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我可以再度為你破例

  第158章 我可以再度為你破例

  心思至此,陳宴的臉色複雜極了,心境又開始抑制不住的反覆。【,無錯章節閱讀】

  他就這麼深邃的凝著周棠,突然間,恨不得捏碎周棠臉上那釋然欣慰的笑容,就像周棠當年毫不猶豫的徹底收回落在他身上的所有光。

  然而周棠似乎覺得還不夠,似乎也沒發覺他內心的波動,她在吃了一口蛋糕後,便就著她的小叉子叉了一塊她盤裡的蛋糕親昵的朝他餵來。

  陳宴已經分不清周棠的這種舉動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迫於遊戲的規則。

  他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

  周棠舉著叉子等了一會兒,便柔和的笑了一下,叉子也越發朝他遞近,逼到了他的唇邊。

  「陳宴,吃一口吧,生日蛋糕必須得吃點的。」這個時候,周棠溫和的說。

  陳宴神色微動,凝了她半晌,終是張嘴吃了一口,待他剛剛吃完,周棠便湊過來朝他吻了下來,纏蜷而又模糊不清的朝他說:「生日快樂陳宴,願你今後事事順遂,平安喜樂呀。我愛你,陳宴。」

  頃刻,在周棠專注的親吻與柔軟而又帶著希望的誠摯祝福里,陳宴再一次的,聽到了自己心顫的聲音,也似乎方才還反覆著的情緒,這一刻再度被她的柔軟她的言語所撫平。

  他沒出聲,只閉了眼,靜靜的消化與感受著今晚周棠給予這一切。

  也直至周棠的吻落完並離開,他才稍稍睜開眼,看見周棠朝他笑得柔和而又燦爛。

  隨即,她像是獻寶似的,朝他遞來了一個手錶包裝盒並打開,低低的說:「陳宴,我還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喜歡嗎?」

  陳宴目光朝那盒子裡的手錶落去,品牌的名字讓他熟悉至極,連帶裡面的款式,也與以前的某樣東西大致重合。

  他眼角輕微的挑高半許,低著嗓子說:「高中時你送我這個牌子的手錶,是因為它貴,而我又正好缺錢。那麼這次呢?選這東西的目的?」

  嗓音落下,他的目光徑直的凝向她。

  周棠柔和的笑,「不知你知不知道,高考前的那幾天,有一次我去你家吃飯,我看到我曾經在你生日時送給你的那塊手錶,被你連帶手錶盒子一起放到了桌子下墊了桌角,而後在你的桌子上,看到了蘇意送你的皮卡丘毛絨玩具,我當時沒多想,不過我後來才知道,你是因為不喜歡我才覺得沒必要珍惜我送的東西,也是因為喜歡蘇意,才將她送你的東西放到了桌面上。」

  說著,有些無奈而又有些釋然的笑了一下,「不過這些都沒關係,畢竟都是以前的事了,而且現在我們兩個也在一起了,所以,我就想將以前高中那會兒的期盼給圓上,想你將我送你的手錶戴在手上。」

  陳宴只是看著她,並沒立即說話。

  直至周棠在他深邃的目光里等了一會兒,他才低沉沉的說:「一個窮學生,你覺得我能大搖大擺的戴你送的那塊手錶在學校里招搖?」

  「那也不能放在桌子下墊桌腿兒啊。」周棠小聲抗議。

  陳宴嗓音越發幽遠了一個度,「當時房子是租的,家裡一貧如洗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藏不住,且越是珍藏的東西,就越是惹人注意。」

  周棠怔了一下,「那你為什麼要藏呢?」

  陳宴像是想起了什麼,臉色突然冷了幾許,眼底深處也卷上了幾絲可怖的陰沉,「你不知道?」

  周棠神色微動,沒太明白陳宴這話的意思。

  她能知道什麼呢?

  難不成是陳宴為了不讓蘇意知道,或者為了不讓蘇意吃味,所以就將她送給他的手錶像是垃圾般放在桌子下面墊桌腿兒了嗎?

