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住得了上房,給不起賞錢

  這年月,他們這些個車夫、護衛在有錢人的眼裡與奴隸無異。

  那奴隸還是長工呢,他們這都是些個臨時的差事。

  能接到活,賺些銅板讓家裡人吃上飯,就不錯了!

  誰曾想這位胖爺,不但不怪他們,還出言寬慰,此時兩個人真想把自己賣給這位爺。

  「老爺,您真是太好了。」

  「老爺,您真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啊。」

  「老爺您太厲害了,竟然能從山匪窩子裡領著咱完好無損的逃出來!」

  「老爺您不愧是當大官的!剛剛面對那麼大一群劫匪,竟然都沒有害怕!」

  任許之被誇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聽剛剛那山匪頭子的意思,這附近的幾個山頭,還都有著不同的匪徒。

  所以即便他爬回車廂,關上車門,也並沒有敢說他把銀票留下來的事兒。

  就是怕被其他劫匪聽到,所以此時他越是低調越好!

  可聽著車廂外兩人對他的褒獎,這心裡這叫一個美!

  那叫一個得勁兒!

  好傢夥,真的快壓不住自己的嘴把銀票的事兒吐露出來了。

  「嗨,這算啥!我和你們講,本老爺......」

  他壓壓飄起來的小心臟,也用手及時捂住了即將禿嚕的嘴,又說到:「本老爺厲害的地方多了去了!剛剛那點子陣仗算什麼!回頭有機會再讓你們好好見識見識!」

  負責在後面偷偷跟蹤的人,默默的退了下去,把任許之的話告知了山匪頭子。

  旁邊還沒散去的兄弟們當時就不幹了:「老大!那胖子竟然說咱們是那點子陣仗!好狂妄的胖子!弟兄們這就去把他給逮回來!讓他好好見識見識咱的厲害!」

  山匪頭子上去給他一腳,把人踹趴下:「顯著你能了?剛才那慫樣呢?這會兒人走了你在這咋咋呼呼的。你懂個屁!看著剛那匹馬了嗎?能用那種馬拉車的人你也敢得罪!嫌腦袋長結實了?你不怕被團滅,老子還怕呢!」

  提著刀,嗚嗚渣渣誰也沒攔,但卻沒往前走幾步的一群人,當即安靜了下來。

  什麼?團滅!

  那胖子到底什麼家世,這麼恐怖的嗎?

  不過他們肯定沒有老大見多識廣的,老大都不敢搶的主,他們也甭咋呼了。

  「老大,那這銀子要不要還回去?」

  「是啊老大,他們還沒走遠呢,要不咱把銀子送過去吧。」

  山匪老大眼珠子要翻出來了:「是你追得上千里駒,還是老子追得上?你沒見人家自己都不在意這電子錢嗎?還叭叭的給人送過去?想啥呢!走搬著銀子回山!」

  天兒漸冷了,有了這些個銀子,附近幾個山頭的兄弟們也能過個好冬!

  次日一早,興奮了一路的任許之,見進了城終於放鬆了下來。

  「走走走走,趕緊找個大館子!老爺我要請你們吃大餐!」

  車夫還以為胖老爺睡一覺忘記了他們仨如今已然是身無分文之人,想好心提醒,又怕下了老爺的面子。

  「老爺,要不咱再往前走走?」說不定這位爺一會兒自己個就想起來昨夜被打劫了呢。

  「也行,那先找間成衣鋪子!本老爺要買些厚實又富貴的衣衫!」被褥毛毯都被山匪搬走了,這後半夜給他凍得直哆嗦!如今進了鎮子可不得好好採購一番!

  「老爺......要不咱再往前走走看看?」

  任許之推開窗,又趕緊關上。「好冷。」

  太早了,街邊的店鋪還沒開門呢,怪不得車夫一直說再走走。

  「那先找個歇腳的地方,咱們休息休息,也暖和暖和!」

  他也能趁著這個功夫,好好算算手裡還有多少銀票!

  「老爺......」

  「哎呀,別老爺了,趕緊的。太太......阿嚏!太冷了」

  「哎。」車夫無奈。

  護衛拉了他一下,「咱老爺是九頭狐!身上說不定還真藏了之前的東西。老爺都不急,你急啥。」至少他心裡是這麼希望的。

  如若不然,這到京城少說還有二十幾日的行程,身無分文,他們仨咋活呢。

  聽了他的話,車夫才安心了些。

  是啊,他都惦記一道了,這可咋活啊。

  任許之問了路人,找到了當地最大的旅店,又揮金如土的定了三間上房,吃食還有熱水!

  還向店小二打聽了當地最好吃的館子、最好的茶鋪、最上等的成衣鋪子等地方。

  店小二以為這次怎麼也能得些賞錢,結果這位爺問了一大堆,一文錢都沒給就回屋了。

  車夫、護衛在後邊看見了,也各自低頭回了房間。

  店小二看他們也沒用啊 ,他們身上也一個字兒都沒有!

  「嘿!這都什麼人啊這是!」店小二甩著毛巾,罵罵咧咧的走了。

  任許之回房坐進了浴桶,那肥碩的身子將大半桶水擠了出來,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凍僵的身體漸漸的回了暖。

  另一個店小二拿送吃食過來,敲門得了應答進來後,發現客官大早上的洗澡,也是齊了。

  得甭問,這光溜溜的,根本就不可能給他賞錢。

  也甩著胳膊關門走了。

  「不怪你抱怨,我剛才去送吃的進去,那位爺就為了不給賞錢,竟然脫光了跳浴桶里去了,什麼人啊。真摳。」

  「誒你那屋也是啊,我送那兩屋也是!」

  正在擦桌子的小二抬頭:「他們仨,一起的!這套路都一樣哦。」

  「誒,你們說他們會不會還挺有錢的?要不仨人咋都睡單間?會不會就剛好就只是在洗澡。不是為了不給賞錢?」

  「切,你見過早上洗澡的?這才幾點鐘?太陽還沒升起來呢,咋可能有人這時候洗澡。要我說,這就是他們仨的套路!一模一樣的套路!我可先說了啊,這三位的房間,打現在起,我不去管了啊,誰愛去誰去。」

  「嘿,你這人,真尖呢。我可是第一個接待他們的,我還沒說呢。我也不管他們仨。這三間我也不管了!」

  若是在平日裡,這捨得住上房的人家,那都是不差錢兒的,這放到現在也和總統套房一個級別。

  那店裡的小二哥,都爭著搶著接待。

  就看誰眼疾嘴快了,誰搶到進去服務的機會,那得了賞銀就是誰的!

  反倒是越低等的房間,越沒人愛去。

  結果今兒一早,一開張就是三間上房,小二哥都躍躍欲試,支棱耳朵盯著呢。

  誰也沒想到,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一個得著賞賜。

  紛紛都說自己不管了。

  任許之三人對這些並不知曉。

  待洗了澡,稍微墊了墊肚子,任許之衝出房門,哐哐哐的就把另外兩人叫了出來。

  沒人給他們牽馬車,也根本不在乎,咕嚕嚕的爬上去,就往外面走。

  看他爬上馬車那樣,幾個小二哥笑的前仰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