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找個物件鎮一下【拜謝大家支持!再拜!】
昨夜,
徐載靖在跪祠堂的時候,
靖海侯呼延鋒正在長興伯符家做客,
出門後,呼延鋒拜訪了幾家侯府國公府,
各家門房管事,一聽知道是呼延家後,
有的是說家中主人中了暑不便待客,有的說是已經主人家早早休息,嚴禁打擾。
吃足了閉門羹。
在呼延鋒騎馬回靖海侯府的時候,
路過這長興伯符家大門口,
此時,正好有婆子在此下馬車,腳步匆匆的來到門房處。
呼延鋒沉吟了片刻,下了馬,派心腹小廝去遞了帖子,
有婆子說話的聲音傳來:
「馮來大娘子快些!」
婆子被請進院兒里前,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呼延鋒幾人。
隨後,那門房收了小廝遞上來的帖子,沒說別的就趕忙走了出來,
「小的見過侯爺,您能來我們符家,真是您快請進。」
呼延鋒點頭,心中感嘆這符家沒有逢高踩低,笑著走進了符家大門。
來到前院兒待客的前廳,剛落座,
就有女使奉上了茶水。
天熱夜深,這符家灶口也是留了火的。
靖海侯對此讚許的點了一下頭,隨後問著身邊的小廝:
「剛才那婆子是哪家的可知道?」
「侯爺,小的不知,但剛才聽到她說是來求見符家二大娘子。」
符家後院兒,
娘家人這個時辰來拜訪,
讓成國公馮家旁支的姑娘馮子譯心中有些驚慌,她披上了衣服,神色焦急的朝外走去。
她身後符家嫡二子跟在後面:
「娘子,你慢些。」
馮子譯來到了前廳,
看到娘家來的婆子趕忙問道:「蘇媽媽,怎麼了?家裡有事?」
符家嫡二子也來到了她身邊,同樣看著這位蘇媽媽。
「姑二大娘子,沒什麼事,就是咱們府上盛家的親戚派人傳了消息來。」
聽到不是壞事,馮子譯鬆了口氣:
「說。」
蘇媽媽也沒遲疑:「親戚說,靖海侯府和汝陽侯府這兩家少打交道,避著好些!」
「好,我知道了。家裡可有說是什麼緣由?」
「並無,不過剛才我進府的時候,倒是看到身後有訪客,他們或許知道。」
「嗯,官人,你和父親母親說一下吧。」
一旁的符家二子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蘇媽媽也起身道:「姑娘,我還得通知咱們家親戚,就先告退了。」
「好,趕緊去。來人送送。」
這時,符家長媳也披著衣服來到此處,看到馮子譯道:「弟妹,可有什麼需要我的?」
蘇媽媽在門口行了一禮,此番情景也是知道自家姑娘這妯娌很不錯,隨即低著頭感嘆了一聲快步離去。
符家二子,在院兒里追上了自家父親長興伯。
父子二人說著話,已經來到了前院兒,
在進待客的前廳前,長興伯停下了腳步。
「你說是靖海侯家?這」
隨即長興伯有些無措的壓低了聲音道:「這靖海侯就在前廳。」
前廳內,呼延鋒和小廝對視了一眼,他們已經聽到了腳步聲,但是卻停在了近處沒進來。
過了一會兒,
有管事走了過來:
「侯爺,內院兒說,天熱難眠,伯爺和夫人剛剛睡下,實在是不忍打擾您先回吧。」
呼延鋒面容嚴肅了下來,告辭後便回了靖海侯府,
進門的時候問道:
「海哥兒他們回來了麼?」
「侯爺,回來了。」
進了內院兒,看到呼延家的眾人分作三堆的坐著,
一堆是靖海侯夫人包大娘子、大房小包娘子以及汝陽侯家來人,
一堆是三房、四房的,
最後是五房的。
看到靖海侯,小包娘子道:
「我說小房的,侯爺來了,你們倆可以說了吧?」
靖海侯面色凝重的問道:
「有什麼消息?」
「父親,勇毅侯夫人說,有北遼宗室指認包家子弟,從金國海運販賣北遼降卒!」
靖海侯長子,頓時覺得手腳發軟,話都說不出來,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聽到此話不可置信的對視了一眼,之後又看向了大房眾人。
