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白也沒想到,他這個深受皇帝重視之人,在這小小義縣衙門,他竟然連門都沒進去,就受到如此阻隔!
棍棒、刀劍,齊刷刷的朝著他。
「哈哈哈,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爾等也配與我動武!」代白絲毫不懼。
「還好我家老爺有先見之明,早就知道你要來硬的!這才讓我等在此候著!」
小齊大人做夢也沒料到,那個任許知居然能夠搗鼓出如此絕妙的黑面來!
僅僅品嘗過一回之後,他就對其他任何莊稼徹底失去興趣!
畢竟這位爺可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氏啊,什麼山珍海味、奇珍異寶沒見識過?
可就算是那些供給皇室貴胄享用的貢品,口感質地也絕對比不上這玩意兒這般細膩絲滑!
「真是神品吶!只要有它在手,本老爺何愁不能飛黃騰達?」他目光銳利如鷹隼一般,短短一瞬間便拿定主意!
這黑面,是他的了!
本來呢,他還盤算著,借周任掌柜那檔子破事兒,把任許之給囚禁起來,等到自己順利接手那家農莊並掌控其中關鍵技藝後,必定可以藉此功勞平步青雲、入京為官!
誰讓父親死活不願意出手相助,硬要逼得他留在這塊鳥不拉屎的窮鄉僻壤修身養性,要不然以他的本事和背景,這麼多年下來,怎可能依舊屈居如此卑微的職位?
這個翻身良機,小齊大人已經苦苦等待很久啦!
然而千算萬算,就是沒料到,任許知竟敢在自家農場藏匿一群彪悍兇猛的打手!
而且看那樣子絕非善茬兒!
他派過去了那麼多人,就是想將此事,神不知鬼不覺的辦成,沒成想,竟讓對方打得屁滾尿流!
小齊大人,料定任許知定會乘勝追擊,這才讓人在此處設了埋伏。
不過是地方的衙役,代白自然不會放在眼裡!
只是,自從他從解拓村逃走,已多日不曾吃飽,即便有些根基,連日的趕路與消耗,此時自己的體力能否應付的了這麼多人,還真不好說!
代白一臉威嚴地喊道:「叫你們縣令大人快快現身!」
要知道,以他的官位來說,這種小地方的七品芝麻官,根本不配跟他見面!
然而今日不同往日,如今他急需錢財傍身,但身上卻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所以只能寄希望於找一個當官的人,自報家門後能拿到一些銀子應急。
「哈哈哈哈,你倒是想得挺美啊!我們家老爺早就算到你會這麼說了!他老人家早已提前吩咐,不管你這張嘴能說出多麼天花亂墜的話來,都不必理睬!直接把你拿下就是!出了事由老爺頂著!兄弟們,給我上啊!」
什麼?
聽到這話,代白心中一驚,「你們縣令怎麼會知道我會來到這裡?好啊,難不成他和將軍府有所勾結?居然還敢特意在這兒等著抓我?可惡啊!他們好大的膽子!」
只可惜話音未落,一大群人如潮水般涌了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他憤怒的吼聲瞬間被淹沒在眾衙役們震耳欲聾的呼喊聲中!
「啊!」代白怒髮衝冠,使出渾身解數展開反擊!
他身無兵刃,又不敢動用太多內力,為均衡體力,不得不奪下對方,兩柄刀刃,在空中掄圓。
看似平凡武器,卻是,招招致命!
"哼,真是浪費口舌,全殺了便是。"
代白話音剛落,只見衙門門前原本灰白的磚石路面,剎那間便被鮮血染紅,宛如一朵盛開的血色花朵,觸目驚心!
代白手提利刃,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於兩百餘人群之中。
面對敵人的重重包圍,他毫無懼色,憑藉著靈巧的身手和敏捷的反應,不斷變換著自己的位置,巧妙地避開對手一次次凌厲的攻擊,以免自己陷入絕境。
前方的衙役們眼見代白如此勇猛善戰,心中不禁生出怯意,紛紛想要轉身逃竄。
然而,他們身後那些手持兵器的人卻步步緊逼,不斷向前推搡著,讓這些衙役們根本沒有逃脫的機會。
就在這時,一名衙役忍不住回頭張望,卻不幸被一柄鋒利的長刀砍中脖頸,頓時身首異處。
整個場面變得異常血腥和混亂,到處都是慘叫和哀嚎聲。
代白雖然武藝高強,但終究寡不敵眾。
突然,一支長槍從暗處襲來,直直地刺向代白的腋下。代白避之不及,瞬間被槍尖刺破肌膚,一股鮮血噴涌而出!
"找死!" 代白怒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
他強忍著劇痛,揮刀斬斷長槍,並順勢朝著持槍之人猛撲過去……
不斷的攻擊與躲閃,令他傷口不斷滲血。
代白只覺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便不再繼續殺戮,施展輕功離開了此地。
夜色將至,他渾身是血,加之多日未曾洗漱,令他周身的氣味異常難聞!
代白深知自己這樣,絕對不能進林間躲避,否則等待自己的,必將是猛獸之口!
眼下若是躲進客棧,也必然會引來衙門的人繼續追殺。
唯有在這縣城之內,尋得一處暗巷,避上一避,待明日天亮再做打算!
"滾開!這是老子的地盤。"一聲怒喝傳來,代白忍著傷痛,默默地走開。
接連找了好幾處地方,結果無一例外都遭到了驅逐:"走走走,竟然比老子還臭!"
代白心中暗罵,這義縣究竟是個怎樣古怪的地方?
夜晚眾多店鋪居然不關張,然而暗巷卻寥寥無幾,早已被乞丐占據。
難道真要逼得他露宿街頭不成?
越想越是氣惱,自己貴為皇帝親衛,如今卻落到被乞丐嫌棄的地步,傳出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
可眼下形勢比人強,經過一連串的激烈戰鬥後,身上的口子還在持續流血,如果繼續這樣折騰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百般無奈之下,代白只得挑了個相對隱蔽的角落勉強坐下。
這裡偶爾會有行人經過,但看他此刻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應該沒人會把他和那位風光無限的御前侍衛聯繫起來。
"咳咳咳……還是先保住性命要緊。"
代白一邊咳嗽著,一邊撕下外衣的布條,緊緊纏繞在受傷的肋骨處。
每繞一圈,布條就會深深嵌入肉里,劇痛難忍,疼得他額頭冷汗直冒,一顆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
儘管已經用盡全力去忍耐,但仍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悶哼聲。
路人聽到,丟過一兩枚銅錢。
此舉無疑是在代白的自尊心上,狠狠的碾壓,他氣息本就不順,終究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