  周棠只想到了這個原因,但她也知道,在這樣的氣氛里,她再提及蘇意的話,也絕對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她下意識的低頭下來,避開了他那突然有些森冷凌厲的目光,隨即從手錶盒子裡將手錶拿了出來,低聲朝陳宴說:「陳宴,我們不去想以前的事了好嗎?我將你將這塊手錶戴上好嗎?」

  嗓音落下,她沒等到陳宴的回話。

  氣氛莫名僵持了片刻,周棠繼續說,「昨天上午買這塊手錶的時候,我沒用你的副卡,用的我自己的錢。我知道這塊手錶並不如你衣帽間裡的那些手錶那般價值連城,但這真的是我的心意,希望你接受。」

  陳宴依舊沒回話。

  周棠心底稍稍增了幾絲複雜,暗暗揣度著陳宴的心思,則是許久後,她才聽到陳宴再度像是對什麼妥協了一樣的沉雜嗓音,「戴上吧。」

  他低低的說了這話,低沉而又委婉的答應了。

  「好。」周棠頓時綻開笑臉,滿目溫柔欣慰的朝他掃了一眼,隨即像是欣喜至極而又迫不及待的將手裡的手錶替陳宴戴上。

  卻是正待她縮手回來正準備將昨天上午買來的領帶也一併拿給陳宴看時,沒料到正這時,陳宴突然伸手過來,扣上了她的後腦勺便將她往前一帶,而後在她猝不及防的怔愣里,陳宴彎身下來再度吻上了她。

  他的吻,比剛剛她吻他時還要來得激烈。

  似乎又在宣洩什麼,又似乎在莫名其妙的表達不滿。

  直至片刻後,陳宴才和周棠稍稍拉開半許距離,而後在繾綣柔和的氣氛里,陳宴低啞著嗓子說:「周棠,我可以再度為你破例,但機會只有這一次。你若再不珍惜,輕易丟棄,那麼一切的遊戲或者戀愛都將結束。你這會兒在我身上玩兒得有多大,你最後的下場,就會有多麼的刻骨銘心。」

  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威脅一般,在這樣的氣氛里,陳宴再度說了這樣的話。

  周棠內心微微起伏了幾許,但轉瞬又徹底的恢復平靜。

  她在心裡也可以完全篤定,她不會落得刻骨銘心萬劫不復的下場,她會恰到好處的退出這麼一場扭曲的孽緣,讓這滿身驕傲偏執的陳宴在他最為不恥的感情里摔得頭破血流。

  周棠柔和的笑著,睜開眼專注的朝他凝去,似乎再度的滿心滿眼都裝著他,輕柔的說:「我會珍惜的,也一定不會丟棄。陳宴,我愛你。」

  嗓音落下,迎接她的,是陳宴深沉而又控制不住似的又一輪的親吻。

  第二天一早,周棠醒來時,陳宴難得的還在她身邊沉睡。

  他的呼吸是平穩的,面容是沉靜的。

  他似乎也只有在睡著的時候,滿目的凌厲才會被掩蓋,滿身清冷壓迫的氣勢才會被收斂,這會兒的他,就這麼安安靜靜的睡著,瞧著倒是俊美而又無害的。

  但周棠知道,這樣的俊美與無害,都只是虛偽的表象。

  她仔仔細細的將他打量著,也沒打算這會兒就喚劉麗進來幫她起床,卻是她不打算吵醒陳宴,但有人卻不這麼打算。

  僅片刻,陳宴床頭柜上的手機便突然響了起來。

  刺耳的鈴聲頓時劃破周遭的平靜。

  周棠眼角輕輕挑了一下。

  陳宴也在剎那間陡然清醒,似乎被打擾到了,眉頭輕微皺起。

  不過他卻並沒有立即去接電話,反而是轉頭朝周棠望來,眼見周棠迎上他的目光便柔和的朝他笑了一下,而後乖巧溫順的說了句『陳宴,早安』,陳宴的目光這才緩和了幾許,而後伸手將床頭柜上的手機拿了過來。

  周棠離得近,再加上陳宴並沒掩飾什麼,她便再度看到了陳宴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的『劉希暖』三個字。

