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歹毒
李安得知這個消息眉頭微皺，沒想到最終顧偃開還是被顧廷燁給氣死了，雖然比原劇中晚了幾年。
這件事對顧廷燁的影響很大，原劇中顧偃開死過去了許久，已經淡化了。
加上他有從龍之功，趙宗全重用他誰也說不了什麼。
如今推遲了幾年，反倒比較麻煩。
不管內情如何，顧偃開這個時候死了，還傳出是顧廷燁氣死的，若是不能證明和顧廷燁無關，就是私德有虧了，趙宗全也不好重用顧廷燁。
下值後，李安直接前往了寧遠侯府。
下了馬車就看到寧遠侯府大門掛著白布，隱隱的能聽到陣陣哭聲傳來。
李安報了身份，門房也沒讓他進去，說是此時靈堂還沒有布置好，不接受弔唁。
李安無奈，又不能強闖，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卻看到平寧郡主和齊衡從寧遠侯府走了出來。
「子謙！」
「元若！」
李安看到齊衡一喜，連忙迎了上去。
「見過平寧郡主。」李安行禮道。
以前的平寧郡主，雖然看似待人和善，但是骨子裡的高傲卻怎麼都隱藏不住。
然而此時平寧郡主看著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卻也沒了那股傲氣。
李安也聽說過，當初兗王造反，榮顯帶著幾個禁軍，當著面把平寧郡主的兒媳婦嘉成縣主給糟蹋了。
平寧郡主裝瘋，榮貴妃為了羞辱她，命人把她趕到大街上，派人在後面跟著，想讓平寧郡主丟盡臉面，反倒是讓平寧郡主保住一命。
從那以後平寧郡主就沒有出過門。
「是李翰林啊，你和衡兒聊吧，我就先走了。」平寧郡主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道：「衡兒，這裡離家不遠，你一會和不為走幾步回去吧，我就不等你了。」
她當初裝瘋，汴京官宦人家和普通百姓沒少議論。
不出門一方面是因為受了刺激，另一方面就是這個原因。
她總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譏笑。
要不是齊顧兩家有親戚，她今日也不會過來。
「母親慢走！」
齊衡攙扶著平寧郡主上了馬車，等馬車離去後，才轉過身來，道：「子謙，好久不見。」
「是啊，許久沒見了。你這段時間忙什麼呢？」李安問道。
「我家的事你也知道，如今恩科在即，我在家潛心讀書，想要為家裡掙個臉面。」齊衡說道。
現在的齊衡比之前看著消瘦了很多，齊家遭遇的變故，讓他頹廢了許久。
不過他最終還是走出來了，此時看起來好似成熟了許多。
他知道自己家現在成為了汴京的笑柄，想要通過科舉，為自家掙個臉面。
李安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之前他去過齊家，齊衡並沒有見他。
他成親的時候，給齊衡下帖，齊衡也沒來。
「對了，還沒恭喜你呢，那時候我家裡遭逢大變，心情不好，沒有去參加你的婚禮。不過賀禮我是準備了的，回頭補上。」齊衡微笑道。
提起這事，齊衡十分淡然。
「那就多謝了。」
李安猶豫了一下問道：「仲懷如何了？」
「二叔跪在寧遠侯棺槨前一言不發，我跟他說話也沒有理。」齊衡說道。
李安本想問問事情經過，但是看齊衡這樣，好像也不知情，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
和齊衡聊了一會就分別了，乘坐馬車來到了顧廷燁分家後的宅子。
從留守的下人口中得知，顧廷燁和余嫣然都去了寧遠侯府那邊，他只能先回家了。
明蘭也得知了消息，有些擔心餘嫣然的情況，見李安回來，連忙詢問了起來。
李安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外面只傳是顧廷燁氣死了父親，卻沒有說任何過程，他只能安慰明蘭先不要擔心。
其實他也猜出來一些，應該是和余嫣然有身孕有關。
不過現在外面並沒有傳這個消息。