靖海侯夫人有些心慌的厲聲道:
「荒謬!荒謬!」
靖海侯沒看包家人,緩聲問道:
「徐家當紅得用,可否救上一救?」
呼延海道:「父親救誰?」
靖海侯夫人道:
「對對對!以後咱們家和徐家那是實在親戚,應該救得!自然是救你舅舅!」
「你給我閉嘴!」
靖海侯呵斥道。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紛紛走到了五房身邊。
一夜未眠,
早上的時候,看著蒼老許多,似乎行將就木的靖海侯去上了朝。
殿內,
只侍立著一個心腹女官。
肚子有些大的榮妃拿著扇子,看著坐在膝前繡墩上不說話的妹妹:
「母親讓你來,是讓我再求陛下派人去找顯哥兒?」
榮飛燕點了點頭。
「那你怎麼不說?」
「我看著京中這麼亂,不想給姐姐添麻煩。」
「而且哥哥素來是個不虧待自己的,要是真撐不住了,他自會報上身份,應該也沒人會為難他。」
榮妃緩緩的扇著扇子:
「要是他和伱這般聰明就好了,想一出是一出,真是欠揍!孔嬤嬤什麼時候去咱們家可定下了?」
榮飛燕嗯了一聲。
殿內安靜了一會兒,看著自己唯一的妹妹:
「我,之前話說的重了些」
聽到榮妃的話,榮飛燕道:「姐姐說的沒錯。」
「你可知道,昨天京中這麼亂,到底是因為什麼?」
榮飛燕微微搖頭看向了姐姐。
榮妃道:
「徐家靖哥兒前日去了兗王藩地,昨日大鬧了一通後,帶著北遼宗室進了宮,隨即陛下下旨拿了包家人,同時急召兗王進京。」
榮飛燕一臉驚訝的問道:「姐姐,他怎麼會去兗王封地?怎麼會有北遼宗室?」
看著一下子提起精神的妹妹,榮妃道:
「兗王獨子被打斷了腿,家臣被砸掉了牙,靖哥兒他只是被打了五板子,兗王會忍氣吞聲嗎?」
「姐姐,您是說他去兗王藩地是為了警告兗王?那他怎麼敢的!而且他又怎麼知道那北遼宗室在哪裡?」
榮妃搖頭心道,這靖哥兒是有些玄妙在身上的,不然她怎麼送了禮就有了。
榮妃道:
「可能是機緣巧合。今日兗王就能到汴京,傳回的消息肯定會多些,咱們且看著。」
「那你可明白為何靖哥兒他如此作為卻安然無恙?」
榮飛燕有些不確定的點了點頭。
榮妃輕聲對妹妹說道:
「自是因為靖哥兒的所作所為看似魯莽,有心人看起來則是在幫皇后和皇子張目」
想著之前小產的自己和其他幾位嬪妃,榮妃繼續道:
「乃至於,是幫了陛下」
榮飛燕不可置信的聞道:「姐姐,怎麼會是為陛下?陛下他乃是天下至尊」
榮妃微微的冷笑一聲後低聲道:
「陛下素來有仁厚之名!憐愛臣子宗室!有什麼事也總是想自己有沒有錯處,生怕錯怪了別人」
「即使無後,陛下他也沒有無端猜疑宗室諸王。」
「皇城司揪出了死士,可因為沒有證據,陛下他那些小人看透了這些,所以才敢如此肆意妄為!」
如若不是之前皇后清理了一下皇宮,
趙枋能不能長這麼大,自己的肚子能不能到這個月份,
都是未知數。
「哼,靖哥兒如此行事,本意就是讓兗王知道他不是好惹的,別再生事。但奈何兗王」
兗王自己屁股下面不乾淨,被徐載靖的無心之舉給捅了要害。
這時,身邊的女官看到了遠處門口的內官,趕忙走了過去。
聽內官說完,女官走回來道:「娘娘,兗王已經進城,被關到了宗正司獄了。」
「飛燕,回去告訴母親,過了這幾天我自會求陛下。」
「是,姐姐。」
滄州柴家,
家世清貴,
子嗣綿延至今,
自大周開國之時便與高門勛貴多有聯姻,但家中子弟卻只從商,從不投軍也不做官,
而每一個大周皇帝登基後,都會例行送來諸多賞賜,
數代經營積累,亦是富貴無比。
今代柴家家主有二子一女,
兩子在汴京,女兒前些日子被僕役護著去京東東路走親戚。
蟬鳴聲中,
忽的一聲馬嘶,
一輛馬車急停在了柴家大門口,
柴家門房趕忙走過來詢問一二,還沒說話就看到一個被顛的面色發白的中年人被從馬車裡扶了出來。
門房驚訝的道:「劉管事,你怎麼來了?」
那中年人在路上想了很多,並未在柴府門口大喊,而是急切的說道:
「快,進去通傳,我有要事稟告家主!」
「是是。」
一行人進去不到半刻鐘,整個柴家一陣騷亂。
隨後柴家家主帶人騎馬剛出了大門,就看到大門口有數名騎士駐馬。
「可是柴家主君當面?」
「你們是?」
「我等乃是滄州皇城司吏卒,京中來信言明,貴府家眷已抵汴京,不日就有信函送來,還請主君放心。」
柴家家主眼中滿是思量後道:
「多謝,還請虞侯進來喝些解暑涼飲。」
「謝過主君好意,我等還有要事,告辭。」
幾位皇城司的騎士走遠後,有人道:「頭兒,這柴家當真遮奢,家眷到了京城都能請動咱們皇城司的信鴿。」
「少說話!」
金羊山,
山寨中,
幾個被敲掉牙齒的兗州皇城司卒子,被綁的嚴嚴實實,絕望的癱坐在一旁。
兆眉峰則是站在寨子門口,打了個哈欠後看到了從京中趕來的一行人。
一行人身後跟著保護的禁軍,皆是風塵僕僕。
看眾人下了馬,兆眉峰趕忙上前拱手道:
「皇城司,兆眉峰見過諸位上官。」
「見過兆主事,在下刑部員外郎段紛庭」
「見過兆主事,在下兵部庫部員外郎」
「在下工部,軍器所主事」
「在下工部,將作監主事」
「見過兆主事,我等皆是開封府仵作吏員,」
兆眉峰道:「諸位裡面請!」
除了那數位開封府仵作,其餘眾人皆是皺眉捂鼻朝裡面走了進去。
進了山寨,兆眉峰道:「諸位,請自便吧。」
隨後,那些仵作們便在刑部官員監督下開始驗屍,
軍器所與庫部郎中開始驗看兵器甲冑,
將作監的開始查看山寨構造,
隨著這些大周的『技術人員』查看,很快各方面的情況匯集成了文書。
半個時辰後,山寨中的一處屋子裡,將作監的管事一聲高呼:「快來!」
兆眉峰趕忙走了過去,
片刻後,兆眉峰便請軍器所和庫部郎中進了那屋子。
事關大周親王,發生的這些事,自然是不能只憑徐載靖、耶律隼還有其他人的一面之詞。
很快,除了關於金羊山屍體、兵器甲冑、屋舍的勘察結果的文書被加急送到汴京,
送來的還有被查封的兗州王府起獲的來往書信,
這些一同遞到了皇帝的面前。
此時早已下朝,書房內的也都是大周重臣,
皇帝拿著手裡的文書、書信一目十行的看著,看了不到三分之一,
「啪!」
皇帝氣的直接將文書砸到了御案之上,
隨後皇帝揮了揮手,大內官趕忙將文書拿起來,散給了重臣們。
徐載靖這次的行為,孫氏被氣得不行,
雖然已經跪了一夜,
但是天亮後孫氏依然沒有鬆口,徐載靖早中晚三頓飯都是在祠堂吃的。
悄悄的活動了一下腿腳後,徐載靖繼續跪著,
唉,
他去兗王藩地真的只是想讓人知道他不好惹,可沒想到鬧的這一通,竟捅了兗王的要害。
他真是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相州城北
祝家堡,
堡中空地的樹蔭下,
不時的有歡呼聲傳來。
被人激將扔酒壺砸人,間接引發汴京風雲激盪的榮家哥兒榮顯,此時正在和一個年紀比他小好多的少年摔跤。
「噗!」
滿身灰土的榮顯再次背部著地,被少年撲到了身上後,模擬捅了他好幾刀
「顯哥兒,你又『死了』」
榮顯的小廝蹲在一旁,從腰上的荷包里費勁的倒出了十幾個銅子兒,遞給獲勝的少年。
「公子,咱們沒銅錢了。」
聽到此話,旁邊躍躍欲試的老人和其他少年失望的嘆了一聲。
贏了銅錢的祝家少年在旁邊道:
「顯哥兒,看你也是痛快人,聽弟弟們一句話,你這體格兒投了軍,真沒啥好果子的。」
「你太弱了」
「你啥也不懂」
「我爺爺你都打不過。」
榮顯聽著少年的話,看著樹蔭下贏了他的祝家老人,他喪氣的垂下了頭。
這時,空地旁的土路上,幾個相州城來的衙役手裡拿著一張畫像,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
看了一眼樹蔭下渾身是土的眾人喊道:
「幾位有禮了,你們堡里可有見過此人?」
說著就走了過來。
柴家
書房,
平寧郡主坐在椅子上,正細細的和柴勁柴勃兄弟二人說著話