  也似乎劉希暖這個人的確是有手段的,也有底氣有籌碼,遙想蘇意對陳宴也只有示軟示弱並用苦肉計這些手段,但劉希暖就不一樣了,劉希暖能以龐大的利益拿捏住陳宴,而陳宴這樣的人,最在乎的也是利益。

  周棠神色微動,目光也增了幾絲複雜,卻也在陳宴接通電話的剎那,她近距離的聽到了劉希暖朝陳宴的溫柔招呼聲,也看到了陳宴那隻戴著她送他的手錶的左手上,不知何時竟戴上了與她手指上的同款戒指。

  周棠猝不及防怔了一下,眼睛稍稍眯起。

  昨晚上樓後,她折騰了一天的確是累了,便早早的睡著了。

  而她在睡著前的最後印象,是陳宴從洗手間出來,似乎坐到了臥室沙發處點了一根煙。

  她困頓的意識本還打算稍稍體貼的提醒他吸菸有害健康,但還是沒架住困意來襲,整個人就這麼睡了過去。

  所以,陳宴應該是在她睡著後主動翻出那隻屬於他的情侶戒指戴上的吧,而他在抽完煙後,又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戴上戒指的呢?

  周棠思緒有點飄遠。

  卻也正這時,她聽到了陳宴低沉沉的回答,「你不需要來這裡等我,你如果真打算簽合同,可直接去公司等我。」

  「陳宴,就只是簽合同而已,也不一定非要去公司簽。我好不容易來一趟北城,又央求我爸給你帶來了這麼大一單的生意,陳宴,你今天就不能盡一下地主之誼的在家招待一下我?我還從來沒去過你家,凌晨和你分開時,我也看到你家的花園很好看,我想來參觀一下。」劉希暖溫和的出聲。

  卻是嗓音落下,陳宴並沒說話。

  劉希暖在電話里笑了一下,矜持而又客套的繼續說:「怎麼,這麼不歡迎我嗎?我們好歹是深度合作夥伴了,我想來你家參觀一下,或者喝杯水都不可以嗎?」

  周棠靜靜的將劉希暖這些話聽入耳里,沒什麼太大的反應。

  她知道劉希暖對陳宴是志在必得,她只是想不通像劉希暖那樣的名媛,為何要這麼低聲下氣的執著於一個陳宴。

  她也還是覺得,劉希暖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啊,便是想找陳宴這種類型的,也比比皆是,所以,她這麼主動放下身段的示好,這麼主動的拋出橄欖枝,又這麼屈尊降貴的要和她周棠搶,她究竟是真的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愛陳宴愛得不可自拔了,還是,她只是想單純的征服這個男人。

  畢竟,像她那樣身份的人,有錢有貌有權,應該還從來沒遇到過一個像陳宴這樣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她的人吧。

  正待思量,周棠便見陳宴沒回劉希暖的話,反而是將目光朝她落來了。

  她怔了一下,而後噤著聲溫柔的笑了一下,表達她這會兒不計較不吃味兒的大方態度。

  然而她卻見陳宴稍稍皺了一下眉頭,目光便從她的臉上挪開了,只說:「劉小姐,我以為我前不久對你說的那些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怎麼,這會兒是劉小姐突然忘掉我的話了,還是,打算再讓我說第二遍?劉小姐覺得這樣有意思?」

  這些話著實不怎麼好聽,劉希暖那邊也突然沉默了起來。

  待得周棠都忍不住在心底嘖嘖的稱讚陳宴的冷血無情時,沒想到劉希暖也是個心態好的,有些無奈與溫和的說:「但我這會兒已經在你別墅外了啊。就只是在你家簽個合同,喝杯水,也不行嗎?」

  陳宴眉頭越發皺起,仿佛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劉希暖繼續說:「就只是在你花園裡簽個合同而已,我也不必跑你公司了,省得麻煩,你簽個字就行。」

