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真真有什麼關係?」顧永城不滿質問。
顧今歌反問:「那顧家的興衰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你是我的親女兒,你說有沒有關係?」顧永城簡直要被顧今歌氣笑了。
顧燁庭敏感的抓到了顧今歌問題的關鍵,他愕然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回去?」
「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是我這個被你們厭棄的親女兒、親妹妹。」顧今歌並不想幫顧家。
她沒有那個義務。
顧今歌穿到這具身體上時,原身就已經死了。
她不是借用原身的身體,她占的是無主之物。
即便不是顧今歌,也會有其他的身體。
所謂身死道消,前塵皆了。
若不是因為她的道德過不去,小奶糰子她也可以不管。
其他人,不配她在他們身上用上自己的道德。
顧永城聽懂了。
這個逆女,明知道他有求於她,揣著明白裝糊塗。
不肯幫他!
「顧今歌,你身為顧家的一份子。享受了顧家給你的榮耀,竟然不償還,你怎麼這麼自私?」顧永城氣急敗壞怒罵道。
他的話,成功挽留了顧今歌想要離開的腳步。
刀一般凜冽的視線,冷冷的射向顧永城。
「請問我享受了什麼?」顧今歌眼神凌厲,語氣毫不客氣:「顧家的輕視?兄長的鄙夷?被送去沈家沖喜的羞辱?還是顧真真鳩占鵲巢後,顧家再無我地位的排擠?」
這些顧今歌都沒經歷過。
她不知道原身有多痛,她沒有資格替原身原諒。
今生今世,只要她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對顧家、對沈家。
顧今歌只有一個選擇,形同陌路。
此為公允。
顧永城被顧今歌的氣勢駭住了,他沒有在顧今歌身上看到仇恨。
卻瞧見了一種無法忽視的批判和指責!
莫名讓人心虛。
「你……你這話說得未免也太難聽了!」顧永城反駁得底氣不足:「至少我們把你找回來了,讓你過上了錦衣玉食的日子,沒再受生活的苦。」
他始終認為,把顧今歌認回來,是她占了大便宜。
認清楚這一點,顧今歌眉頭微蹙。
她總認為,離開顧家,以後不聯繫他們。
關係總會淡去,各自都不會再出現在對方的世界中。
今天倒是讓她大開眼界。
本來以為顧家人是因為眼瞎,看不出來,她不想再跟他們有任何關係。
如今看來,不是眼瞎,是裝傻。
索性,把話說開。
顧家人知道,他們對自己的區別對待。
可是他們不在意。
血脈親情,簡直可笑!
「我這些年花了你多少錢,你列個清單出來,我還你。還完以後,你們若是再糾纏不休,別怪我不客氣!」顧今歌眼神冷了下來,語氣滿含威脅之意。
顧永城一聽,怒不可遏:「你要跟顧家劃清關係?」
「我早就對張女士和顧燁庭說過,我以後不會再回顧家,難道我的意思還不明顯嗎?」顧今歌瞥了一眼顧燁庭。
後者自然記得,可他以為顧今歌在說氣話。
「你確定你要跟顧家斷絕關係?」顧永城陰沉著臉:「你生了個野種,沈家不找你麻煩,是看在顧家的面子上。沒了顧家的庇護,你覺得你那個直播還能做多久?」
「不牢你費心。」顧今歌不清楚沈家為什麼不認小奶糰子。
可她能確定一點,沈家不是因為顧家才不找她麻煩。
原身本來也沒出軌,沈家冤枉原身,還要對她痛下殺手。
那可真是喪心病狂,極損陰德的事兒。
玉光霽還在家裡等著,顧今歌卻要跟顧家劃清界限。
顧永城心急得不行。
見硬的不行,乾脆來軟的:「今歌,我知道你心裡委屈。可真真畢竟是我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有感情在,你也不想爸爸是個絕情的人吧?」
「這樣吧,你要是實在看不慣真真住在家裡。我給你買一套房子,你住進去怎麼樣?」
周阮玉實在聽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破口大罵:「大伯,你這是什麼腦迴路啊?自己親女兒在外面吃了二十年苦,好不容易認回來。」
「你怕養女委屈,讓親女兒搬出去住!」
「那你認她回來幹什麼?回來受委屈嗎?」
「幸好你不是我爸,我爸要是敢這樣偏心,我爺爺非氣得從墳里崩出來,兩個大耳巴子扇死他!」
心都偏到北冰洋了,還好意思說沒讓顧大師過苦日子。
這日子還不苦?
什麼才叫甜?
一開始周阮玉就看不管顧今歌那個頤指氣使的四哥。
眼下這顧家人,腦子都有毛病。
「顧大師,你可千萬別回去!實在不行,上我家當女兒。我認你當姐,我爸媽肯定疼你跟疼我一樣!至少做不出,把養女放家裡,把親女兒放外面的蠢事!」周阮玉憤憤不平。
每說一個字,都像一記無形的巴掌,打在顧家人臉上。
顧永城被說得臉白了又紅:「我不是偏心,我只是不想看兩個女兒起爭執。」
「你還不偏心?你這心都偏得半個心臟都心肌腫大了!」周阮玉沒了遮眼扣影響,牙尖嘴利的功夫發揮了十成十:「你要真想對顧大師好,就讓你那個便宜養女搬出去!」
「那、那怎麼行?真真沒有吃過苦,出去住,會受罪。」顧永城下意識維護顧真真。
聽得周阮玉直翻白眼:「真是夠了,對頭彈琴!顧大師,你乾脆直接發聲明,跟他們斷絕關係算了!我把我爸的律師借給你。」
顧今歌想了想,覺得可行:「我會把周小姐律師草擬的斷絕關係文書發給你們。」
油鹽不進!
顧永城的耐心耗盡了,他怒火中燒,罵道:「養不熟的狼崽子,你以為離了顧家,你能走多遠?等著瞧,總有你求回來的一天!」
他紆尊降貴,親自來接人。
顧今歌一點台階都不給。
真以為顧家沒了她顧今歌,就攀不上玉家這關係嗎?
走著瞧!
顧永城轉頭就走,顧燁庭倒是冷靜許多。
他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沒忍住問道:「真真對你這麼好,你為什麼對她成見那麼深?不能和平共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