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堂縣衙門的威嚴!

  唐縣

  普廣郡下達的文書已有三日,這幾天裡唐縣令一日比一日憋屈。

  為官多年也在官場結識了不少友人,他這都要被調去偏遠之地了,怎麼也沒個人為他出聲!就連此地那些對他多有恭敬的普通百姓竟也無人為他鳴冤!

  豈有此理!

  唐縣令為自己斟一杯茶,又沒有心情細飲,仰頭將一小杯倒了進肚裡。

  可官場裡就是這樣,捧高踩低本就常態。

  春風得意之時,歲月靜好、兄友弟恭同僚熱忱、下屬恭敬;待到像他此時這樣,一朝被貶,哪裡會有人會出頭替他要公道!

  如若是他本人表示不認同,恐怕還會多落得一個不恭不敬不聽管理的罪名,屆時怕是要連現在這可憐的偏遠之地的小官也沒得做!

  唐先令心中著實憋悶卻不敢言。

  也不知新任縣令何時委派上任。

  但在他離開之前,至少要把這裡的事情處理乾淨!

  嘭一聲猛地放下茶碗,震得桌面上蓋碗的蓋子都挪動了地方!

  「來人!即刻提審王家兄弟!升堂!」

  本就沒剩下幾個人的衙門裡,除了高高在上的縣令生龍活虎,其餘人士個個都是病殘。

  開玩笑,但凡還能跑的,都拿著銀子跑了。

  剩下的這些,搶銀子時無一不是重傷!

  有的拄著拐,有的兩隻手臂纏滿繃帶,還有更慘的全身都是繃帶,連衣服都省了!

  大堂之內,傷殘們星崩的列於兩側,沒法子,還有幾個連炕都下不來。

  不過好在不是個光杆司令,堂審算是還有一丟丟的威嚴。

  原本該有的裝備也都省了,要不拿不起,要不拐杖就可以代替。

  嘭嘭嘭幾聲雜亂的敲擊。

  唐先令嘬著牙花子也沒轍,如今勉強湊起來的威儀就這樣了:「堂下何人?」

  王翠升匍匐在地,哪裡還敢回話!

  自從上次被一屋子的人審問,回去後便一直忐忑難眠,生怕什麼時候突然出來幾個人把他拉走砍頭!

  從小到大,何時遭遇過這樣的驚嚇!短短几日就瘦的脫了相!

  他雖然沒自己做過官,可他也知道這官場裡的彎繞,絕不是他們小老百姓能抗衡的!

  嚴刑拷打之下,還不是官爺想寫什麼,就寫什麼!

  趴地上全身汗濕。

  見他跪在地上,額頭貼地根本不敢抬起腦袋,整個人抖如篩糠,唐先令很是滿意。

  旁邊的王翠民跪在地上,半低著頭,他看到哥哥如此形容心裡無比嫌棄,面上不顯。

  唐先令見他低未動頭,心想「你裝什麼鎮定,別看你沒有趴地上,本姥爺也知道你慌得一逼!」

  畢竟本老爺這氣勢在這裡擺著呢,有幾人不怕!

  他舉起驚堂木,狠狠的敲了下去,「本官問話,膽敢不答,來人,給我打!」氣勢上,他要拿捏的死死的!

  啊,怎麼一言不合就打人的!

  王翠升整個身體都沒了力氣,趕緊求饒:「姥爺饒命,姥爺饒命啊。」

  唐先令見自己成功的嚇到對方,差點笑出聲來!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就是想要這兄弟二人心態崩塌!先要了他們的命,逼得二人跪地求饒,再隨便把他們發配了,只要留著他們的狗命,對方也必定會感恩戴德!

  堂縣令想定策謀,挑起的眉頭,抬高的嘴角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突然抬頭的王翠民看了個清楚。

  唐先令趕緊收了心緒,收了臉上的微表情,乾咳兩聲。

  他收得很快,所以並不確定,自己剛剛那副模樣到底有沒有被這人看到。

  王翠民面無表情的說:「在下王翠民,這位是我兄長王翠升」。

  唐先令哪裡是真的問他們名字,他早就知道了好嗎。

  他就是想隨便找個由頭嚇嚇對方罷了,而問名字,又是最容易想到的問題,他也確實沒想到這個平民竟然會突然抬頭直視自己,「哼,你的膽子倒是挺大。你不怕本官麼?」

  王翠升神情從容,臉上還堆出來一些笑意:「怎麼會,您可是咱們唐縣名聲一時的大姥爺,是我們所有唐縣百姓的父母官,護衛我們的家園,帶領我們過好日子的。小的為什麼要怕您,小的不怕!小的敬愛您還來不及呢!」這些話是他在監牢里的這些日子裡,早就想好的,且已在內心演練多次。

  今日才能說的如此輕鬆又通順。

  唐縣令:。。。。。。

  雖然你說的都是肺腑之言,可你說這麼多大實話,弄的本老爺反而不好意思刁難你了。

  減去繼續敲打的意思,他故作嚴肅狀的問:「那我問你,你可知罪?」

  王翠民半分猶豫沒有:「小人不知。」

  什麼?驚堂木再次落下,「大膽!」

  他剛收了為難的意思,對方就開始頂撞,簡直是蹬鼻子上臉!

  地上的王翠升都快嚇哭了:你別說了!惹怒了大姥爺可是要掉頭的!

  他頭還貼著地,下巴歪著,露出一張嘴,咬牙切齒的對王翠民說。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個王翠民竟然還敢給他惹事!看他以後回家怎麼收拾他!

  王翠民仿佛並沒有聽到旁邊的人說話:「老爺喜怒!小人確實不知。我們兄弟二人,上山不過是去尋找半夜未歸的妹夫。我自家妹妹見夫君半夜未歸,急壞了!這才回了娘家哭訴。俺娘擔心,才命我們兄弟二人連夜上山尋人。卻不知為何一上山就被抓了起來。」

  「胡說!本姥爺還在這裡呢!你竟然,竟然串改供詞!」唐縣令怒氣衝冠。

  「冤枉啊姥爺,您雖然是大官,可也不能亂冤枉人啊!」王翠民當仁不讓!

  唐縣令差點從桌案後邊沖了出來:「我冤枉你?你敢說你在山上也是這麼說的嗎?」

  「是啊!我們就是說的上山去找妹夫的!」

  平頂山之上,他們兄弟雖然被抓,又被捆,可當時師爺並未用紙記錄!

  現在他就算反口!堂縣令也拿不出證據!

  眼下他雖然不知這衙門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就上次提審的那些官員,看著就不簡單!

  這個時候,他們兄弟,絕不能給人做替罪之人,否則必將萬劫不復!

  只要一口咬死上山尋人,就一定沒什麼大罪!足以保命!

  聽弟弟這麼說,王翠升突然想起他與桌有財被關時,桌有財和他說的那些話,這位老爺不過是在嚇唬他!只要他一口咬定與尋寶無關的其他事,這位老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眼下弟弟的說辭,與桌有財的說法如出一轍,他不知道是不是桌有財也給弟弟支招。但眼下他仿佛看到了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