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縣上的兵會好些,畢竟有縣太爺坐鎮嘛。沒曾想上次找了個藉口去縣城逛逛,看到城門口的兵,更是面黃肌瘦,衣服破爛得像乞丐。回來再看看巡檢司的兵,居然算可以了。」
「想來池河鎮好歹有條驛路通過,是個交通要道,過往客商油水不少,小兵多少也能撈幾個錢,偏遠些的縣城反而悲劇了。要想富,先修路,真是太有道理了。」
「也難怪家裡不在縣裡建宅子,又窮,地方又窄,哪裡比得上池河鎮這裡通闊逍遙。而且可以從驛站里抄收邸報,大小消息靈通得很,老太爺確實有見識啊。」
「從同學那裡聽來的,還有其他人講到的,衛所軍已是沒用了,但營兵也是操練不勤,技藝不精,就當個小軍官都要搜刮油水孝敬上面。像陳懷信他家,當了個把總,連自己家的日子也過不好,小兵就更甭提了。」
「傳承軍事技能和傳統的,其實就是將領的家丁。像鴛鴦陣,還有比這裡擺出的更正宗的嗎?我敢說,起碼浙兵里是沒有比得上的,因為拔尖的都讓祖父、父親他們挑出來了,就是眼前這五十位啊。」
「一旦賦閒的將領起復,募兵成軍,這些家丁既可是武術教官,又可擔任小軍官,當然最重要的是作為軍隊的選鋒,以及護衛主將。」
「說起來,這也是兵,那也是兵,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這五十名家丁可是得到朝廷認可的,也發糧餉,每個人月支雙糧,銀八錢,年支賞銀八錢七分五厘,那些馬匹其實也是下發的有印記的官馬,家裡還另外給衣物、月錢、節賞、馬料錢。」
「且不說官身門第,單憑這些家丁,誰敢在池河鎮為難戚家?!不過家中門風不錯,家丁出入行止,都有規矩,僕人出去辦事也講公道,倒還沒發現有仗勢凌人、欺男霸女的事。」
洛塵就這樣邊看邊想,直到他們操練完畢。
洛塵又走到別處去,看他人的練習。
一個粗黑大個的好漢,玩著兩具石鎖,加起來怕不有四十斤重,但他卻玩得上下翻飛,繞肩纏身,雙手上只怕有幾百斤的氣力。
洛塵大聲叫好,但卻沒去試試:「這麼個玩法,一個大意失了手,還不把自己的腳給砸扁了啊。」
一個矮壯的漢子,兩膀發力,大喝一聲,把一個200餘斤的青石石墩舉起過頂,臉色漲得紅紫紅紫的,脖子青筋都暴露了,然後把石墩向前一扔,「咚」的一聲悶響,砸在地面上,地面都震了一下,石墩又咕碌碌滾動了幾下才止,然後就大口大口地喘氣。
洛塵看看這位粗短的腿,暗暗搖頭,「自己還在長呢,要是練習這個,還不把個頭給壓實了啊。」
又一個紅臉大漢,舞著大刀,輪轉如飛,虛影重重,等到停下來,不過是呼吸微微急促。真是好力氣!
洛塵上前看看,這柄練**刀約2米半,刀身上刻字寫著「重100斤」(60公斤),其中刀板長約為兩尺(64厘米),刀把長六尺(190厘米),粗得一隻手掐不住。刀板最寬處八寸(25厘米),有兩個手指厚。又單手拿著掂了掂,倒是可以練練,但想起劉綎劉大刀的結局,登時又沒了興趣。
還有幾個練槍的,兩個一組,都穿著皂衫,持著去了槍頭、綁個小麵粉袋的槍桿,彼此扎、挑、攔、拿,反反覆覆,就是這麼幾招,最後誰身上中「槍」多誰就算輸。練習一久,每個人身上都似打翻了豆腐板子一般,斑斑點點的。
洛塵看得連連點頭:「《紀效新書》中說:『須兩槍對較,一照批迎、切磋、崩擠、著拿、大小門圈穿,按一字對戳一槍,每一字經過萬遍不失,字字對得過,乃為成藝,後方可隨意應敵,因敵制勝也』,這麼訓練才是真訓練,是『無虛花法』,這幾位果然是有本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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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塵終於找著了自己需要的東西——一對鐵啞鈴,每個約5斤重。洛塵把它們提在左右手上,先做了幾個正反曲伸臂,然後幾個大擺臂,定舉,把肩臂活動開。然後右前臂外旋,腕部轉動,做持鈴繞腕,練了一陣,換為左手,完後又來個擺腕練習,然後是伸臂練習,把腕關節活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