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便衣?我怎麼只看到欲偷未遂的小偷

  「丁局,您比電視上看起來,可是胖不少——·

  看著態度爽快的寧安,丁義珍順勢神情一緩,露出親切之意,笑著道:

  「早就聽說咋們市里有家道觀,許願百求百靈,我是一直不信的,今日一見道長,方覺得這怕真是神仙府邸。」

  這倒不是硬吹,而是丁義珍心裡的肺腑之言。

  眼前這小道士龍行虎步,目中有神,雖道袍有些破舊,卻有一種超塵脫俗的氣質。

  丁義珍這麼多年摸爬滾打,識人無數,一眼就看得出眼前此人並非漂亮草包。

  「丁局,你這麼誇人,我可是會驕傲的,哈哈哈哈。」

  等二人走到祈願殿前,寧安對著直播間笑了笑。

  「各位居士,且等小道片刻,小道去去就來。」

  有眼尖的網友,自光略過寧安,直接落在了丁義珍身上。

  「臥槽-—--這不是我們市裡的警局局長嗎?當時抓捕駱駝哥官方直播時,我看到過他。」

  「我就說了吧,教主哥哥這個背景不一般吧,看看,什麼叫真正的人脈!」

  「可惜了,剛才那一幕沒有被他看到,歪風邪氣得抓一抓了。」

  「不說了,祖師爺在上,義父在下,我先給哥哥磕一個!」

  看著眼前的彈幕。

  寧安白眼都不帶翻的,反而是笑罵道:

  「長春觀要是有這背景,早就搬到市里了,還用的著祖師爺在深山老林受苦?」

  看著前方帶路的寧安,丁義珍不動聲色,反而細細打量。

  在確定安老要來這裡上香後,他先是安排人手提前摸排,同時組織局裡的專家收集信息,對寧安進行人格建模。

  這一點非常重要!

  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上邊是否強行干預的基本態度。

  若是在平時,一個被稱作邪神教的道觀,大家遇到了,也只會呵呵一笑,只當民間小調,無傷大雅。

  但安老將至,順勢帶著上邊的目光重重落在這裡。

  一切小心都值得!

  規劃部門本來計劃等警員摸排清楚,隨後見機行事。

  若是道觀道士具有反社會、反國家的潛在意識,那不好意思,只有強勢鎮壓你這個反派了!

  若是清塵脫俗,不食人間煙火的道長,那就委屈一下他,暫且移居別院,隨後緊急從其他地方調過來屬於自己直轄的道長。

  而最難搞的,就是寧安這種,行事作風皆符合規章制度,對於社會沒有明顯惡意。

  甚至兩天前,他還主動打電話要求納稅-

  他奶奶滴!

  簡直正經到發邪!

  不等他多想,幾次兜兜轉轉,終於是來到了柴房。

  等到寧安打開的房門時候,丁義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柴房之中,除了一堆破柴火,就只有幾張破木板當床。

  東放一張,西堆兩快,和種白菜一樣隨意,而床板之上,堆著六個隊員,比種白菜還隨意。

  不過看到這裡,丁義珍先鬆了口氣。

  他雖然老了,但眼力見還是在的,這些便衣雖然都被拍暈過去了,倒沒有傷亡發生。

  有傷亡,和沒有傷亡。

  處理起來,可就天差地別了。

  但同時,丁義珍心裡又升騰起一陣不真實的詭異感覺。

  他從前堂到後屋,里里外外,就只見了寧安一個道士-——」

  這可是七個身手不錯大漢啊,又不是七個小鴨子。

  鴨子被拍暈前還嘎兩聲呢!

  丁義珍掩住自己的一絲震驚,正式道:

  「自我介紹一下,鄙人丁義珍,受上方委託,排查長春觀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

  直接就是開門見山。

  畢竟潛行摸排計劃失敗,距離安老到來,已經不剩多長時間了,他需要快刀斬亂麻。

  「—應該的———」

  寧安聽了之後,也是麻了。

  瞧瞧這話,什麼叫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

  乾脆直接說不放心他這個邪神教教主好的啦。

  調子定下,自然進入主題。

  丁義珍掏出煙盒,隨手拿了一根,「」一下點燃,雲霧繚繞道:

  「你這長春觀,在全國都是名氣響噹噹,連上方都知道的,以後怕是你家祖師爺的香火錢少不了了,恭喜恭喜。」

  「噗!」

  寧安都聽樂了,自古辦事怎麼都玩三辭三讓的套路?

  寧安也不回話,只是笑著看著丁義診,目光意思很明顯。

  別廢話了,快點說出你的意圖。

  而丁義珍尷尬一笑,卻也不想現在露底,決定再試探一二,意味深長道:

  「那好吧,我也不多講了,只是你要明白,你強行將七名警員打傷當人質,如果真依法處置,你知道是什麼後果嗎?」

  「哎,什麼警員?小道怎麼只看見小偷欲偷未遂,被主人英勇無傷制服,隨即向警局局長報案呢?」

  嘿!天才!

  丁義珍抽的煙都忍不住往回咽了兩口。

  這他娘的不是天才是什麼?

  不過也並未生氣,畢竟談判麼,絕大多數時間都是扯皮,真正見真章只在一瞬間。

  就在丁義珍另一套措辭準備出口時,就聽寧安乾脆道:

  「那個,丁局———-其實,沒必要這麼拐拐繞繞的,開門見山吧。」

  「今天你們來,無非是兩件事:一是某位位高權重的人物想來上香,你們來這摸排;二是想辦法把我弄走,換成你們的道土,等他走後,在讓我回來?對麼?」

  看著丁局雷打不動的溫和神色終於浮現一抹異,寧安身子微微前傾,

  笑道:

  「你的警員都是好樣的,一個字都沒說。」

  見丁局眼中濃濃的不信任,寧安輕咳,問:

  『大人物來我這請願,不就是衝著我這靈驗麼?」

  「你的人其實潛伏的很好,但錯就錯在他們不該假裝香客,更不應該許願,在長春觀許願,只要祖師爺聽到,無有不應,同樣,小道作為中間人,

  也無有不知。」

  「哦—」

  丁義珍聽後不置可否,反而淡然了。

  如果再來一盞茶,他甚至都想坐下來聽寧安在這瞎編了。

  寧安也不多解釋,反而加重語氣:

  「把自家祖師爺的徒子徒孫趕出去,請外來道士念經,丁局,你知道的,放在哪家道觀都是一個不可能接受的事實!」

  「所以我們才來找你商量,畢竟你根本不知道他對於國家的分量--當著我的面,你竟然—..」

  「哎,先別扣帽子。」

  丁義珍本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最後警告敲打,但卻被寧安打斷,笑道:

  「小道有分寸,自然不會去挑你們,等你看了這個視頻,再有其他說辭也不遲。」

  丁義珍半信半疑地接過寧安遞過來地手機,裡邊是一段監控存儲錄像。

  僅看兩眼畫面,丁局瞬間感覺回到了曾在天府之國任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