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交將自己的安排一一囑託給身邊唯一又忠心的護衛。
他錯了,他忘了這個傻小子是個憨的!
差點沒氣的他直接噶了。
「虛不受補,急火攻心。」老大夫看著還在飆血的穆交很是淡定,那眼珠子還一度的有些不受控的往斜上方飄。
一個身體機能還未完全恢復的病號,你嘎嘎的整了七升的大補雞湯,不流鼻血才怪!
就算去掉他給加的兩升白水,那五升的雞湯,也不是他個纏綿病榻之人受得了的。
「嘖,你這身子骨現在還不注意,還想啥時候注意?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聽話的病人!」老大夫邊搖著頭擺動鬍鬚邊說道。
穆交:「您老不是讓我想吃點啥吃點啥麼?」他這也算是聽話的吧。
老大夫:「我是讓你吃,但沒讓你可勁兒吃啊!」
「那我現在應該吃點啥呢?」他其實很想問,你們剛才那桌子菜,他能不能吃。
「還想吃啥?啊?鼻血流成這副樣子,什麼清淡吃什麼就完了!」
任媛媛將先整好了仨菜,端了進來。
老大夫見著了頓時就發了火:「他都這樣了,你還給她吃這些?啊?你這是想讓他再噴二斤血嗎?你這是恨他死的慢了是嗎?」
任媛媛:......
她看看手中的木托盤:「就一個紅燒雞塊,一個油炸麻辣雞骨架和一碟子拍黃瓜,不至於說這麼嚴重吧......」
「怎麼不至於?你是大夫還是我是大夫?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聽您的。」
「哼。那不結了。聽我的,把拍黃瓜留下。再到灶間隨便找點好消化的主食,最好是流食給他吃。」
「就這兩樣?」
「就這兩樣還不夠嗎?這大晚上的,還要吃什麼山珍嗎?」
「我灶間還蒸著東西呢。」任媛媛有些為難的看向穆交。
這哥們自己已提出來要七個菜的,這若是只給一碟子拍黃瓜,還不得怒了?
再說了,她做的其他東西怎麼辦?
雖然現在是初秋,晚上沒有那麼的熱。可東西放一晚上也不新鮮了。
那不就都浪費了!
「不行不行,不能再補了,主子這血還沒止住呢。」時皓一邊給穆交擦鼻血一邊說。
穆交:我謝謝你。你可真是我的好護衛。
人家把菜都做好了,也不給他吃,就給一碟子拍黃瓜。
穆交想要說話,可時皓拿塊破麻布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想要掙脫。
「別動,主子,您這樣會大出血的!」
穆交,若不是自己不行了,他真想把這個護衛給踹回將軍府回爐重造!
他這是自己流血的嗎?沒聽到那老大夫說的後半句嗎?急火攻心!
他這明明就是被這個護衛給氣的!
還有現在,你見過止血把人口鼻全捂住的嗎?
還是被血浸透的帕子,那阻隔空氣能力一流!
他根本沒法喘氣兒!還叫他不動?這個死護衛!
「嗚嗚......嗚嗚嗚......」
「主子,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嗯,可不一會兒就好了!用不了多一會兒他就得憋死。
「嗚嗚......嗚嗚嗚......」
「都堵在這屋子裡幹嘛?給病人留點新鮮的空氣!都出去。」老大夫說完,便拿起那碟子拍黃瓜,放在了桌上。
然後推著任媛媛往灶間走去。
將室內的空間,留給了還在撲騰的主僕二人。
「呼,浪費了,白瞎嘍。」任媛媛擦擦頭髮絲上的汗水。
「可不麼,還是幾個好菜!嗯。這樣吧,等一會兒灶上這倆菜也做好了,連同這碗燉雞,一起送我屋裡。丫頭做的辛苦,咱也不能能浪費糧食。老頭我辛苦些,幫你吃了吧!」
任媛媛: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她咋覺得,這老爺子剛才就是故意把穆交的情況說的嚴重,然後霸占了他的吃的呢。
「您老剛才吃不少了,再吃會不會不消化?」
「沒事兒,老爺子我有促進消化的良藥。」
任媛媛:「那您咋不給穆交一些藥?這樣他也能正常吃飯了!」
老大夫:我若是把消化藥給了正屋那小子,哦他消化好了,把這些都吃了,我的宵夜哪找去!
藥可喝,路可走,宵夜不能丟!
「他不行。他吃不了我這藥。」
「為什麼?」
「丫頭還想不想知道我小兒子的事兒?」
「想想想!」
「我和你說啊,那小子可比你夫君長得好。」
「啊?他比穆交長得還好看?我不信。」
雖然她不喜歡穆交,可不得不承認,穆交那張臉還是長的挺帥的。
「你還不信,我兒乃人間翹楚!一等一的長相。你那夫君勉強算個二等。等你見著我小兒本人,就瞧不上你家夫君嘍。」嘴巴撇的,跟大馬哈魚似的。
「哈哈哈。是嗎??那我可得看看。到時候老爺子您幫我介紹介紹啊。作朋友也挺好的。」
嗯,先做朋友。
任媛媛成功被老大夫帶溝里去了。
待灶上的倆菜弄好了,直接給送客房。
被他主子掄起拐杖揍了的時皓:......
他以為主子吃不得大補的菜,就會輪到他吃了,沒想到被老大夫捷足先登!
本就心情沉重,這又被人搶了先機,更是鬱悶。
「老頭什麼時候走?」
「可能是明天早上?」
「哦。」行吧。為了主子的身體,他就再忍那老頭一晚上。
「給。給你留了兩隻雞腿。」任媛媛將二大碗遞到小護衛手中,然後美滋滋的看著對方。
時皓雙手抱碗,有些情緒的大腦,瞬間就柔和了。
心裡暖暖的,還有些酸酸的。
好像什麼東西正順著他的心,扎了下去。
他雙手僵硬的捧著裝著兩隻大雞腿的碗。
胸前的衣襟的位置,卻燙得很。
那裡揣著東西,和任媛媛下半生息息相關的東西。
那個位置好重。
時皓低下頭,不敢看任氏的眼睛,端著雞腿轉身飛回到房頂。
天色漸暗,月色漸起。
一抹清冷的背影坐在房頂之上。
任媛媛收拾完灶間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多年後,她依然還記得的這幅畫面。
正屋的穆交:......
我的流食呢?一共就一菜一飯,你們這是又忘了啊!
......
平頂山。
許師爺組織安排封山事宜。
「師爺!」
「老爺,您叫我。」
「嗯,我想了下,眼下還不能將這山的信息走漏,不好大張旗鼓的往鎮子運輸玉石。最好的方法就是封山!至少將地表玉石開採乾淨後,在集中運輸。在此期間可在山中搭建房屋,保護玉石。」
「老爺,這些玉石歷經風月,即使放在戶外也沒有影響。」
唐縣令:我用你說?我不知道石頭不怕雨淋嗎?我那是怕有人動我玉石的心思!
「搭建房屋好掩人耳目,就算有人來這山上,也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老爺英明。卑職淺顯了。老爺您放心,卑職一定將房屋建造堅固,將玉石存好,卑職定會盡職盡責保護山中財產。」
唐縣令眉梢有些抽,我這防備誰呢?我最想防的就是你好嗎!
還你給我守著?
你是怕我能睡一個安穩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