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遊戲是他們玩兒慣了的,四個人把住一個人的手腳,其餘的人便一個個地像摞煎餅一般地向身上壓,疼痛倒是輕微的,只是呼吸比較困難,讓人憋得難受。
燕七兒身體原本就瘦弱,被幾個人一層層地壓下來後,臉都憋成了紫茄子色,不禁上氣不接下氣地告饒:「饒了我,我告訴你們。」
「快說!」公孫楚樂了。
「你們先放開我。」
十幾個人聽燕七兒這樣說,才停止了摞煎餅的遊戲。
燕七兒對著蔡介說:「你去東跨院瞅瞅,有啥動靜沒有?回來告訴我們。」
「咱們都像耗子一樣躲起來了,還能有啥動靜。」商爵顯然有些不滿地說。
「咱們躲起來了,還有不躲的呢。」燕七兒說。
「又賣關子!是不是還想被摞煎餅?」公孫楚作勢又要動手,嚇得燕七兒連連擺手說:「等蔡介看過後,你們就知道了。」
蔡介猶豫著,生怕去了之後被公子延慶的人抓住一頓暴打,又不敢不聽燕七兒的話,因此,一直躊躇著挪動著腳步。
「瞅瞅你的熊樣,行了,我去看看吧。」商爵說完,又對燕七兒「哼」了一聲,轉身推開房門走了。
東跨院會發生什麼呢?公孫楚琢磨著,他又想問燕七兒究竟,卻發現燕七兒已經睡著了,並且發出一陣輕微的鼾聲。
商爵回來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來是喜是憂。只有順著臉頰流下來的汗水,正一滴滴的滑入了脖頸。
「東跨院怎麼了?」公孫楚和蔡介異口同聲地問道。
「打得不亦樂乎。」
「誰啊?」
「是公子延慶和李默他們兩伙人,剛剛結束了。」
「他們?」公孫楚一下子想起來燕七兒拿走戰書的事情,不禁恍然大悟。
「燕七兒,你別裝睡了,快起來說說是咋回事兒。」商爵推醒了燕七兒說。
「也沒啥事兒,我就是把戰書讓值守的太監交給了李默他們,就是這樣。」燕七兒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公孫楚和商爵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來的都是喜憂參半的表情。喜的是能逃過一劫了,憂的是這兩伙人要是知道燕七兒用了移花接木之計,早晚會找上門來,本來要面對的是一伙人,自此以後恐怕有兩伙人要對付他們了。
「燕七兒,要是他們要一同對付咱們可咋辦?」公孫楚把憂慮說了出來。
「暫時他們還不會識破,等他們識破了的時候,咱們也跟袁大哥學得差不多了。」燕七兒說。
「你就那麼有把握?人家公子延慶又不是傻子,明明約的是咱們,李默他們去了,人家就不會問問?」商爵說。
「他們著兩伙人原本就是宿敵,公子延慶一看到李默他們去了,一定會認為是為咱們出頭的;依他傲氣凌人的性格,一定不會刨根問底兒。肯定會一見面就開打。」燕七兒說。
「你不是拿了人家做墊背的了?子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咱們這樣做是不是有點不仁義呢?」公孫楚自小受儒家學說的薰陶,一些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雖然做了叫花子也沒有改變多少。
「又之乎者也了,咱們少挨一頓打還不高興嗎?」蔡介說。
「我倒是擔心李默會先找咱們的麻煩。這屋裡住的,也有十幾二十個他的人。」商爵衝著剛剛走進房間的幾個人努努嘴小聲說道。
燕七兒和公孫楚知道商爵說的意思是;昨晚一定也有人看到小太監轉送戰書的情形,也一定會對李默講出來的。
「這一點倒不用顧慮,他們有家裡人的,不是時常也能收到家書嗎?」公孫楚說。
「嗯,也是,不過咱們還是要小心一點兒的好。」商爵說。
兩個時辰後,排演依舊按部就班地繼續著。
燕七兒他們看到一些公子延慶的心腹,有些人的臉上都掛了彩;尤其是昨日那個油頭粉面的少年,兩隻眼睛像扣了兩個烤得黑糊的小燒餅一般,都忍俊不住地暗笑。
絳珠在歇息的檔口過來閒聊了幾句,並把那個叫李默的少年指給了燕七兒他們看。
多日以來,燕七兒他們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當絳珠告訴他們那個人就是李默時,燕七兒他們都吸了一口涼氣;原來這個李默看起來比商爵還要壯實,個子高高的,站在一千人當中儼然有鶴立雞群的感覺,四方臉,兩腮寬大,一看就是常年咀嚼粗糲食物所致。燕七兒暗自思忖;怪不得李默能成為一些人的頭目,單是這一身夯實的身架,也足以讓對手膽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