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謝苗金卯足了勁兒,扇得乾瘦的玉平山在原地轉了個圈兒。
跟跳芭蕾舞一樣,十分滑稽。
一下子,吸引了周圍人的異樣的目光。
玉平山火了,嘴角都被打破了,滲出血來。
他憤怒的瞪著謝苗金:「你幹什麼?」
謝苗金一張大臉漲得通紅。
顧今歌真的太壞了!
不但搜颳走了他大半財物,還要求他打玉平山一巴掌。
謝苗金當時只想保住自己的命,也沒考慮會不會得罪人。
眼下肯定跟玉平山撕破了臉,乾脆借題發揮,怒罵道:「你連黃老爺子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讓我來幫忙。這次,要被你害死了!」
罵完,謝苗金鑽進黃家大宅,躲避周圍奇怪的視線。
玉平山臉上青一陣兒,紅一陣兒,陰惻惻看向玉光霽。
玉光霽急忙低頭,嘴角的笑容太難壓了。
顧今歌倒是興趣盎然看著熱鬧,這齣戲,叫惡人自有惡人磨,真好看!
謝苗金和玉平山的插曲,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水花。
看熱鬧和自身的安危比起來,大家自然更惜命。
靈組和黃家的人,把這裡圍著,不讓人出去,也不讓人進。
時間一長,難免人心惶惶。
幾名玄術師怒氣沖沖找到靈組的人追問:「你們靈組把我們關在這裡,是什麼意思?」
他們又不是犯人!
尤刑是靈組一組的隊長,剛向黃家了解完情況,立刻聯合相關部門,啟動了三級防疫。
京城的人口密集,如果黃家說的是真的,這件事帶來的影響不可預估。
尤刑正焦頭爛額,這幫不服管教的玄術師又來鬧。
他怒不可遏:「少給我拿玄術師的派頭,全部給我回去等著檢查。沒檢查出問題,自然會放你們走!」
他態度強硬,黃家這次請來的玄術師,有幾個大有來頭,並不買他的帳。
「尤刑,我給你面子,叫你一聲尤隊長。不給你面子,你算什麼東西?大家都是玄術師,有沒有中招,我們自己不知道?」有人憤憤不平道。
尤刑身邊站著萬塵法師,他正在跟尤隊長細說黃老爺子的情況,以及蚩鯉蠱的厲害。
聞言,萬塵法師打著佛號勸道:「諸位稍安勿躁,這次的蠱毒與大家以前接觸過的蠱毒不同。連老朽,都在不知不覺之中著了道。」
萬塵法師同在場的好幾位玄術師交好,他的實力,雖然排不上一流,但也觸摸到了一流的門檻。
聽萬塵法師這麼說,不禁大吃一驚。
「連你都中招了?」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婦面色一緊,突然間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萬塵點點頭。
有他出面協調,這幫不服管教的玄術師,才不情不願配合起靈組。
尤刑已經弄清楚了這裡的情形。
他找到顧今歌,請他借一步說話。
黃不語安排了房間,不讓人來打擾談話。
尤刑一路上都在觀察顧今歌,他看顧今歌第一印象,就是年輕。
靈組不是沒有年輕一輩出來,可顧今歌也太年輕了!
尤刑對顧今歌這個名字,有印象。
前段時間,孟元魁和楊莎走了一趟預南。
回來後力薦一個女人進入靈組,當時分配時,沒人撈。
是孟元魁打包票,才讓這個女人進了二組。
尤刑當時也在,一聽說那女人讓自己兒子進靈組,自己不來。就覺得這個女人,有所圖謀。
尤刑不喜歡組內有他無法掌控的成員。
二組那邊,都是些古怪之人。
沒想到,在這裡跟顧今歌撞上了。
尤刑對顧今歌保留看法,客氣道:「顧小姐,你也算靈組的編外人員。為國為民,希望你不要藏私,把解開蚩鯉蠱的辦法分享出來。」
尤刑已經在萬塵法師那裡,知道了第一種。
靈火解蠱。
華夏泱泱大國,擁有靈火的玄術師,只有幾位。
一位在靈組,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去麻煩他老人家。
另外兩位,他請不動。
第二種辦法,顧今歌當時沒說。
「辦法其實不難,一味丹藥就能解。不過用藥比較複雜,有一味叫火殼子的藥,不常見。」顧今歌道。
尤刑稍一思索,擰眉問道:「你說的是流螢蟲的蛻?」
「正是。」顧今歌點頭。
流螢蟲是一種非附著在火山口的蟲,耐高溫,可在八百度的火山口生存。
這種蟲一年要蛻兩次殼,它的殼是一味極好的中藥材。
對陰虛少陽、被厲鬼附體、天生陰氣重的人而言,是大補之物。
不過要找到流螢蟲的蛻,必須進入火山口。
普通人,可耐不住火山的溫度。
有法子就不算難搞。
尤刑道:「藥的事交給我來辦,勞煩顧小姐把藥方寫下來。」
房間裡有紙筆,尤刑的人直接拿過來遞給顧今歌。
她卻沒接,玩味兒瞧著尤刑:「尤隊長,藥方我可以給你。但我孤兒寡母,靠這些微末伎倆傍身。拿一樣出去,就少一樣。」
顧今歌在暗示尤刑,給點好處。
法術、咒文、藥方等,都是玄術師的獨家秘學。
就連親徒弟,都可能會留一手。
尤刑也沒打算,讓顧今歌無私奉獻,點頭道:「你放心,等解決了這件事,有功論功。」
得了保證,顧今歌滿意的寫下了藥方。
尤刑交給手下人,同顧今歌道:「還有一件事,希望顧小姐,能者多勞。」
「你想讓我幫外面這幫玄術師,拔除蠱毒?」尤刑的意圖很好猜。
尤刑點點頭,那笑容品出幾分老奸巨猾的味道:「黃老爺子還沒清醒,我們不知道他具體接觸過哪些人。」
「不過我的人去醫院查問過了,最近身上長了東西,去就醫的人不少。」
提起這,尤刑表情凝重。
蚩鯉蠱已經不知不覺在人群里傳開了。
「去火山口找火殼子,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我的兵雖然不怕,可他們的命也是命。」尤刑眼底閃爍著算計。
顧今歌懂了,似笑非笑:「你想讓外面那幫人,替你賣命?」
「話不能說得這麼難聽,各取所需。」尤刑同顧今歌相視一笑。
雙方都很聰明。
跟聰明打交道,很多話不用說得那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