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我想你了

  第128章 我想你了

  周棠眉頭深深皺起,滿目純透哀涼的凝他,甚至也沒半點掙扎,像是在認命,又像是對什麼在失望透頂。【Google搜索】

  陳宴落在她面上的目光越發顫烈。

  江楓終是看不下去了,一把緊緊的扣住陳宴手腕,緊著嗓子說:「陳宴,你想幹什麼!剛才要不是周棠和我一起將你拉起來,你這會兒就沒命了!你趕緊鬆開周棠!」

  這話似乎徹底點燃了陳宴的某個點兒,陳宴臉上的震怒之色越發濃烈,眼底浮出濃濃的戾氣,轉頭便朝江楓陰狠的說:「那你又知不知道她剛剛在湖裡故意看著我垂死掙扎也不來拉我一把?你知不知道她是想看著我死在她面前!」

  江楓眉頭當即皺起,「你怎麼能這麼想周棠!她要是想你死,剛剛也不會和我一起將你拉上來。」

  陳宴陰惻惻的笑,「所以你認為,周棠還是以前那個沒什麼心眼的周棠?」

  江楓滿目複雜,沒說話。

  陳宴冷掃他一眼,這才將目光迎上周棠的眼,視線將周棠眼裡的所有哀涼和平靜全數收於眼底,也正因為她的目光太平靜太淡然,才讓他心口的怒意再度炸開。

  他陰狠的朝她笑,「想我死是吧?」

  周棠喉嚨發痛,說不出話,也沒打算說。

  陳宴臉上閃過狠烈之色,扣在周棠脖子上的手指越發用力,似乎當即要捏斷周棠脖子,卻在周棠面露痛色甚至瀕死張嘴掙扎之際,他的指尖又像是被什麼東西莫名的燙了一下,整隻手也驟然收了回來,隨即一把將周棠毫不留情的推開,起身便走。

  一切的一切來得太過突然。

  周棠被推倒在地,腦袋磕了一下,有點懵。

  待片刻回神,她抬頭朝陳宴望去,卻見他濕透的背影蕭條而又孤寂,帶著戾氣,又帶著一種難以言道的落魄。

  周棠仔仔細細的將他打量,突然有點滿意陳宴的這種落湯雞造型,心底的某種篤定,也在越發成型。

  金絲雀的確不重要,無法撼動陳宴聯姻的心思,無法觸到陳宴的底線,但也真的沒關係,至少,她這隻金絲雀在陳宴眼裡,還是能讓陳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的。

  亦如這次,高高在上的他,不還是跳下湖來了嗎,不還是怒意磅礴卻又沒有真正捏死她嗎?

  周棠薄唇勾出一抹陰柔的弧度。

  正這時,耳側響起一道無奈而又悵惘的嗓音,「這幾年來,這還是陳宴第一次氣成這樣。」

  是嗎?

  周棠應聲回神,抬眸望去,便正好迎上江楓那雙不知何時便已朝她落來的眼。

  他正在打量她,連帶他的這句話都顯得有點若有無意的提點。

  見她不說話,他開始直白的問:「周棠,今晚到底怎麼回事?」

  晚風拂來,吹得周棠打了個寒顫。

  周棠蒼白著臉笑了一下,柔聲說:「江楓,你真要在這個時候和我仔細的探討這些?」

  江楓眉頭一皺,這才反應過來,「對不起。」

  嗓音落下,便脫下西服為周棠披上,「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洗澡換衣。」

  周棠自嘲著低聲說:「就這綠溪公館,陳宴的別墅里。」

  江楓目光驀地僵了僵,所有的表情徹底變得難看。

  周棠轉頭淡漠的掃了他一眼,溫柔的笑著說:「陳宴沒給你說這些嗎?我在京都就跟了陳宴了,他要將我當金絲雀養,我也只能接受。」

  說著,眼見江楓整個人都震在當場,周棠繼續說:「對不起江楓,辜負你以前的好意了,不過這樣也好,像我這樣的人入不了你江家門楣,所以我這樣的人,也只配和陳宴這樣的人糾纏到至死方休。」

  尾音落下,不等江楓反應,周棠抬腳便走。

  她沒心思搭理江楓,也對江楓這個人沒帶什麼希冀了。

  江楓當時能因為他父親生病的緣故就徹底將她拋在陳宴身邊,從那一刻她便清楚的知道,江楓對她的憐憫也不過如此,不足以讓她脫離陳宴的掌控,也不足以改變什麼。

  只是讓江楓知道她和陳宴的這些實情,能讓江楓和陳宴之間生得一星半點的間隙也是好的,總不能讓陳宴過得太過順暢不是?

