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天看了一眼顧今歌身後,她一直守著的寒玉棺,又看了看其他人。
不再隱瞞,和盤托出。
「岑家原來不姓岑,姓今。」岑天這句話,說完,顧今歌神色有幾分動容。
今,是師父的姓。
岑天繼續道:「岑家先祖很多年前,被今先生所救,授玄術,奉其為主。」
「先生心腸慈悲,與夫人從異世而來,懸壺救世。」
「後來……」
岑天頓了頓,瞧向龍婆。
後者點了點頭,嘆氣道:「後面的事,由老身來說吧。」
「顧小姐來的地方,與我主人和今先生一樣。那你應該知道,玄術師有一項秘術,為奪舍。」
顧今歌表情嚴肅:「你是說我師父被奪舍了?」
「準確的說,是今先生自動放棄了這具身體。」龍婆道。
「為什麼?」顧今歌不解。
龍婆問道:「混沌之氣,你得到了幾個?」
「兩個。」顧今歌跟身體裡的土色光團溝通了一下,小光團別彆扭扭從身體裡竄出來。
它藏在顧今歌身後,謹慎不已。
若是有人想對它不利,可馬上進入顧今歌的身體躲避。
顧今歌繼續道,「還有一團藍黑色的混沌之氣,一半藍色與我相融,另一半黑色被狗蛋兒吞了。」
「這跟我師父有什麼關係?」
龍婆道:「主人說,今先生大變之前,曾起過一卦。後來不發一言,給了她三個錦囊。」
「第一個,派今河改姓為岑,隱於市。」
「第二個,則派我脫離主人。」
「第三個,則是恆壽。」
龍婆拿出自己那個錦囊,錦囊年代久遠。
她應當非常愛惜,保存得有八成新。
龍婆拿出裡面絹帛寫的字條,給顧今歌看。
上面詳細寫著,龍婆什麼時候應當做什麼事。
顧今歌心頭大震。
這上面,竟然連她的到來都算到了。
師父的測算之術已通天,可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身體?
顧今歌看完後,還給龍婆。
她小心收好,又道:「今先生,不!絕凜不知從何處而來,占據了今先生的身體。」
「他察覺到這一方天道腐朽,想取而代之。」
「先生在之前,已經俘獲了人氣。」
顧今歌打斷了她:「什麼是人氣。」
龍婆道:「這便要從你得到的兩團混沌之氣說起,恐怖空間的根本是混沌之氣。」
「由於裡面只有鬼物,沒有人類,混沌之氣只有兩種。」
「一種是地之氣,一種是天之氣。」
「若想徹底掌控一方天地,需要集合天、地、人三合之氣。」
顧今歌懂了,她原本看到土色光團和藍色光團時,以為混沌之氣是按照五行分算。
沒想到,竟然是天、地、人。
每一種氣囊括的元素頗多。
比如她融合的天之氣,風、雨、雷、電等都可掌控。
「絕凜若想掌控空間,光依靠他所掌握的人氣不行。可另外兩種混沌之氣,也不好得。」龍婆嘲諷道:「他心術不正,混沌之氣不會擇他為主。」
顧今歌沉默了。
絕凜自詡算準了靈組、算準了一切,可師父卻總先他一步。
哪怕是自己的到來,也在師父的計算之中。
以身為餌,誘絕凜入主自己的身體,亦是為了困住他。
顧今歌不禁感嘆。
還真是兩師徒,她在自己那個世界,獻祭了自己。
師父在這個世界,放棄了自己身體。
「師父想讓我重塑天道嗎?」顧今歌聽懂了,她來到這個世界所走的每一步,都在師父的算計之內。
岑天點點頭:「是的,你已得天之氣和地之氣。先生算出,絕凜會親自把人之氣送到你手上。」
「恆壽,便是先生為絕凜準備的後招。」
「他在自己的身體上下了秘術,一旦他和你見面。恆壽就會感應到他,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他。」
顧今歌服了師父的運籌帷幄:「所以當初在彭市,你是故意進入恐怖空間,引我過去?」
岑天點頭。
顧今歌懂了。
為什麼岑天能在靈組神出鬼沒,有龍婆這個幫手在,他要在靈組行動太容易了。
一直以來,她都好奇岑天的身份。
「顧大師,當恆壽把絕凜送到你面前時,你要想辦法把人氣從他的身體裡抽出來。」岑天道。
龍婆沉聲道:「混沌之氣已經與先生的身體融為一體,若要取出來,必殺絕凜。」
絕凜自可殺,但顧今歌並不想傷師父的身體。
讓絕凜在那身體裡去死,實在玷污了師父的身體。
顧今歌似想到了什麼,笑道:「放心,我自有辦法。」
岑天和龍婆好奇的對視一眼,不知顧今歌有何辦法。
房間裡,那僅剩的幾名世家高手,聽得滿頭霧水。
什麼今先生、什麼絕凜、異世……不就是一個無妄組織嗎?
為什麼這麼複雜?
顧今歌三人也不打算跟他們解釋。
「顧大師,那厄星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其中一人瞄了一眼顧今歌懷中,還在睡的狗蛋兒。小心翼翼問道,顯然還不放心厄星不死。
顧今歌不說話,冷冷的盯著他。
都這個節骨眼兒了,還打狗蛋兒的主意。
那人被看得滿頭冷汗,急忙道:「其實只要顧大師管束好,不放他出來作亂,我們也不是一定要取他性命。」
「放心,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顧今歌起身,遞給劉瓊靜一個眼神。
後者心領神會,背著寒玉棺材跟在顧今歌身後。
打開門,門外站滿了靈組的人。
瞧見顧今歌,他們羞紅了一張臉。
頂頭上司竟然是無妄組織的人,他們已經不好意思說自己是靈組的人了。
萬妖妖從人群之中走出來。
劉瓊靜如臨大敵,她還記得萬妖妖那些輕佻放浪的話。
誰知道,他神色冷峻,目不斜視從兩人身邊經過。
乖順的站在龍婆身邊道:「奶奶,畢榮已經囚了起來,如何發落?」
「殺了。」龍婆眼睛都不眨一下。
絲毫不念及這幾十年的情分。
原也沒有情分,一切都是一個局罷了。
劉瓊靜困惑的看了一眼萬妖妖:「他咋……有點不對勁?」
之前明明不是這樣,高冷給誰看?
顧今歌淡定道:「發情期過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