎？-
不是吧，不會真有人質疑炎皇勳章獲得者吧。知不知道這個勳章辦法之前需要走多少道審核程序啊，知不知道這還需要神話點頭同意啊，莫非寧覺得寧看人比神話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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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和你說吧，炎皇勳章獲得者就算直接對你釋放攻擊魂卡，那先受到審查和懷疑的也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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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拉黑啊，笑死。
……
舒服了。
高亨鬆了一口氣。
看來有同道中人已經搶先出手，那看來就用不到在下了。
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不過……論文已經發了？
高亨連忙退出視頻軟體，打開協會官網，搜索於蒼名下的論文。
數量不多，但是新發布那兩篇，一看名字就絕對是重量級！
《魂卡的星階屬性理論》、《同調召喚的基礎理論》
蛙趣。
前面那個星階屬性理論不知道是什麼，但後面那個……同調召喚，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新召喚方式嗎！
「我焯，快來看快來看！」高亨連忙招呼過來所有的舍友，「我找到於蒼的論文了！」
聞言，其他舍友當即放下個人終端，湊到了高亨的床邊，那個還睡著的舍友也被老三強行開機，拖到了高亨的樓梯前，看向了他的終端。
「趕緊趕緊！」
「別墨跡！」
同調召喚的基礎理論！
點開文章，宿舍里一時陷入了安靜。
眾人都在認真看著其中的內容眼睛不由得逐漸睜大。
這個魂能利用率，竟然這麼簡單就能做到嗎？
在以往，這可都是制卡大師甚至制卡宗師的絕活！
但是假如按照這「同調」的說法……貌似他們也能做出這樣的卡？
不過，星階是什麼啊。
魂卡有這個屬性嗎？
「對了。」高亨一拍腦袋，「於蒼好像還有一篇論文，就是講星階的！」
「先看，先看。」
很快，一篇論文便被翻完。
四個人看一篇論文，肯定不會特別細緻，但也足夠讓他們了解了同調是個什麼東西了。
絕對是跨世紀的成果！
「這想法，絕了……」高亨只能這麼說。
「等會！」忽然，舍長開口了。
他指了指文檔下面，參考文獻那一欄。
只見這一欄，打頭一句赫然寫著：
本文不需要任何參考文獻。
四人面面相覷，而後倒吸一口冷氣。
這就是炎皇勳章獲得者嗎……好狂，好喜歡！
……
此時。
古都大學。
林雲卿坐在電腦前，屏幕的螢光反射在她的眼睛上，噼里啪啦的打字聲連綿密集，在實驗室內久久迴蕩。
於蒼從門口探出頭：「幹啥呢，打這麼多字？」
「沒事。」林雲卿面色平靜，「忽然發現了一些疏忽的工作。」
「這樣啊……那你先忙。」
「對了，學長。」林雲卿抬起頭，「往上忽然多出了很多與你有關的營銷號視頻，你有什麼頭緒嗎？」
「和我有關？」於蒼滿頭問號，「講什麼的？」
「大部分都是在……誇你。」
「……你不會以為這是我乾的吧。」
「不像。」
「就不可能是！」於蒼翻了個白眼，「算了，夸就夸吧，這事不重要。」
「好的。」
於蒼離開了房間，半響，噼里啪啦的打字聲便重新響起。
仔細看便會發現，林雲卿的眼鏡上，划過了一個又一個的……評論區。
「你們也配說學長？」
林雲卿平靜的表情之下，牙關已經緊緊咬在了一起。
「不行，人太多了，罵不過來……買點水軍。」
……
整個炎國在這個上午都沸騰了起來。
新的炎皇勳章獲得者，這可是幾百年難得一遇的大事……完全值得舉國歡慶。
帝都。
「怎麼樣？」段載對著一群人開口問道，「輿論起來了嗎？」
「目前輿情正按照預想的方向發酵。」一人眼神盯著電腦，「很多人已經開始質疑為什麼於蒼沒有公開論文，他已經站在了風口浪尖，百口莫辯了。」
「是嗎，」段載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來，這次大哥交代的事，可以很好地完成了。
輿論的力量，十分恐怖。
不知道有多少天才，都是倒在了輿論的影響之下……甚至許多已經功成名就的人，也難逃影響。
畢竟，在大眾的聚光燈下，很難有人是完美無瑕的，只要有一點缺點，那麼就會被輿論無限放大！
更何況，沒有公開新召喚方式，想要壟斷的本來就是你於蒼干出來的事，不是嗎？
想到這，段載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忽然，一個人從旁邊的電腦前站起了身，有些急切道：「不好了，於蒼髮布了兩篇論文！」
「什麼論文？」
「是……是新的召喚方式！」
「嗯？」段載一笑，「反應倒是快，不過已經晚了，現在才發，就是被逼迫而為之，這個污點是洗不掉的！而且新召喚方式會擠壓上位召喚的生存空間，導致很多人失業……哼，到時候，這些人怒火的矛頭就是你！」
「可是……」
「有什麼可是的？」
「可是於蒼髮了兩篇論文，還有一個星階，這個星階也大幅度強化了普通召喚和上位召喚……」
「……」
「而且，協會官網發布通知了！」
「什麼？我看看。」
……
……炎國制卡師協會，恭喜於蒼先生獲得炎皇勳章。於蒼先生苦心孤詣，對制卡領域做出了許多卓有成效的改進，其中許多成果因為保密協定，不予公開。星階、同調召喚符合規定，予以公開。
……
「……完了。」段載只覺得腦袋一懵，愣在了原地。
官方通告一出……他就直接變小丑了！
壞了，捧殺失敗，自己變成給他造勢的了！
……
神都大學。
看著官方給出的於蒼資料，高亨瞪大了眼睛。
我焯，真十九歲？
納尼，營銷號是真的？0.o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