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纏著

  她語氣未有半點常日裡的妥協和溫順,話語帶著鄙視和譏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陳宴那陰沉的臉色頗有一種山風欲來的徵兆,但片刻後,他又像是發覺了個什麼好玩兒的玩兒法,調整了一下神情,薄唇也勾出了一抹幽冷的弧度,「對你,倒也談不上什麼興致,不過是想花錢買個玩物罷了,正巧你不是來者不拒嗎,我勉為其難玩玩也行。」

  說著,嗓音一挑,「若真論及賤,你不過是個賣的,你說你賤不賤。」

  是嗎?

  周棠滿目陰柔的盯著他,或許是心境變了,這會兒竟出奇的沒生氣,她只是覺得他唇瓣上那道冷冽的弧度有點刺眼,甚至也覺得他這依舊高高在上的自戀感讓她覺得噁心,令她恨不得想親手捏碎他所有的自傲和得意。

  甚至於,她以前從來沒想過要真正的恨陳宴,畢竟高中那些所有的愛恨情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陳宴當初只是不接受她的愛,也沒真正的傷害到她什麼,但現在不一樣,現在陳宴是一口一口的罵著她賤,又要一口一口的按著她強行親吻,甚至不惜以貶低和金絲雀的方式來禁錮她,這樣的陳宴,儼然比高中還要來得歹毒,讓她破天荒的對他生出了幾許刻骨的恨意。

  「陳總當真要這樣?」周棠默了片刻,才低沉出聲。

  她極其認真的迎視著他那雙深邃的眼,「陳總歷來厭我煩我,將我當玩物養,就不嫌鬧心?又或者,陳總的確對我來了點玩玩兒的興致,但陳總就以後不怕陰溝裡翻船,到時候再度被我纏上,亦或是對我動了感情?」

  陳宴像是聽了笑話,冷血無情的說:「我對你投不了感情,所以,以後也只會是你對我重蹈覆轍,卑微下賤。」

  說著,冷笑一聲,「周棠,你又以為你是什麼?玩物就只能是玩物,不僅上不了台面,更別提動心。」

  周棠滿目冷冽,勾唇涼涼的笑。

  她覺得她現在真的是麻木了,聽著陳宴這些話竟然也沒覺得太過難受,不過陳宴這種態度的確太囂張了,她還是忍不住刺了他一句,「以後的事,誰知道呢,動不動心的,陳總現在說了自然不算,得看以後。不過我倒是可以肯定一點,無論以後的事會怎樣發展,也無論陳總以後對我怎樣脅迫,我絕對不會再像高中那樣瞧上陳總!在我心裡,江楓乃至唐亦銘這些人都比陳總好,我即便要愛上一個人,也絕對不會是陳總,所以,我也不可能再像高中那樣對你重蹈覆轍。」

  嗓音落下,也不知是她哪句話精準的刺到了他,周棠清晰發覺陳宴眼底有了幾許波動不穩,也察覺到他的手已是怒得緊握成拳。

  她突然覺得解氣,也覺得暢快,在陳宴面妥協溫順了這麼久,也沒得到個好的對待或放過,既然如此,那就互相刺吧,魚死網破吧。

  她這次算是徹底放棄所謂的理智,不打算再和陳宴虛以逶迤,陳宴也再度開始冷狠的威脅,「這麼惹我,就不怕真激怒了我,讓我對你爸媽不利?」

  周棠早就想到這種結果了,冷冽的笑,「那你就去對付吧。反正無論我妥不妥協,你都是要對付的,甚至蘇意也沒打算放過我一家,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隨你們怎麼弄,但你們下手最好是狠點,也最好別給我們機會,要不然,我們一定反過來弄死你們。」

  周棠嗓音陰柔刻骨,話語裡的仇恨快要壓制不住。

  這是她對陳宴放過最狠的話,也是她平生說出的最陰毒而又最激烈的言辭。

  她甚至真的想過一旦她爸媽出了事,只要她有機會,她就是暗中給陳宴下藥或者趁他醉酒都要不遺餘力的殺了他,她已然做好了孤注一擲的準備,那就真不怕陳宴給她來狠的。

  或許是她的嗓音太狠太涼,陳宴眉頭深深的皺起,一時之間,竟難得的沒回話。

  或許是在猝不及防的詫異周棠心態的改變,又像是在詫異如周棠這種懦弱的人也會說出這麼狠的話,陳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也變得陰沉而又起伏,像是有點不認識她了一樣。

  正待無聲的僵持里,救護車呼嘯而來,剛好停到了周棠身前。

  周棠鬆了口氣,崩著的心弦這才開始放鬆,所有的感覺也像是這才回籠,也是這時才感覺到左腹的傷口鈍痛不止。

  她被救護車上的醫護小心的扶上了救護車,本以為她終於可以短暫的擺脫陳宴,沒想到陳宴竟一言不發的跟著上來了。

  他的臉色陰沉到極致,整個人透著濃烈的戾氣,待登上救護車後,便在旁邊的座位上坐定,誰也沒理。

  有護士悄悄的朝他打量,自然也認出陳宴的身份來,驚愕之中也因陳宴滿身的冷冽沒敢打擾,只驚嘆莫名的朝周棠和陳宴來回掃視。

  周棠也沒心思再理會陳宴,上了救護車便閉眼休息,直至救護車抵達醫院,陳宴才率先下車並消失,周棠也沒理,反而覺得輕鬆,奈何待被醫生緊急消毒並重新縫合好傷口後,她才得知她此番喊救護車和處理傷口的費用全被陳宴結清了。

  因著傷口只重新縫了三針,裡面也沒太大問題,醫生沒讓周棠住院,讓周棠回家養著。

  周棠出了醫生的診室便見陳宴正坐在急診室外的座椅上,他被小雨淋濕的額發依舊隨意的耷在額頭,顯得有點頹,且人來人往裡,一身睡袍的他在人群里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但他真的太英俊了,縱然渾身散發著不好惹的氣勢,但他的臉著實能打,惹得周遭數人忍不住朝他打量,或許也有人認出他身份來,竟拿著手機朝他悄然的拍照。

  奈何陳宴正低著頭,像在沉思什麼,連別人對他拍照也沒理。

  這種公共場合下,周棠不打算和陳宴有所接觸,再者她今天的心情著實不好,也無心對陳宴虛意逶迤。

  卻是正待她挪著小步子即將走出醫院大廳時,陳宴竟緩步跟了上來,隨即絲毫不顧他熱搜體質甚至有點偏執的公然和周棠並排而行,漫不經心的朝周棠問:「沒看到我?」

  他語氣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不好,只是嗓音里似乎並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像在隨口一問。

  這倒是難得了。

  周棠心有嘲諷,淡道:「沒看到。」

  陳宴神色微動,自然不信,他冷沉沉的將她臉上的所有譏誚與厭惡收於眼底,「你要一直保持這種態度?你別忘了,你還是我助理。」

  「我可以辭職。」

  「那也得看我批不批。」

  周棠下意識駐足下來,冷眼觀他,「不批也成,但我現在是工傷期間,不必履行助理義務,陳總這樣一直纏著我,有意思?」

  纏著?

  陳宴眼角微挑,英俊的臉上再度有諷刺與冷冽的神情浮動。

  自打和周棠認識以來,『纏』這個字就沒在他身上體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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