  冷風拂盪,周棠感覺更冷了一些,手指拉緊江楓的外套,腳步也越發加快,迅速朝陳宴的別墅去。

  卻待剛剛踏入別墅客廳,便見陳宴回倒是回來了,但卻沒上樓去洗澡。

  他這會兒整個人濕漉漉的坐在沙發上,滿身的戾氣與狼狽,指尖猩紅一點,竟還有空抽菸。

  周棠沒打算理他,逐步朝電梯口去。

  陳宴卻頭也不回的陰惻說:「過來。」

  周棠當沒聽到,一路往前。

  陳宴的語氣加重了些,帶著一種濃烈的威脅,「我讓你滾過來。」

  周棠勾了一下唇瓣,這才轉身朝陳宴去。

  打了人家一巴掌,總得給點甜頭不是?這兵荒馬亂的一晚,也總不能一直這麼劍拔弩張下去不是?而且陳宴這種樣子,明顯是盛怒得不能再盛怒了,這會兒當務之急,也的確是該先滅滅火的。

  周棠也沒在怕的,陳宴在剛才那種情況下都沒殺了她,所以她不怕這會兒的他。

  她走過去就直接坐上了他的腿,整個人靠入他懷裡,兩個濕漉漉的身體驀地貼近,在陳宴出手鉗上她肩膀準備推拒的同時,周棠狠狠抬手環住了他的脖子,狠狠的湊上去在他的唇瓣上重重的吻了一口,狠狠的說:「我就是看不慣你和蘇意在一起!也看不慣你為了蘇意不接我所有電話的行為!陳宴,我在湖裡那會兒也沒想過看著你死,我是太恨太噁心,才一時沒反應過來的去拉你!也但凡你下次再敢和蘇意摟摟抱抱,只要你沒下死手弄死我,我也還是會這麼幹!」

  陳宴鉗在她肩膀的手並沒用力,反而陰沉的目光凝上了她肩頭上正披著的屬於江楓的外套。

  周棠瞥他一眼,收斂氣勢的解釋,「江楓怕我冷才將他的外套給我的。」

  「他給的你就接?」

  「沒主動接,但我太冷,也不能拒絕是吧?萬一我感冒了還得傳給你。」

  陳宴簡直氣笑了,「這麼說還是為了我好才穿了江楓的外套?」

  周棠坦然點頭。

  陳宴捏在她肩膀的手指驀地用力,周棠繼續說:「不過是一件外套而已,陳總至於這麼生氣?陳總和蘇意都摟在一起了,我還沒……」

  陳宴陰沉沉的出聲打斷,「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我和誰在一起輪得到你管?」

  周棠深吸一口氣,輕柔而又無奈的凝著他,一字一語的說:「我雖管不著,但我會抑制不住的吃味兒。」

  說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小心翼翼的說:「陳宴,你對我好點不行嗎?」

  陳宴突然像是聽了笑話,滿臉鄙夷。

  周棠絲毫不退縮,坦然的迎視著他滿目的諷刺,壓著嗓子誠懇而又輕柔的說:「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和蘇意在一起而已,也不想這麼快就被你趕出局。」

  說著,再度抬頭去輕輕的吻了一下他的唇瓣,而後是他冰涼的側臉,「陳宴,你以後別和蘇意接觸了行嗎?」

  陳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從他的唇上挪開,「你覺得你有資格說這話,提這樣的要求?」