  陳宴默了一會兒才說:「等著。」

  嗓音落下,他便轉頭朝周棠望來。

  沒等他開口,周棠便笑著說:「下去簽字吧,劉小姐來一趟北城也不容易,而且還帶來了這麼大的單子。有錢就賺呀,不賺白不賺,而且我們也不能太吝嗇了,咖啡果汁都得備上。」

  她的語氣是柔和的,沒有波瀾起伏的,仿佛對劉希暖的到來沒有半點的在乎與擔憂,也像是在格外無條件的信任,相信他不會和劉希暖有個什麼。

  陳宴深邃的目光靜靜落定在她臉上,也沒審視出點別的情緒或者半點的虛偽來,直至半晌後,他才低沉的說:「我去去就來。」

  「嗯。」

  陳宴不再耽擱,進了洗漱間隨意洗漱了一下,這才換了一身休閒服出了主臥。

  周棠也不打算睡了,喚了劉麗進來幫她下床,待洗漱了一下,她就這麼穿著睡衣去了一樓。

  她這會兒是真沒打算去觀陳宴和劉希暖之間的戲,她下來是因為她只是有些餓了,而且餓得胃都有點不舒服。

  餐桌上,擺了好幾碟廖師傅剛剛端出來的早點,那周棠喜歡的蔬菜粥也正冒著微微的熱氣,昨晚吃剩的生日蛋糕也擺放在餐廳角落裡,周棠掃了一眼,便坐著輪椅過去吃起早餐來。

  卻也在不經意的抬頭間,透過客廳那些落地玻璃,她還是看到了花園的戶外桌旁,陳宴與劉希暖正隔著桌子對坐。

  他們面前擺了文件與咖啡杯,劉希暖像是在簽字,簽完後,她將文件推給陳宴,並將手裡的簽字筆朝陳宴遞去,也是在陳宴下意識伸手過去接筆的剎那,劉希暖指尖一動,就著指尖的簽字筆一把纏上了陳宴的手指。

  這般突然的接觸,讓喝著粥的周棠挑了一下眼角,只覺劉希暖這突來的肢體接觸真的演得太蹩腳了。

  即便真的想和陳宴觸碰一下,或者委婉的勾引一下,昨晚就是個極好的機會啊。

  也如昨晚她若能在陳宴面前裝醉,故意坐不穩或站不穩的朝陳宴跌去,陳宴再怎麼都不能掃了她爸的面子,從而得伸手接住她啊。

  周棠覺得有趣,漫不經心的凝著外面看戲,隨即剎那,她就看到陳宴一把掙開了劉希暖的手指,甚至也不打算去接劉希暖手裡的筆了,而是脊背往後並靠到了椅背上,像在與劉希暖說什麼。

  劉希暖的臉色似乎有點僵滯,但轉瞬就恢復過來了。

  她朝著陳宴笑了笑,似乎沒有半點的尷尬,而後再度將筆遞過去,只是這一次,她沒讓陳宴伸手來接了,而是直接將筆放在了陳宴的面前。

  陳宴沒將筆拿起,只是在靜靜的凝著她。

  劉希暖等了一會兒,似乎又說了點什麼,但最終,陳宴將面前的資料漫不經心的推向了劉希暖,又說了句什麼,隨即,周棠便看到劉希暖的臉色瞬間全數的沉了下來。

  周棠愣了愣,倒是對陳宴說的話表示好奇,究竟是說了些什麼,才能讓劉希暖這麼體面慣了的人都忍不住全數沉了臉色。

  卻是正思量,劉希暖就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帶著點莫名的高傲與諷刺,而後,她沒再朝陳宴說上一句話,就這麼轉頭過來,那帶了點鄙夷與怒意的目光,精準的透過落地玻璃迎上了周棠的眼睛。

  周棠倒是沒料到劉希暖會突然這麼看她,似乎如凌晨的情形一樣,她像是早就知道她在不遠處盯著了。

  不過她也沒表露出任何的慌張,只朝劉希暖禮貌的笑了一下。

  劉希暖眉頭皺了起來,落向她的目光越發增了幾絲凌厲,隨即,她像是再度朝陳宴說了什麼,但陳宴卻沒回話。

  劉希暖等著等著,臉色就更差了。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冷笑了一下,似乎不打算和陳宴交流了,收了面前的資料便起身就走。

  陳宴沒有挽留,沒有說話,整個人坐在原地也沒動,直至劉希暖乘車消失,他才稍稍轉頭,目光就這麼精準的望向了周棠。

  周棠討好而又乖巧的朝他笑了一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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