顧偃開的死，牽動了很多人的心。
第二天，就有很多人上奏彈劾顧廷燁，說其氣死父親乃是大不孝，應該奪職問罪。
之所以有那麼多人彈劾顧廷燁，除了這件事確實觸犯了這個時代的道德。
另一個重要的原因，也是因為顧廷燁是趙宗全的心腹。
趙宗全的一眾心腹都是武將沒有一個文官。
許多文官都擔心趙宗全因此重用武將，影響他們得地位。
這次彈劾顧廷燁，也是想讓趙宗全見識文官的影響力。
趙宗全看到這些扎子，氣的臉色鐵青。
顧廷燁這次出征立了大功，本想用他和沈從興掌控西郊大營的軍隊。
結果還沒實施呢，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此時的趙宗全陷入了左右為難，顧廷燁私德有虧，又有這麼多人彈劾，他也不好包庇，只能以需要調查為由，暫時拖延。
……
幾天後，顧家開始接受弔唁，李安這才見到了顧廷燁。
顧廷燁雙目無神，好似行屍走肉一般，跪在顧廷煜身邊。
李安祭拜後，來到顧廷燁身邊，說道：「仲懷你沒事吧？」
顧廷燁抬頭看了一眼李安，慘然道：「我沒事。」
「出去聊聊？」李安說道。
顧廷燁看向身邊的顧廷煜，見他沒有說話，起身往外走去。
顧廷燁帶著李安來到了他以前居住的院子，李安見四周無人，問道：「仲懷，到底怎麼回事？」
「我被人算計了。」顧廷燁自嘲道。
通過顧廷燁的講述，李安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沈皇后結束祈福後，余嫣然就回到了家。
次日顧偃開就過來了，詢問顧廷燁余嫣然是不是懷孕了。
顧廷燁開始還想隱瞞，但是顧偃開非要見見余嫣然。
余嫣然還在孕吐期，自然瞞不下去了。
顧偃開便讓余嫣然把孩子打掉，擔心被人利用此事影響顧廷燁的前途。
顧廷燁自然不願意，父子倆爆發了一陣劇烈的爭吵。
雖然顧廷燁已經知道母親的死和顧偃開無關，但是顧偃開明明知道小秦氏的所作所為，卻一直放任。保持漠視的態度。
對此顧廷燁本就心裡充滿了怒氣。
這次的事情，顧廷燁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和小秦氏有關。
此事一直隱瞞的很好，只要過些日子孕吐過去，別人也推斷不出大致懷孕的時間了。
以顧偃開的性子，沒道理會堅持要讓余嫣然把孩子打掉。
顧偃開這麼做，顯然是因為小秦氏知道了此事。
顧偃開清楚小秦氏的瘋狂，知道小秦氏沒有把這件事捅出去，卻告訴了他，就是在逼他做選擇。
要麼逼迫余嫣然打掉孩子，因此和顧廷燁決裂。
要麼她把這件事捅出去。
其實顧偃開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把小秦氏送去慎戒司。
慎戒司原本是皇宮關押後宮犯事的嬪妃和宗室犯錯女眷的地方。
權貴人家也會把犯錯的女眷送去那裡。
慎戒司也被稱為活死人墓，但凡進去的，只能老死在裡面，任何消息都流傳不出來。
小秦氏這種情況，只要顧偃開狠下心來，完全能送她去慎戒司。
但是顧偃開並沒有那麼做，顧廷燁心裡本就憋這氣，這下徹底爆發了。
顧廷燁譏諷顧家薄情寡義，顧家能有今日，都是靠他母親的陪嫁。
顧家如今享受著富貴，他母親卻死的不明不白。
顧偃開明知道他母親是小秦氏害死的，卻還是把小秦氏娶進門，讓他認仇做母這麼多年。
這件事上顧偃開本就理虧，加上有舊傷在身，羞憤之下吐血昏了過去。
送回顧家第二天，就去世了。
李安皺眉道：「令尊被送回顧家，應該找過大夫吧？伱為何不解釋？」
顧偃開因為怒急攻心，引發了舊疾，雖然也是被顧廷燁氣的，但是顧廷燁的罪名也會輕很多。
「我不能解釋。」顧廷燁咬牙道：「她和我說了，只要我解釋她就會把我娘子懷孕的消息捅出去。」
李安聞言沉默了，不得不說小秦氏拿住了顧廷燁的痛腳。
國喪期間懷孕，罪名不會比氣死父親輕。
天地君親師，君可是排在父母前面的。
而且一旦被證實，孩子也保不住。
小秦氏這是讓顧廷燁默認此事，背負氣死父親的罪名。
有這個罪名在，顧廷燁別說繼承爵位了，前途也毀了。