  周棠溫柔的笑了,帶著一種純淨而又天真的語氣,「我覺得有這資格啊,我現在屬於陳總,完完全全的那種。而你和蘇意已經分手,也既然分手了,就該避嫌。」

  他一把將她徹底推開,這次的力道極大,分毫不留情面。

  周棠被他猝不及防的推倒在沙發上,卻也沒掙扎,只是抬眼靜靜的望他。

  她也瞧見了陳宴眼裡的風雲密布,整個人也渾身的低氣壓,隨之而來的,是陳宴那陰沉而又卷著厭惡的嗓音,「收起你那虛偽的樣子,你的心不在我這兒,就更別提吃蘇意的味兒。周棠,今晚的事,沒那麼容易過去,你有膽子故意尋死膩活的在我面前耍手段,那麼就得承受一切後果。」

  嗓音落下,起身便朝二樓去。

  周棠勾唇諷刺的笑了笑,沒怕什麼。

  她也不耽擱,起身就朝陳宴跟去。

  陳宴進了電梯沒等她就直接關了電梯門上樓,她也不生氣,直接轉身過去走樓梯上樓。

  只是她沒料到陳宴這次竟然氣成了這樣,待她剛走到主臥門邊,陳宴便突然過來關上了門,徹底將她阻隔在外,甚至差點沒將她探過去的鼻子夾住。

  周棠立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有點詫異。

  往日也與陳宴吵過多次,也沒見他這般氣急敗壞的將她關在門外。不過她的注意力卻並不在此處,而在陳宴這會兒被氣成了這樣,竟然也沒真正的朝她動過手。

  相反,她今晚卻像個贏家一樣,平靜冷漠的觀看著陳宴的所有失控與表演,這意味著什麼呢?

  周棠咧嘴陰柔的笑了一下,目光深遠。

  她這會兒也沒打算去隔壁的客臥洗澡換衣,而是就這麼蹲身下去坐在了陳宴門外的地毯上。

  她也開始拿出了手機,一遍一遍的撥打陳宴電話,未成功後,便翻出了陳宴的微信,改用對他發轟炸式的微信消息。

  棠棠小天晴:陳宴,別生我氣了好嗎?我知道錯了。

  棠棠小天晴:陳宴,你開門讓我進來好嗎?

  棠棠小天晴:陳宴,我只是不想讓別人來霸占你,我不希望看到你再度被蘇意搶走,就如高中時那樣。

  ……

  周棠一字一句的寫著,一遍遍的發著。

  反正隔著手機,她也沒害臊,發出去的所有消息也由最初的平常語術變為了『我喜歡你』的這種虛偽言辭。

  卻是許久,眼見陳宴還是不回,她最後發了一句:陳宴,我在你的門外一直等著你的,好冷啊。

  這句話發完,周棠收回手機,終於打算收工。

  對付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真的急不得,但所有的前奏和對他的在意都得鋪墊好,哪怕是虛假得不能再虛假的一句『喜歡』,哪怕是一聲示軟示弱的委屈,那也得發出去讓陳宴知道。

  一切完畢後,周棠便抱著膝蓋繼續坐著等待。

  她也知道陳宴這會兒可能是在洗澡,並不會真正看到她的消息,不過沒關係,她可以等,哪怕這次真感冒了也好,明天就正好有藉口不陪陳宴去上班了,她可真沒那個心思去當他的助理,志不在此。

  甚至於,她也本以為陳宴再怎麼都得讓她在門外多受點等待的苦頭,才會開門見她,不料她最後那句微信消息發過去沒有一分鐘,面前的門就被陳宴打開了。

  瞬時,光線順著陳宴的身側溢了出來,也讓背光而立的陳宴身上卷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周棠下意識抬眼朝他望去,頃刻便紅了眼,而后蒼白著臉朝陳宴無奈而又小心的說:「陳宴,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她整個人渾身濕透,說出這句話時,整張臉上的表情也失魂落魄極了。

  陳宴並未立即回話,而是深深的凝著她,像要將她看穿。

  周棠等了一會兒,才手腳並用的踉蹌著起身,也不顧她這會兒濕透的衣服會不會髒了他剛剛換上的這身質地柔軟的睡衣,她只是迅速往前,整個人當即撞到他懷裡,兩手緊緊的環上他的腰,患得患失般悲涼無奈的說:「你別生氣了好嗎?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也一定管好自己的心,也不管以後發生什麼,只要你還沒踢開我,我就一定站在原地等你回來。」

