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陸高放話,那其他人更不可能再說什麼。
但杜翼還是不放心。
只可惜現在事實已定,他只能拉著田群的手仔細叮囑著。
「田群,一旦發現不對勁,馬上往後退。」
田群彎起唇角,露出一個陽光的笑容。
「老師放心,我還有傅大師幫忙,她不會讓我有事的。」
他指著手機屏幕說道。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手機屏幕,剛好就看到一名長相精緻的小姑娘正緊鎖眉頭看著鏡頭,面上看是一派老成的模樣,但那張臉卻非常稚嫩。
見狀,陸高喉間又發出一聲冷笑。
「我說小師弟怎麼忽然這麼有勇氣,原來是有女主播在激勵你,看來小師弟以後也不用在學校學習了,每天在直播間追女主播就夠了。」
聽著陸高的話,又看看手機屏幕里的女主播,杜翼的臉色又青又白,難看至極。
「你!胡鬧!怎麼可以什麼人的話都聽?」
「老師你放心,傅大師不會害我的!」
說完這話,田群就義無反顧地朝墓門走去。
他現在站立的地方就是剛才陸高所站立的地方,他正準備伸手按壓在那個手掌印記上。
他的手和石塊的距離越來越近……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動作,生怕一眨眼就會錯過他是怎麼被石塊彈飛,或者遇上更複雜的機關。
咖嚓——
田群的手掌將石塊一次性按壓到底。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沒有被彈飛。
緊接著,墓門緩緩打開。
一條通往墓地深處的銀白長道忽然出。
長道好似天橋一般,高聳入深處,不見盡頭。
橋下面是一片蕩漾著白光的銀海,一望無際,與遙遠處的火色天空連成一片。
天海一成,波瀾壯闊,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沒有哪一座古墓打開以後會是這樣。
分明是墓地。
可似仙境,更盛仙境。
田群不知道怎麼想的,在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就先一步做出反應,抬腳就踏上了那條銀白長道。
「田群!」杜翼急喊了一聲,上前就打算追著他上那座銀白長橋。
陸高一把拉住對方,神色肅穆。
「不對勁!我們先不要動,不然到時候所有人都陷進去更麻煩!」
越是美麗的東西,就越是危險。
這是所有人都認可的真理。
另一邊,田群像是著了魔一樣,一步一步向墓地深處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但最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雙腳沒有在橋上行走,連身體也漂浮在半空之中。
直到這時候,田群呆滯的眼神才慢慢回神,散漫的焦距也開始慢慢聚攏。
「我草!」田群直接就爆出一句國粹,第一反應就是找傅鈺。
「傅大師,我發生了什麼?我不是在開墓門?怎麼會忽然來到這裡?」
「還有,我怎麼忽然就會飛了?」
田群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就像是一朵白雲一樣,可以隨意去往任何地方。
但傅鈺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話。
「田群,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等我?」田群四處看了看,周圍連個鬼影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有人呢?
「誰啊?誰在等我?我什麼都看不到!」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中忽然攝出一縷金光,正好落入田群的眉心中央。
當田群再次睜開眼睛時,周圍的景象已經成了另外一番變化。
一望無際的紅色花海,隨著清風陣陣在眼前反覆飄蕩。
「田群——田群——」
「誰?你到底是誰?」
田群一邊疑惑地說著,腳步一邊朝花海深處走去。
花海深處,一道白色的倩影徐徐而立,像是一朵高傲的白荷,紅與白的強烈視覺衝擊感,讓田群覺得那抹白尤其刺眼。
當田群的腳步停下時,那道身影也緩緩轉過身。
「田群,你終於來了。」
田群看著面前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腦海中一些混亂的記憶在充斥著他的意識,讓他的大腦都痛苦不堪。
「你是??」
身影緩緩朝他走來,溫柔的聲音一字一頓闖進他的耳中。
「我是月吟,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木月吟。」
轟地一聲,田群只覺得腦海中一陣刺痛,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瞬間闖入他的腦海之中。
一千年前,越國向唐獻寶,由公主木月吟親自護送,木月吟此次前往大唐也是為了和親而去。
她也是越國向大唐進獻的一件禮物。
大唐禮重越國,由將軍田逡親自去迎接。
再出現時,就是田逡親自送木月吟進入安城,親自將她獻給唐皇。
短短几句話,卻是木月吟和田逡一個月的記憶。
田群看著手中書本的記載,神色還有幾分恍惚。
這是一個將軍和公主的故事。
很明顯,他們的結局並不美好。
親手把愛的人送給出去,這對於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而且,唐皇那時候獨寵的人是誰,大家都知道。
但田群並不認為他是田逡。
現在距離那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千多年,很多事情早已經物是人非,其中也包括人。
等他回過神來時,木月吟已經撲進了他的懷裡。
「你說過你會來找我,我相信你,所以我一直在這裡等你。」
田群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算是安慰對方的遭遇,但觸手是一股滄桑悽苦的悲涼感,讓他的心情一下子也變得沉重。
「你可能認錯人了,我是田群,不是田逡。」
「不,不會的,我不會認錯的。」木月吟激動地反駁道。
「你說,等這裡開滿鮮花,你就會來接我。」
「現在,這裡已經開滿了花,你也出現了。」
「這座古墓只有你能打開,其他人都不能打開,這就是證據。」
木月吟越說越激動,當她看到田群陌生的眼神時,表情又馬上變得溫柔似水。
「對不起,我已經等了你太久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