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輪椅男和牧師走進來後,趙佩蓉露出疑惑的神色。
還以為牧師是推輪椅男的下人。
但是這兩個人進入阮家之後,牧師只負責給輪椅男打傘,哪怕到了別墅內,傘也沒收起來,似乎不能讓一點的亮光照耀到輪椅男的身上。
阮老夫人拎著他們去了二樓,把阮糖的情況說了出來。
詭異的是,輪椅沒有任何人推動,居然自行滾動了起來。
趙佩蓉收回眼神,應該是電動輪椅的功能吧。
趙佩蓉沒有注意到,在上樓梯的時候輪椅反的吸引力的往上滾動,好像有什麼無形的力量在托著輪椅往上走。
阮老夫人打開了阮糖的房間,房間裡面一片漆黑,沒有開燈,窗簾也死死地關緊了,看不見一絲光亮。
輪椅男毫不在意地進入房間中。
牧師攔住了想要跟著一塊進去的阮老夫人和趙佩蓉,板著臉說道:「主人,治療的過程不喜歡有外人在場。」
趙佩蓉奇怪地在心裡嘀咕,這年頭怎麼還有人叫『主人』這個稱呼,有些稀奇,難道輪椅男還是什麼皇室貴族?
阮老夫人面色不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誰知道他會做什麼……難道有什麼事我們不可以看的。」
阮老夫人同意這兩個人給阮糖治療,可是畢竟她們是陌生男人,她們不能在一旁看著,總有些不放心。
牧師眸光中露出不屑的神色,就這些人還想著主人對她們圖謀不軌,可笑。
「你們要是進去也行,要是趕出了邪氣入了你們的體,我們概不負責。」
被他這麼一說,阮老夫人和趙佩蓉停下了腳步。
阮糖重要,但是自己的命更重要。
趙佩蓉拉著阮老夫人說道:「媽,我們就先等等看吧,他一個殘廢做輪椅上也對糖糖做不了什麼。」
說道殘廢二字的時候,牧師的眸色中閃過了銳利鋒芒,帶著懾人的危險。
牧師將房門關上,只留下輪椅男進入其中。
明明沒有任何光源,但是輪椅男在黑夜中卻散著微光,阮糖的視線不自覺地就被吸引了。
「你……你是誰。」
輪椅朝著床邊滾動。
「你覺得我是誰?」
明明地面上都是被阮糖扔得一地狼藉的雜物,但是在輪椅男要經過的時候,雜物們紛紛讓開了道路。
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掃清了途經之地。
阮糖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鬼,你也是鬼。」
「你看到的鬼是不是這樣的……」
輪椅上的男人露出詭異的笑容,森冷寒氣,男人的頭顱啪嗒一下掉在了懷中,手捧著頭轉了一個方向,眼睛直看阮糖。
阮糖瞪大眼睛爆發出刺耳的驚叫:「啊!」
門外的阮老夫人和趙佩蓉來回踱步,也不知道輪椅男人能不能看好阮糖的病症。
她們想要豎起耳朵偷聽裡面的動靜,無奈一點聲音都聽不到,搞得她們神色不安。
再瞥了一眼牧師,他站在走廊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手時不時地動兩下,她們還以為他是沒了靈魂的木偶呢。
只是趙佩蓉眼尖地發現牧師的手裡掛著一串佛珠。
一個牧師正在盤佛珠,這是什麼情況?
趙佩蓉越發覺得這些人不靠譜,真是一時鬼迷心竅,走到門邊有一種想要破門而入的架勢。
手剛碰上門把,房間門打開了。
輪椅滾了出來,趙佩蓉剛想要詢問阮糖的情況,就看到阮糖推著輪椅走了出來。
阮糖不再癲狂,穿戴整齊,表情優雅,舉止得體。
再一次變回了阮家人驕傲的千金小姐。
趙佩蓉也顧不得輪椅男,也沒搭理為什麼阮糖會推著輪椅,激動地竄到了阮糖的身邊說道:「糖糖你沒事了。」
阮糖微笑:「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阮老夫人鬆了口氣,說道:「沒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趙佩蓉對著輪椅男說道:「這次謝謝你了,診費多少錢,你開個價。」
輪椅男說道:「不用錢。」
「不要錢?」
還有這種好事?
輪椅男露出沒有笑意的笑容,因為診費……阮糖已經出過了。
「如果有人詢問誰救了阮家小姐,希望你們不要忘了我的名諱。」
趙佩蓉反應過來,不要錢是要人脈。
想要借著阮家的事情打開口碑。
趙佩蓉沒有拒絕,敷衍地說道:「大師的名諱是什麼,以後有業務一定介紹給你。」
介紹個屁,她們怎麼可能讓人知道阮糖中邪的事情呢,傳出去多難聽啊。
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回過頭,清冷的口吻說出的話像是自帶一股寒氣,讓人四肢百骸都冷了幾分。
「我的名字叫……阿摩舍,是星星的意思。」
阮家人的身影定住了。
直到輪椅男和牧師已經離開了阮家她們才回過神來。
趙佩蓉一陣迷糊:「他叫啥?」
阮老夫人搖頭:「他不是想要我們給他介紹客戶嗎,名字不說,名片也不留個,真是奇葩。」
「算了,反正糖糖回復就好了。」趙佩蓉摟著阮糖喜上眉梢。
趙佩蓉和阮老夫人都沒有注意到,阮糖的影子岔開了兩個影子。
其中一個影子不斷地膨脹變大,一口將另一個影子吞噬了。
阮糖的報酬支配了,只不是支付的是性命。
月色餘暉下,阮糖走到窗邊,臉上泛起瘮人的冷光,她撥打了一個電話。
「喂,蘇雅,你知不知道被你們一家霸占了老房子,趕出家門的鄉下妹蘇桐現在是海城首富傅家的少夫人。」
………………
這一次離開阮家的時候,牧師推動著輪椅。
誰讓原本推著輪椅的鬼東西已經進入阮糖的身子裡,
阿摩舍的輪椅可以移動,可以上台階,都是有看不見的鬼在移動。
牧師一手對著輪椅,一手打著黑傘,說道:「主人,為什麼告訴那些凡人你的名諱,反正她們也記不住。」
主人的名諱,豈是一些凡夫俗子可以知曉的。
阿摩舍舔舔嘴角,低磁的嗓音,透著股慵懶。
「海城大學論壇的帖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給她們身上打下標記,如果是師父的話,那麼她一定會認出標記的,嘿嘿嘿,師父,究竟是不是你。」
牧師沒有說話,主人尋找他的師父上千年了,一無所獲。
這小小的海城阮家怎麼可能會有主人師父的蹤跡呢?
不過他沒有說什麼,怕打擊主人的一片痴心,默默推著輪椅沒入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