  剎那,她聽到了陳宴胸膛內的心跳似乎亂了一拍,卻也沒來得及在詫異中仔仔細細的去確認,陳宴便低下了頭,在她耳邊陰柔的說:「知不知道你說的這些話有多假?」

  周棠委屈而又誠摯的說:「這些話發自內心。」

  「那你可真夠噁心的。」他冷嗤。

  嗓音落下,一把將她推開,「滾去洗澡。」

  成吧。

  周棠仍是不氣。

  也正因對陳宴沒什麼感覺,才越發的對他所有的言辭百毒不侵,也正因心中無愛無感只有算計,才能如此得心應手的在陳宴面前隨口說著『喜歡』,隨意的撒著嬌。

  陳宴不是要和她玩兒一場不帶感情色彩的金絲雀的遊戲嗎,那就玩兒啊,到時候就得看到底是她周棠對他重蹈覆轍萬劫不復,還是陳宴摔得鼻青臉腫,後悔不迭。

  周棠當著陳宴的面斂著眼底的委屈,柔聲說:「好。」

  嗓音落下,她這才拿著換洗衣物去衛生間洗澡,而江楓的那件外套,也順勢落到了陳宴的地毯上。

  直至周棠進了衛生間,陳宴才將地面江楓的外套凝了兩眼,微微彎腰,撿起江楓的外套便下了樓。

  這時的江楓並沒離開,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光失神,像是在想什麼,連帶陳宴朝他靠近,他竟然都沒察覺。

  直至陳宴將他的外套放到他身邊,他才下意識回神過來,目光迎上陳宴的眼,滿臉的複雜之色,才逐漸被憤怒所替代。

  「你逼周棠和你在一起了?」江楓問。

  陳宴似乎根本不屑於隱瞞,「逼了一半,她主動了另外一半。」

  意思就是他和周棠在一起,也不完全是因為他的逼迫,周棠的主動順從也占了大半緣由。

  江楓卻直接氣笑了,「你這樣有意思嗎?你對她又不喜歡,你霸著她幹嘛?陳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像什麼!你也別忘了,你前幾天才給我提過,你要和京都的劉家聯姻,你現在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周棠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你究竟是想打劉家的臉,還是嫌周棠的命太硬了,巴不得劉家的人整死她?」

  「我身邊的人,斷沒有旁人插手整治的理。」陳宴輕蔑的說。

  「那你禁錮著周棠到底是什麼意思?」

  陳宴沒立即回話,直至江楓臉色越發沉下並打算繼續問時,他才淡漠幽遠的說:「沒什麼意思。」

  江楓下意識噎住後話。

  陳宴繼續說:「只是因為閒來無事,想養只金絲雀玩玩兒,順便暖暖房子,不至於每次回來,都黑燈瞎火的,周棠正好也就這點用處。」

  江楓臉色變了變,不敢苟同陳宴這話,可在即將要反駁時,又突然想起陳宴這幾年雖一直和蘇意高調戀愛,但更多的時候,陳宴只是一個人。

  一個人應對陳家所有的陰雲詭譎,一個人應對所有事業上的危機,一個人應對利益與權勢的爭鬥,一個人上班,一個人下班,仿佛連帶那經常與他吵架且分開的蘇意都只能算得上是他孤寂生活上的一個短暫的調劑品,而真正的,陳宴是孤單的,黑暗的,連帶他真正私底下的生活,都是波瀾不起,死水成淵的。

  仿佛他的生命里,就從來都沒有燦爛過,也一路向暗,沒有絲毫光明可言。冷漠與壓抑,心狠與高傲,便是他這個人所有所有的標籤。

  又倘若,以後陳宴的身邊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會為他留燈,會因他所有的情緒而停留,陪他一起上班,等他一起下班,陪他一起讓這孤寂而又偌大的別墅熱鬧點……