小秦氏用心何其歹毒。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現在朝中很多人都在彈劾你。」李安說道。
「放心吧，她想要爵位沒那麼容易，我那個大哥哥也不是省油的燈。」顧廷燁冷笑道：「等幾年風聲淡去，我自會找她報仇的。」
「官家那邊有說怎麼處置你麼？」李安問道。
「桓王來見過我，說是讓我在家待幾年，為父守孝。」顧廷燁說道。
李安聞言安慰道：「正好接下來幾年朝堂局勢有點亂，閒賦在家也好。以官家和桓王對你的重視，將來自有啟用之日。」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顧廷燁說道。
「你娘子沒事吧？我家娘子有些擔心她。」李安說道。
「沒事，我那繼母現在怕我發狂，不敢對她如何。」顧廷燁冷笑道。
…………
顧偃開出殯前，英國公率領大軍回到了汴京。
官家派桓王親自出城迎接，當朝進行了封賞。
英國公作為主帥，因功升為樞密院使。
大宋以樞密院、三衙和兵部三分兵權。
樞密院調動，三衙掌軍，兵部幾乎相當於打雜的，實權不大。
雖然樞密院有統領軍事的權力，但它不直接統領軍隊，而是通過文官擔任的樞密使來行使調兵權，以防止武將專權。
而英國公是武將，趙宗全卻讓他擔任樞密院使，立刻引起了文官的反對。
英國公回過神來，躬身道：「陛下，老臣年事已高，若是要賞，就請陛下准許老臣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英國公老成持重，朕剛剛登基，也許英國公輔佐。此事朕已經稟報過母后，母后也未反對。大宋立國至今，也不是沒有武官擔任樞密使的例子。」官家擺手道。
三衙分別是殿前司、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
殿前司是宮廷禁軍，已經掌握在趙宗全手裡了。
而侍衛親軍馬軍司、侍衛親軍步軍司，就是掌控除殿前司外的所有禁軍，前者掌握騎兵，後者則是步軍。
大宋騎兵不多，因此兵權最重的就要數侍衛親軍步軍司了。
英國公是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趙宗全讓他擔任樞密使，也是想讓他把位置騰出來。
至於讓英國公擔任樞密使，趙宗全也有自己的考量。
接下來他要對西郊大營進行改制，以達到徹底掌控兵權的目的。
樞密院若是由文官擔任，必然會影響他的計劃。
英國公此人很是識趣，年紀也大了，等他徹底掌控兵權後，就可以讓英國公告老還鄉了。
英國公其實在聽到趙宗全讓他擔任樞密院使的時候，已經把趙宗全的心思猜透了七八分。
樞密院使這個位置，武將若是坐久了，可是會要命的。
而且趙宗全也未必放心。
所以他才說自己年事已高，請求告老還鄉。
後面只要過段時間上個摺子請辭，等趙宗全不需要他的時候，就會直接答應。
朝堂的文官雖然心有不滿，但是見後面的太后沒有說話，加上大相公在內的幾個相公都沒有開口，也沒有再說什麼。
宣讀完英國公的賞賜，接下來就是沈從興的了。
不出眾人意外，沈從興被封為侍衛親軍步軍司都指揮使。
雖然沈從興資歷尚淺，但這次立了大功，加上又是國舅，也沒人反對。
宣讀完賞賜，趙宗全又開始賜婚，英國公之女被許給了沈從興，而沈皇后的妹妹則是許給了忠敬侯的弟弟。
安陽縣主許給了李安為平妻。
除此外，還從文官中選了幾家的女兒，讓趙策英納為妾室。
當然了，這些文官都官職不高，這麼做也是向文官賣個好。
……
李安接到了賜婚的聖旨後，便寫了書信回揚州，讓父母來汴京。
娶平妻雖然不用像正妻那麼隆重，但安陽縣主有個縣主的身份，也不能怠慢，他父母肯定要在。
婚期是趙宗全讓司天監選的，李安因為是娶平妻，沒有那麼麻煩，婚期定在了七月份。
沈從興他們的在九十月份。
「官人，如今婚期已經定下了，新宅那邊也修繕好了，咱們選個日子搬過去吧，也好提前準備。」明蘭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