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君又從兜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手腕上,威脅道:「把孩子給我,或者你讓顧今歌回來!」
顧今歌冷冷地盯著沈亦君,突然笑出了聲。
那張熟悉的臉上,神態和笑容都令沈亦君陌生極了。
他沒來由心慌,大聲質問:「你笑什麼?」
「當然是覺得你好笑,所以笑了。」顧今歌笑夠了,面無表情道:「你不會真以為,我在乎他吧?」
顧今歌拎著雙目沒有焦距,凝視著沈亦君的狗蛋兒問道。
不等沈亦君回答。
她自顧自道:「那光頭應該已經告訴你了,我不是原來的顧今歌。我一個來自異世的孤魂,你覺得,我會在乎一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的小孩兒嗎?」
顧今歌盯著沈亦君的眼睛,補刀,「啊,你也不在乎。否則你怎麼會用你們倆的生死,來威脅我?」
「真是可惜,在乎他的那個女人,已經死了。」
「你,親手害死的。」
沈亦君自從與絕凜合作,自然明白顧今歌的情況。
他目眥欲裂,怒吼道:「不是我!我沒有害死她!」
「沒有嗎?」顧今歌刺激著他:「那她為什麼死了?她剛給你生了孩子,月子都快坐完了,你卻一面都不見她。」
「哦對了,是因為你奶奶說,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疑心她給你戴了綠帽子,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
「沈亦君,她就是你害死的!」
顧今歌說這些話時,附帶了靈力。
沈亦君一個普通人哪裡承受得住這一聲聲的指責?
眼看著沈亦君連刀都快拿不穩了,好整以暇看熱鬧的絕凜皺起了眉頭。
他欲往前一步,一柄爭鳴的青銅寶劍破開了旁邊的袈裟紅牆,朝他刺過來。
這邊的變故,令本就心神不寧的沈亦君分了神。
趁著他回頭看的瞬間,顧今歌甩出咒文鎖鏈,將他捆成了一個粽子。
輕輕一拉,沈亦君便摔倒在自己腳下。
顧今歌一腳踩在他的胸口上,冷笑道:「你賭對了,我在乎這個孩子。」
「可你也賭輸了,她回不來了,生生世世都回不來了。」
「你以為你的生命能威脅到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長長久久活下去。」
「生不如死的,活下去!」
在沈亦君驚恐的眼神中,顧今歌甩出一道符咒令其沉睡。
夢裡,是他永遠也無法面對的夢魘。
布下十幾道結界,將沈亦君保護起來。免得這弱雞,不小心被玄術師們打架的餘波,給霍霍死了。
處理好沈亦君,顧今歌才將注意力放在不遠處打成殘影的兩個人。
恆壽自從離開寶塔山後,一直在壓制自己的實力,避免給顧今歌帶來麻煩。
如今,他不再壓制和隱藏。
鬼將級別的境界,竟然在打鬥中不斷攀升。
他的招式和威壓,越來越強。
原本能跟恆壽打得平分秋色的絕凜,在恆壽的實力提升到鬼王級別時,逐漸落於下風。
顧今歌沒有猶豫,加入恆壽和絕凜之間的戰鬥。
絕凜本就不敵恆壽,有了顧今歌的加入,更是力竭。
狼狽躲開恆壽一劍,劍光閃爍,差點削掉了絕凜半個肩膀。
他胸口血流如注,陰狠盯著恆壽:「你是什麼人?」
顧今歌身邊竟然有一個鬼王!
不對!
這世上竟然有一個鬼王存在,他竟不知道!
恆壽沒有說話,他解下自己背上的寒玉棺材。
打開了棺蓋,讓絕凜自己看。
瞧見棺材裡的女人,絕凜瞳孔驟然緊縮。
他看恆壽的目光,殺意越發明顯:「是你!你還沒死?」
恆壽冷冷的盯著絕凜,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把主人的身體,還給我!」
主人的身體?
顧今歌心神大震。
她死死瞪著絕凜,腦海中不停迴蕩著恆壽這句話。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那光頭真的是他師父?
不對!
或許只有身體是,身體裡的靈魂跟自己一樣,都不是原來那個人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顧今歌咬牙切齒,今日絕對不能放過絕凜!
「詹雨蝶!」絕凜沒有回答顧今歌的話,他大喝一聲。
正在指揮蚩鯉蠱和龍婆打鬥的詹雨蝶,瞬間飛身到他面前。
絕凜頭也不回往後退:「攔住他們!」
詹雨蝶沖顧今歌笑得妖媚:「顧大師,又見面了!」
顧今歌和恆壽二話不說,沖了過去。
恆壽的實力,直接碾壓詹雨蝶。
他一劍將詹雨蝶斬成兩半,朝絕凜追去。
顧今歌緊隨其後,下半身卻被人抱住。
被斬成兩半的詹雨蝶,竟然還沒死。
她抱住顧今歌的雙腿,蠱毒源源不斷從她的身體裡蔓延出來,朝顧今歌襲來。
顧今歌皺起眉頭,一腳踢開詹雨蝶。
這一腳力道之大,幾乎踢碎了她半個腦袋。
那張漂亮的臉,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可她依然沒死,手腳並用朝顧今歌的爬來,速度極快。
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噁心壞了顧今歌。
直接一把靈火,想送詹雨蝶上西天。
火焰中,詹雨蝶得意的大笑:「你殺不死我!我的心臟不在這裡,誰都殺不死我!哈哈哈……」
果然,靈焰熄滅。
詹雨蝶雖然被燒得面目全非,卻還活著。
無妄的手段,令人背脊發麻。
「我殺不死你,我剁了你!」劉瓊靜憤怒的聲音響起。
絕凜一走,袈裟迷宮自動消解。
劉瓊靜一來,就聽到詹雨蝶猖狂的笑聲。
新仇舊恨一起算,劉瓊靜撿起地上的刀,對著詹雨蝶狂砍不停。
直到她變成一灘爛泥,劉瓊靜才解恨。
這種形態下,詹雨蝶頑強不死。
顧今歌已經錯失了跟上恆壽,幫他捉住絕凜的機會。
只得轉頭,去幫岑天活捉了畢榮。
一行人休整了片刻,回到軍事基地。
十幾個玄術師世家的高手,在無妄的人之中,僅存了七八人。
如今同坐在一間會議室,看到顧今歌屁都不敢放。
只能時不時,瞧一瞧她懷中繼續沉睡的狗蛋兒。
顧今歌沒看任何人,她望著坐在一起的岑天和龍婆,冷靜道:「我需要一個解釋。」
她知道,這個解釋他倆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