  思緒翻騰,江楓在這個剎那間似乎理解到了陳宴的意思。

  可是無論如何,這個人,再怎麼也不能是周棠啊……

  江楓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心境沉重而又複雜。

  陳宴淡聲說:「合同你拿了就回去休息吧,我這裡不留你了。」

  「蘇意今天幫你約了名揚的總經理,你對她是不是……」

  陳宴眉頭一皺,像是有點不耐煩的說:「我從始至終,都對蘇意無感。便是她今晚約了名揚集團總經理,促成了今晚的應酬,那也不代表她能在我面前磨滅掉她之前犯過的事,甚至讓我對她徹底的網開一面。」

  「那你今晚和蘇意的緋聞怎麼鬧成這樣了?你若不想和蘇意扯上關係,今夜的緋聞怎麼可能上網,你是故意的吧?原因是什麼呢?是想給蘇意一點甜頭,讓蘇意繼續為你纏著名揚集團總經理,還是……讓劉希暖將爭寵奪愛的矛頭,對準蘇意,從而,放過周棠這麼個無足輕重的?」

  陳宴眼角微挑,知道江楓想說什麼,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你是覺得我在變相保護周棠?以蘇意為幌子?」

  「難道不是?」

  「她不配。」陳宴輕蔑而又諷刺的說,「我這樣做,只是不想她這麼快就被別人玩兒死了。」

  江楓再度沉了臉色,袖子裡的指頭都快發僵了。

  「沒其它事就早些回去吧。」陳宴不再就此多說,朝江楓說了這句話後,就轉身朝電梯口去。

  江楓滿目複雜的凝著他的脊背,許久許久,亂糟糟的心竟是沒能讓他說出一句話來。

  陳宴回到二樓臥室,周棠便已經洗好澡了,頭髮也吹乾了,這會兒正坐在床上靠著床頭玩兒手機。

  她小臉本是清秀,再加上沐浴過後,披頭散髮的,整個人就顯得越發的乾淨小巧。

  待察覺到他進來了,她那雙圓圓的鹿眼便朝他凝來了,眼底卷著些溫柔,有點刺目的明媚,又有點讓人想奪下來珍藏的念頭。

  她其實真的不是那種美艷的人,也真的屬於清水芙蓉那一掛,整個人雖然沒有蘇意那麼多纏人的手段,但她的一抱一吻一溫順,仿佛都帶著一種純淨而又致命的吸引。

  「你剛剛去哪兒了?」正這時,那鹿眼靈動的人朝他柔柔的開了口,模樣和語氣溫順得像只沒脾氣的懶貓。

  可只有陳宴才知道,就是這樣的懶貓,今晚竟然敢當著他的面跳湖,甚至敢看著他垂死掙扎。

  陳宴眉頭皺起,沒回話,目光深凝了她好幾眼才邁步過去,卻待脫了鞋子剛在被窩裡躺下,周棠便自然而然的鑽到他懷裡來了。

  「滾過去。」陳宴沒什麼耐心的說。

  周棠環緊他的腰,耳朵貼緊他的胸膛,並不照做。

  陳宴嗓子挑了挑,「耳朵聾了?」語氣不怎麼好。

  周棠微微挑了一下眼角,想了一下,終還是乖順的照做了。

  今晚折騰了這麼久,此刻也的確是累了,眼見陳宴這會兒不怎麼好哄,但情緒也沒怎麼爆發,便想著先照著他的意思做,明日有精力了再來好好哄他。

  沒想到她剛剛從他懷裡溫順的挪走,還沒來得及回身在自己的位置躺好,陳宴像是哪裡又被她惹到了似的,那雙骨節分明的手陡然按住她的肩膀並用力,在她被逼無奈躺下的剎那,陳宴的身子便壓了過來。

  周棠真的要瘋了,也覺得陳宴這狗東西要瘋了!

