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田福滿的地址，顧今歌掛了連線，開始抽選下一名幸運兒。
這次中獎的人是一名相貌清秀的女生。
她眼睛紅紅出現在屏幕另一邊，頭髮凌亂，神情憔悴，明顯是哭過。
直播間的人一下認出了她。
：這不是抖音上很火的寵物博主，糖豆吃不飽嗎？怎麼哭了？
：我知道那個博主，養了一隻狗一隻貓。之前睡不著的時候，特喜歡看它加家狗子吃播。有段時間沒看了，豆豆肯定又胖了。
：樓上還不知道？豆豆和糖糖都沒了！
：啥？前段時間不都還好好的？我還刷到它嘴饞偷吃的熱門了。怎麼忽然就沒了？
：哎，說是投毒。
：……
「顧大師，你好，我交許相思。」女孩兒禮貌跟顧今歌問好，撩了一下自己臉頰的碎發。
許相思身上，有股江南水鄉女孩子的溫柔。
「你好。」顧今歌的聲音和目光不自覺柔和下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
許相思閉了閉眼，才忍住的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顧大師，是一名寵物主播。但我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的毛孩子家長。」
「因為分享了糖寶和豆寶的日常，才火起來。」
「糖寶是一隻金漸層，性格溫順，我養了它六年。豆寶是一隻柴犬，活潑可愛，不過很貪吃，我養了他五年。」
「他們兩個就像我自己的孩子，是我的家人。」
「前段時間那個新聞，你看了吧？」
顧今歌點頭：「嗯，黑狗咬傷小女孩那個？」
「是的。」許相思潸然淚下，痛苦道：「我很同情那個小女孩兒，可他們怎麼能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每次遛狗，都有給狗狗牽繩。」
「我知道現在路邊有人會投放有毒的食物，對付那些流浪貓狗。」
「所以我把豆寶看得很緊，不讓它吃路邊的食物。」
「但我沒想到，人心竟然可以這麼壞！他們對家養的寵物，也開始下手了！」
「我前兩天買了一些狗糧和貓糧，我仔細查看過了，包裝沒有破損。」
「但我的糖寶和豆寶，還是被毒死了！警察說，投毒的人是從排氣孔，小心的把毒液打進去。」
「他們怎麼能這麼壞？」
許相思越說，情緒越激動。
貓和狗天生獸性，大家為了安全防範，無可厚非。
但別人已有家長約束，還對其加害，與畜生有什麼區別？
顧今歌嘆了口氣，安慰道：「所以，你找我想讓我怎麼幫你？」
顧今歌以為，許相思是想知道投毒殺害她愛寵的人是誰。
豈料，許相思哭著問道：「顧大師，我聽說你那個可以燒東西給亡者的符特別靈。你可以賣我幾百張嗎？」
「我的糖寶和豆寶很貪吃，膽子又小。我怕他們在下面，打不過那些流浪貓狗，會餓肚子。」
顧今歌的眼神越發溫柔。
她的視線微微左移，那裡有一隻漂亮的金漸層蹲在那裡。
它的尾巴勾在許相思的手上，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擔憂的看著她。
而許相思的懷中，一隻胖乎乎的柴犬，正蹦個不停。舌頭瘋狂舔著她的臉，似乎想把她臉上的淚水都捲走。
可惜許相思毫無察覺。
直播間彈幕風向，也不再嘻嘻哈哈
：救命，殺我別用小狗刀啊！
：我想起小時候我老家養的那條大黃狗。有一天我讀書回來，小黃不見了。我奶奶直哭，說是被狗肉廠的人打死拖走了。
：草，我一個雄鷹一樣的女人，流下了懦弱的淚水。
：世界破破爛爛，小貓縫縫補補。怎麼會有人忍心，毒殺那麼可愛的小貓咪！
：那幫孫子心理扭曲變態，不敢殺人，就去殺沒有反抗能力的小貓小狗。
：……
「我可以賣三十張給你。」顧今歌道。
許相思覺得太少了：「顧大師，三十張太少了。我一天燒一次，也只夠燒一個月。」
「一個月足夠了。」顧今歌暗示道：「你也不想糖寶和豆寶，一直都是貓貓狗狗吧？」
許相思是個聰明的小姑娘，秒懂顧今歌的意思：「顧大師，你的意思是，我的糖寶和豆寶，死了以後會投胎成人？」
顧今歌沒有否認，笑著對直播間的觀眾道：「大家以後在生活之中遇到比較笨一點的人，一定要有耐心。它們第一次做人，還不熟練。」
許相思一把擦掉臉上的淚水，又哭又笑：「太好了，它們還有去處，太好了！」
顧今歌留了許相思的聯繫方式，並不急著抽選下一個觀眾。
田福滿和許相思兩人連線成功，是為了求購符咒和無事牌。
這種買賣，其實私底下就可以進行。
在直播間交易，會占用本來想算命或解決其他問題的機會。
顧今歌想了想，道：「理解大家想購買符咒和無事牌的心情。這樣吧，晚點我會留一個微信號。」
「在小黃車沒有搶到符咒和無事牌，又的確急需的客人，可以聯繫這個微信號。」
「把理由和數量，都發過來。我會酌情同意，趕製。」
「以後直播間連線成功，儘量不要求購。」
此話一出，彈幕一片贊成。
：我也覺得，這不是帶貨直播間，我還是想看顧大師算命或者解決其他的玄學問題。
：太好了，那我豈不是有機會，能夠買到無事牌？
：……
顧今歌見贊成的人在大多數，忽略掉少部分想直播求購的消息。
又抽選了一名幸運觀眾。
這次抽到了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男子。
從屏幕上可以看到，他房間裡的畫風很詭異。
天雖然黑了，開著燈。
可這個人家裡的燈特別亮，亮如白晝，鏡頭都有點暴光。
他身後的窗戶和牆上，貼滿了龍飛鳳舞的符咒。
男人的表情，也如驚弓之鳥。
他脖子上戴著許多雜七雜八的驅邪之物。
大蒜、銅錢幣、玉佛、觀音……
叮叮噹噹一大堆。
「顧、顧大師你好，救救我！我撞鬼了！」男人哭喪著臉，驚懼不已。
顧今歌見他頭頂陰雲蓋頂，印堂發紅，隱有血光之災。
的確是撞邪見凶的面相。
不禁正色道：「請詳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