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古怪的陣法！」
像是有一條巨蟒死死纏著她，讓她掙脫不了陣法的控制，同時體內的靈氣不斷被吸走，斐清若驚駭，最關鍵的是自己根本沒有發現斐白露是什麼時候動的手！
「蠢貨……」凌淵聲音極低，但恰恰好斐白露、斐清若兩人聽得清楚。
斐清若羞憤不已。
斐白露：「……」
她好歹修煉了數百年，天賦又好，什麼稀奇古怪的陣法都學，多的是斐清若沒有見過的的招數。
斐清若將將修煉幾個月，想殺她，還差太遠了。
斐白露想罷，出手果決，沒有給斐清若拖延時間等待救星的機會。
噗！
一把鋒利的匕首，插進斐清若的心臟。
再自私惡毒的人，血也是溫熱的，濺出的血沾上了斐白露的手。
「呃！」心臟傳來陣陣劇痛，斐清若目眥盡裂。
斐白露神色淡然自若，回視，「我早該殺了你。」
語氣平淡到近乎沒有任何情緒的冰寒。
斐清若充滿恨意的眼神，對她來說不疼不癢，傷不了她分毫。
啊啊啊！斐清若的身體開始顫抖，抬頭看著斐白露，那眼神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如果能不受控制，她要撕爛斐白露那張高高在上、居高臨下的嘴臉！
「真夠狠心。」凌淵饒有興趣地笑了笑，斐白露的出手速度太快了。
斐清若給斐白露找了那麼多麻煩，兩人結怨已久，如今斐清若落到她手中，原以為斐白露會折磨凌辱一番，沒想到她這般乾脆的，連一句廢話都沒說。
「我來會會你。」
斐清若脖頸上的神像項鍊突然散發出刺目的光芒，一個人影由虛變實。
凌淵面容清雋，身形極為欣長，白衣賽雪，長袍領口袖口鑲繡著銀絲邊江濤雲山紋，祥雲寬邊的錦帶依稀勾勒出腰形，如同古人，頭髮用頂嵌玉小銀冠束起。
這便是那位老祖了。
斐白露心中的警惕拔高到最大，目光忍不住從他腰間配的一柄如霜銀劍掃過。
莫名浮現的熟悉感一晃而過，快得讓人捉不准。
「老祖！你是來救我的嗎？」斐清若仿佛看到了救星，眼裡迸濺出欣喜若狂，「快殺了斐白露，替我報仇！」
自凌淵出現，石洞之中的溫度驟然降低。
洞壁慢慢凝出了白霜，就連斐清若腳下的陣法，也一點點結出了冰花。
斐白露能感到自己周身縈繞著的靈氣，在結界中不斷受到壓制。
她暗暗提氣，如果尋常能發揮十分，在這種情境下實力只怕會降到七分。
僅一個虛影開啟的結界就這麼強大，本體的實力更加不容小覷。
看來想從他這裡奪走陽章和春秋輪迴筆，沒那麼容易。是她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於耳，斐白露布下的陣法被一寸一寸破裂，取而代之的是凌淵的寒冰結界。
感覺到自己在慢慢恢復生機，斐清若激動得臉色泛起酡紅。
在掙脫束縛的下一刻，她抽出心臟處的匕首，狠厲地對準斐白露攻去。
這也是個心狠的，罷，就讓他助斐清若一把。凌淵唇角掛著一絲弧度，身上氣勢如同瀑布般洶湧而去，讓人動彈不得。
斐清若這樣的她能打十個，但再加上一個深不可測的老祖……斐白露臉色微凝，連抬手的動作都做得極為艱難。
來不及祭出符篆，眨眼間，斐清若已經到了眼前。
斐清若獰笑又暢快，「去死吧你！」
千鈞一髮之際。
嗖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凌空而來。
斐清若臉上表情凝滯，悽慘大叫：「不——」
她被一股力道撞到石壁上，咔嚓咔嚓筋骨全斷，最狠的是丹田盡毀。
便是凌淵再有神異，也無法再讓一具破碎的身體與斐白露對戰。
斐白露把陰章藏好，微微側頭，只見有人遠遠從陰森的洞穴里走了過來。
他渾身上下冒著寒氣。
一雙狹長的黑眸神情冰冷。
斐白露不由得一愣，溫時年怎麼來了？
一枚沾著血的佛珠，從斐清若身上落下來，在地上慢慢滾動。
凌淵低頭掃了一眼佛珠，似笑非笑，「原來這就是我一直沒能殺死你的原因。」
原來不止斐白露有大造化，溫時年也有。
藏得可真深。
可惜佛珠破損，以後也難成什麼氣候了。
想殺他也易如反掌。
哦不對，也沒有容易，還有人想救他。
凌淵目光落到斐白露身上，殺意轉瞬即逝。
「你沒事了？」斐白露眉頭微微蹙起，快速上前握著他的手，發現他體內的氣息平和，竟像是沒有遭受反噬的脈象。
好古怪的反應。
「我沒事。」溫時年把自己的狀態歸結為獨門心法的調理。
斐白露哦了一聲，也不知道信沒信。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看向凌淵，眼神里流出戰意，「你究竟是什麼人？」
「我不和你打。」凌淵看出她的意思，不由得輕笑，帶著狂妄和強大的自信，「自有人會來對付你。」
——
「外面什麼情況？」米俊力耳朵貼著牆壁，聽到激烈的打鬥聲音又很快消失，像是分出了結果，臉色白了又白，「女魔頭應該能打贏吧？要是她打贏了，我們是不是可以出去了？」
米甜湉：「不如祈禱外面的人都死絕了，我們才有活命的機會！你們可別忘記了關門的事。」就算斐白露打贏了，他們也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她忍不住搓了搓雙臂取暖，這溫度降得太快了，凍得她瑟瑟發抖。
不止她一個人這樣，其他人也承受不住刺骨的寒冷，紛紛抱在一起抱團取暖。
唯有韓曉曉被這群人疏離，沒人敢靠近她。
韓曉曉瞥了眼這群人，眼裡滑過嘲弄。
她的眉宇間正逐漸凝聚出一縷黑氣。
「他們狼心狗肺、貪生怕死，根本不值救！殺了他們！讓他們死在這裡！」
「就算別人問起，到時候你可以把一切推脫到邪士身上。」
那道聲音不死心地鼓動，韓曉曉明知道自己不該聽不該做，然而卻忍不住心中不斷升起的殺戮。
「啊啊啊——別殺我！我只是想活著！救我！救救我！」
一道悽慘的求饒聲響起。
凌淵唇角微微勾起，看來是成了。
他抬手打出一道符篆，捲起地上如同死屍的斐清若，身影很快消失得毫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