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見面的時候。」顧今歌並不忌諱說這些:「我分出一縷神識,留在他的腦海中。一旦他使用精神之力,就會伺機而動。」
楊莎和孟元魁對顧今歌的厲害程度,已經有了一個了解。
可聽她這麼說,還是震驚於她的實力!
這麼早察覺到那個『吳順』不對勁,只能說她觀察入微。
察覺的同時,還留有後手,這個顧今歌,多智近妖。
最可怕的是,她剛才說留的什麼?
神識?
這種玩意兒,楊莎幾人只聽靈組那幾個老妖怪淡淡的提過幾句。
楊莎怪異的目光黏在顧今歌身上,她很懷疑。
這個女娃子說不定不是一個年輕女娃,她不會是個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吧?
故意裝成年輕小女娃的模樣,哄騙別人?
孔英才帶著幾個人來到臥底的病房門口。
八個拿著槍的武裝特警站在門口,面色肅穆,警惕周圍來往的每一個人。
孔英才走過去,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他們都是自己人,查看孔英才的證件無誤後,親自打開門放他們進去。
孔英才將那名黑衣降頭師,交給門口的特警看管。
狹小的單人間,五個人一進去更顯得狹窄。
房間裡坐著兩個白髮蒼蒼的白衣降頭師,他們不停在旁邊祈福,為床上已經不成人形的臥底警察延續生命。
沒一會兒,真正的吳順就來了。
他的穿衣打扮,的確與當地人無異。可普通的相貌,卻看上去一臉正氣。
相由心生,他對得起自己肩負的責任。
「小孔,你們總算來了!」吳順等來了救兵,慶幸道:「周隊說,派了救星來,就是你們幾位?」
孟元魁幾人沖吳順點點頭,算做打招呼。
「吳隊長你好,我們在路上遭到了伏擊,你身邊的人不乾淨!」楊莎不客氣道。
「我知道。」吳順咬牙道:「我已經知道誰是臥底了,我的人去捉拿他了。你們快想想辦法,救一救小安!」
他擔憂的視線看向床上的人。
預南這個醫院的醫療水平有限,由於不能搬動小安,只能用無菌透明的布,將他隔絕起來。
可是小安的情況,還是在惡化。
剛進醫院的時候,他還有點人形。
一天不到,他的皮膚下面像有活物要破土而出一般,全是動來動去的鼓包。
醫生用手一碰,皮膚立刻裂開,一個個長著獠牙的蝌蚪樣小蟲子,從裡面爬出來。
模樣駭人極了,醫生和護士都不願意靠近他。
「放心,我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閻王有機會帶走他!」楊莎說完,看向蔣英宇:「蔣小子,該你上場了。」
她也想看看,顧今歌教授的拔除蠱毒的法子,好不好用。
「行,我已經準備好了!不過在這之前,我得先去上個廁所!」蔣英宇憋得臉都白了。
夾緊了屁股,生怕救這兄弟的良藥,尿一褲子。
他環顧一周,看到桌上有礦泉水瓶子。
拿起來就往單間的廁所衝過去。
不一會兒,蔣英宇就接了滿滿一瓶童子尿出來。
顧今歌嘴角抽了抽。
雖然說要童子尿,但是你也沒必要接這麼多。
吳順好奇的看著,想要說話,又很猶豫。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兄弟瓶子裡的液體,應該不是礦泉水吧?
直到吳順看到蔣英宇把小安扶起來,要把瓶子裡的液體給他灌下去時。
當即大驚失色:「你幹什麼?小安是我們警隊的英雄,你怎麼敢這麼對他?」
「吳隊長不要緊張,蔣小子這麼做,是為了救他的命。」楊莎攔住吳順,讓他不影響蔣英宇救人。
幸好蔣英宇只餵給他一點點後,迅速念起顧今歌給的咒語。
他一邊念,一邊把瓶子裡剩下的童子尿,去澆他皮膚上湧出來的毒蟲。
那些毒蟲接觸到童子尿,瞬間化為青煙。
吳順瞪大眼,震驚的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下一秒,陷入深度昏迷的小安動了起來。
他猛地趴在床邊,瘋狂嘔吐。
對方的嘔吐物,全是濃黑粘稠的液體。
那一灘粘液中,有一隻嘴巴很平的蟾蜍,正在裡面掙扎。
楊莎眼疾手快,一腳把它踩死。
此時,蔣英宇的臉色已經慘白無比。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沖吳順笑道:「幸不辱命,這兄弟的命救回來了!」
好險好險,顧大師給的靈咒,威力太大了!
才念到第二次,他就感覺自己身體裡的靈力都被抽乾了。
念到第三次的時候,完全是靠蔣英宇的意志力撐著。
他扶著桌子,雙腿打顫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再不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他怕躺在床上的人就是自己了。
索幸,床上的小安悠悠轉醒。
他的眼睛還是灰白,卻已經能看出一點黑色瞳孔的影子:「隊、隊長!」
熟悉的聲音,讓吳順差點要哭出來了。
干他們這一行,生死早已經看淡。
可是能活著,誰又想死呢?
小安急切道:「在……在樹下……名單我埋在樹下……」
吳順很想讓小安休息,可是那份名單是他們這些緝毒警,前赴後繼,用生命換到手裡的。
「小安,你說清楚,什麼樹?」他撲到床邊,耳朵湊近小安的嘴巴。
小安艱難道:「河……河湄文寺……神樹……他們不敢去……我埋在那裡……」
說完,小安又暈了過去。
他蠱毒剛剛拔除,可身體已經被吞噬得只剩下半條命。
能夠強撐著把重要的信息說出來,全靠自己的信念。
雖然說得斷斷續續,可這些年兄弟們之間的默契,吳順已經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正是因為弄懂了小安的意思,吳順才覺得頭疼。
一行人退出病房,去隔壁的房間商談,讓小安能夠安靜的接受後續治療。
「吳隊長,你不是已經拿到了線索了嗎?為什麼還愁眉不展?」孟元魁好奇問道。
吳順苦笑:「諸位有所不知,小安說那個廟宇,等閒人去不得。」
「什麼廟宇?」那兩名白衣降頭師好奇問道。
小安的聲音太小,能聽清的人除了附耳在他面前的吳順,便只有神識驚人的顧今歌了。
吳順神色凝重說出了那個廟宇的名字:「河湄文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