  頃刻,陳宴密集的吻再度落下。

  周棠眉頭深深皺起,沒動。

  卻也正因為她沒動,陳宴似乎被她這種毫不配合的舉動再度惹到,動作越發用力。

  周棠吃痛,這會兒也來了點脾氣,腦袋一揚,當即咬上陳宴的肩膀。

  剎那,嘴裡陡然有血腥味冒出,周棠覺得有點噁心,可待稍稍鬆開他的肩膀時,又恰好瞧見了陳宴那雙正朝她落來的陰氣層層的眼,周棠神色微動,咧嘴溫柔的笑了一下,就著滿嘴的血就朝他的唇迎了去。

  依舊是纏綿而又溫柔的吻,不夠熱烈,但卻滿口血腥味,甚至於,陳宴這病態也難得的沒拒絕。

  周棠吻了好一會兒,才低低的在他耳邊求饒:「陳總,明晚吧好嗎?我這會兒真的很累。」

  陳宴的心尖也像是被什麼拂過一般,那滿心的複雜與冷冽,竟得到一絲絲莫名的安撫。

  他深深的凝著她那雙圓潤乾淨的眼,許久後,竟鬼使神差的朝她點了頭。

  頃刻,他便看到了周棠釋然而又明媚的笑,那笑容太過溫暖,猶如陽春三月的天,藍天白雲潔淨無暇,甚至也與高中時燦爛笑著的她全數重合,帶著一種陽光般明媚的灼熱,將他心口的所有陰暗全數燙傷。

  陳宴深吸了一口氣,沒多說話。

  周棠湊上來溫柔的親了親他的額頭,繾綣的說:「謝謝。晚安喔,陳宴。」

  嗓音落下,柔軟的身子鑽入他的懷裡,片刻入睡。

  第二天一早,周棠醒來時,身邊便已不見陳宴身影。

  待她洗漱完下樓後,便見樓下竟然來了名捆著圍裙的中年女子,甚至餐桌上也擺滿了豐盛的早點。

  「周小姐你好,我是陳總新請來的日間保姆,我叫唐麗。您這會兒要吃早餐嗎?我都做好了,還是熱的,快些過來吃。」

  眼見周棠來,那中年女子客氣的朝周棠說了話。

  周棠怔了一下,沒想到陳宴竟突然新請了保姆,這倒是奇怪,畢竟依照陳宴那種性子,回家自然喜歡獨來獨往,便是鐘點工都應該是掐著他沒在家的時間點幹完活兒,哪還能容得下一個保姆在他別墅里一直晃蕩。

  「你好唐姨。」周棠默了一會兒,才朝唐麗柔和的笑了笑,回了一句。

  待坐定在餐桌旁,她先是就著滿桌的早點讚了一下唐麗的好手藝,在唐麗有些高興時低聲問:「陳總呢?他這會兒吃過了嗎?」

  唐麗緩著嗓子說:「陳總半個小時前就下來吃過了,這會兒該是上班去了。」

  周棠神色微動,點了一下頭,沒多問。

  而待抵達公司的辦公室後,她便見陳宴果然是來億千傳媒了,只是這人明明要來這裡,今早竟然也沒讓她蹭他的順風車。

  周棠很想進入陳宴的辦公室好生纏兩下,但這會兒的形式不允許,只得坐到工位上拿出手機給陳宴發微信:你今天要來億千傳媒,為什麼不帶我一起啊?早上擠地鐵真的很累,陳總都不體諒體諒我。

  沒什麼營養的撒嬌言語發過去,周棠回頭就著身後陳宴辦公室那透明的落地玻璃望過去,只見陳宴似乎隨意掃了一下手機,就抬頭朝她望來了。

  他的神情並不怎麼好,依舊冷得刺骨,不帶任何的情緒,也似乎到了這公司里,陳宴就只是萬盛集團的總裁,是億千的大股東,而她周棠這個小職員,似乎就離他好遠好遠,好陌生。

  周棠不喜歡這種莫名的距離感,至少這種距離感強烈的存在著,就意味著她這幾日在陳宴面前使的那些花招是失敗的。

  她迎著陳宴冷漠的視線咧嘴笑了笑,眼見陳宴不耐煩的垂頭下去不再看她,她就拿出手機給陳宴繼續發『親親』『抱抱』的表情包。

  回頭再看到陳宴的眉頭已經深深皺起,似乎已經快到生氣的邊緣,周棠這才朝他發了句『我想你了』以作結尾,而後才徹底放下了手機,也沒再去看陳宴這會兒究竟是個什麼臉色。

  (本章完)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