「錚錚的事,知情的賊人多數死在了金羊山,唯一一個活著的,此時正在獄中,就是那兗王的家臣邱敬。」
柴家兄弟點了點頭。
平寧郡主繼續道:「那邱敬被捉的時候,把錚錚的身份當做放他一條生路的籌碼,真是可笑!」
「如此,知情的也就只有徐家哥兒和他家的那三個長隨小廝了高家為了自己家的名聲會守口如瓶的。」
「表姑姑,那能否給徐家哥兒些」
平寧郡主急聲道:
「你們給我絕了這個念頭!!!徐家哥兒他護短的很,他是知道事情輕重的!你們別胡亂動,平白惹了恩人變仇家。」
柴家兄弟面容凝重的點了點頭,金羊山上的情況,他們已經從柴錚錚的口中知道了。
這幫賊人能把他們柴家護衛滅掉,就已經說明那金羊山賊人實力了。
「過幾日,等你們父母從滄州趕來,到時在齊家辦一場宴席,我邀請汴京勛貴來,眾人也就以為錚錚她是和父母過來的了。」
「是。」
從柴家回了齊國公府,
臥房只有齊國公夫婦,
齊益秋看著平寧郡主低聲道:
「昨晚你這匆匆忙忙的帶著衡哥兒去宮裡,今日怎的不帶他去柴家了?」
「我這外祖家有金山銀海,我也動了心思的。」
「可是細細想來,柴家終究不能給衡哥兒仕途太大助力。」
「若只讓衡哥兒當富貴閒人,又何須靠衡哥兒娶妻!」
齊國公點了點頭。
平寧郡主繼續道:
「可惜,勇毅侯府沒有和衡哥兒適齡的姑娘,不然與他家結親也是不錯的。」
「夫人說的是。」
自神保觀神生辰那日下午徐載靖打人,
已經過了六日。
兗王進京也有兩日,
宮牆外,
柴家的府邸依舊如之前那般的肅靜,
宮牆裡,
大內官在皇帝身邊躬身道:
「陛下,邱敬在獄中歿了,金羊山的賊人也都傷勢過重,沒能到汴京。」
皇帝點了點頭道:
「差人去告訴平寧一聲。」
「是,陛下。」
「徐家那小子還在他們家祠堂跪著呢?」
「回陛下,跪著呢。」
「嗯,把此事和皇后說一聲。」
「是。」
兗王究竟如何朝廷還未有定論,
但汝陽侯府包家已經被禁軍圍住,
兩日的時間裡,
不斷的有府中管事,各房子弟和大娘子被押到獄中。
還未用刑,只是嚇唬一下,後憑著兗王府起獲的書信,
不消半日包家眾人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腦的全招了:
一開始物資的確損耗四成多,但是後來就好了。
但,包家人和呼延家大房看到有損耗朝廷也未追究,便按照一開始的損耗報了上去,
多運過去沒花本錢的物資,一部分被包家和呼延大房中飽私囊,一部分被兗王買了去。
從金國回來的時候,還能暗地裡做一筆販賣北遼俘卒的生意。
簡直賺麻了,大周朝廷則是虧麻了。
人證物證具在,證據確鑿,
只有靖海侯一家顯赫親戚的汝陽侯包家,
被火速的褫奪爵位,家產充入國庫,全家被刺配充軍。
靖海侯府,
侯爺呼延鋒及夫人,被褫奪了爵位和誥命,呼延鋒的官位被一擼到底。
呼延家大房,涉案極深,被免去威棹水軍指揮使的職位,等待案情明了,再行發落。
呼延家三房四房,降職、罰俸,留用查看。
五房的處置卻沒有風聲傳出來。
一時間,呼延海成了呼延家官職最高的人。
靖海侯被奪了爵位,家世地位和勇毅侯府已經有些差距,兩家有些門不當戶不對。
但是兩家的親事卻沒有變動的傳聞,
七月初的時候,
呼延家五房有了結果:免去呼延海禁軍虎翼水軍指揮使職位,因其精通水軍,轉任登州水軍指揮副使。
齊國公府給各家勛貴官眷發了帖子,過幾日平寧郡主的外祖柴家來汴京,邀請勛貴們去齊國公府飲宴。
皇宮,
皇帝面露疑惑的看著求見的平寧郡主
「平寧,你說柴家姑娘求的什麼東西?」
「父皇,說是求一個咱們大周士卒的兜鍪。」
「要這個幹嘛?」
「孩子受了驚嚇,睡不好覺,要找個物件兒鎮一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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