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殷靈瘮人的笑容，不妄語莫名有些心驚。

  「你要幹什麼......」

  殷靈嘴角微揚沒有說話，只是手上用力，一點一點的劃開了不妄語的身軀。

  朱雀劍周身泛著銀白色的光芒，仔細看又像是躥動的火苗。

  不妄語不了解這是什麼火焰，只覺得渾身上下充斥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祂呼吸急促，咬牙罵道：「你這個妖孽，竟敢弒神！」

  「你會遭到神罰，不得往生！」

  殷靈冷笑：「你先管好自己吧。」

  說著，她持劍繼續下劃，一點一點剝開了不妄語的皮囊。

  更準確地說，應該是外面那層黑色的外衣。

  不妄語疼的大喊大叫，對殷靈進行各種詛咒和謾罵，絲毫不顧自己「神明」的身份。

  掀開黑色外衣，殷靈看到了不妄語的內在。

  祂沒有五臟六腑，也沒有血肉，有的只是一團團黑氣。

  殷靈拿出一張符紙藉助朱雀劍身上的火焰點燃，隨後扔到了不妄語的胸腔里。

  火焰接觸到黑氣，頓時激起一陣火花四濺。

  熾熱的灼燒感席捲而來，不妄語忍不住發出陣陣慘叫。

  「妖孽，你不得好死！」

  殷靈對不妄語的咒罵充耳不聞，只是靜靜看著祂的胸膛。

  隨著火焰的升騰，黑氣越來越淡，像是得到了某種淨化。

  就在這時，銀白的火焰中忽然閃過一抹金光。

  殷靈眼睛一亮，直接將手伸進不妄語的胸膛，握住了那縷金光。

  「找的就是你。」

  看到她把手探進熊熊燃燒的火焰中，躲在一旁的趙小瑩和瞿回舟被嚇了一跳。

  她不怕疼嗎......

  司玄飄過來，卻又不敢上前，於是在距離殷靈一米多遠的位置停下。

  他好奇地問：「靈靈，這是什麼呀？」

  殷靈語氣淡淡：「戒律。」

  說著，她手上用力，猛然將金光扯了出來。

  伴隨著她的動作，不妄語仿佛感受到了抽筋扒骨一般的疼痛。

  「賤人，我要殺了你！」

  殷靈嗤笑：「佛門戒律你破了多少？」

  她隨手一揮，不妄語的外衣就被燒成了灰燼。

  不過外形雖毀，祂的意識還存在於金光之中。

  司玄打量著那團金光，圓圓的，像是舍利子一樣。

  很好吃的樣子。

  他眼珠子轉了轉，語氣稚嫩地說：「靈靈，你要用它來幹嘛呀。」

  殷靈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給你當補品。」

  「真的嗎？」

  司玄開心地跳起來。

  「當然。」殷靈回道。

  「靈靈，你真好，千言萬語都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愛。」

  司玄說著已經撲向了殷靈。

  殷靈抬手抵住他的額頭，阻止他繼續前進。

  「等一會兒。」

  司玄撲騰一陣，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

  殷靈：「我先處理一下，否則不衛生。」

  司玄聞言乖乖退到了一邊。

  金光中的不妄語說：「你又要幹什麼？」

  殷靈：「如果我沒有看錯，你身上還背著另外一條戒律吧。」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麼，不妄語沒有說話。

  殷靈繼續說道：「你不光殺了寺廟裡的僧人，還吞噬了自己的同伴。」

  「你住口！」不妄語氣急敗壞地吼道。

  殷靈輕笑，接著目光一凜，揮劍將金光斬成兩半。

  不妄語悽厲的慘叫聲又一次響徹夜空。

  殷靈把其中一半直接丟給了司玄。

  司玄二話不說，一口將其吞入腹中，順便把不妄語的叫聲也一塊咽了下去。

  空氣歸於寧靜，司玄感受到體內力量的變化，微微揚起笑臉，心滿意足。

  「真好吃。」

  說完，他意猶未盡地看向另一半。

  「靈靈，你留著這一半做什麼？」

  殷靈表情認真地說：「我想用這一半，給你量身定做一條戒律，你能接受嗎？」

  佛門有五戒十善，道門同樣也有，只不過二者有些細微的差別。

  稍加改善，應該也能起到約束的作用。

  「什麼戒律？」司玄問。

  殷靈解釋道：「我手上這條戒律叫不殺生。」

  司玄委屈巴巴地說：「哎呀，人家已經很久不殺生了，你怎麼還是不相信我。」

  不等殷靈說什麼，他又大方地補充道：「當然了，如果你不放心，想用它來約束我，我是不介意的。」

  「只要你開心，我受再多委屈也無所謂。」

  「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真的......」

  這委曲求全、善解人意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軟。

  但他面對的是殷靈......

  殷靈聞言默默拿出了噬靈幡立於空中，緊接著抬起朱雀劍。

  司玄連忙制止道：「誒，你幹嘛？」

  殷靈：「你不是不介意，願意為了我犧牲一切嗎。」

  司玄歪了歪頭：「話是這麼說，但是如果有人欺負我怎麼辦，我總不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吧。」

  那也太憋屈了。

  殷靈說：「所以我會改一下，改成，不殺無辜生命吧。」

  即便如此，司玄還是有些不情願。

  他身上的限制好像越來越多了呢，一點都不好玩。

  殷靈見司玄不樂意，於是收回了那一道戒律。

  「算了，你不願意，我也不會逼你。」

  「小孩子嘛，就應該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我理解。」

  「如果你殺了人，大不了讓我挨幾道雷劈，修為盡散，不得好死，不過也沒關係，你開心就好。」

  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只是可惜了這戒律里的靈力......」

  說完，殷靈作勢要將其扔掉。

  司玄快速上前，一把攥住了殷靈的手。

  「人家也不是不願意......」

  殷靈沒說話，只是默默等待司玄自己做決定。

  司玄內心煎熬了許久，看到那金光閃閃的神力，以及殷靈帶著期盼的眼神，他一咬牙，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嘛，你寫吧。」

  男人嘛，應該學會忍讓。

  殷靈嘴角微動，但還是滿眼心疼地說：「你真的是自願的嗎？千萬不要為了我委屈自己。」

  司玄：「我是心甘情願的。」

  殷靈猶豫許久，才說：「好吧，你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女孩子就喜歡你這種類型。」

  「可愛、善良、帥氣，又紳士，還溫柔體貼，簡直是完美男友的代名詞。」

  幾句話，給司玄誇得心花怒放，他難掩羞澀，雙手背在身後，又開始踢地上的石子。

  「真的嘛？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啦......」

  而殷靈這邊，已經以劍為筆，以戒律的金光為墨，洋洋灑灑在噬靈幡上刻畫了四個大字。

  不殺無辜。

  寫好字後，殷靈掐訣念咒，將戒律上的神力慢慢渡進了噬靈幡內。

  與此同時，她還將自己身上的靈力渡了一部分進去。

  司玄退讓了那麼多，她也要適當給他些獎勵才行。

  感受到充沛又純淨的靈力儲蓄在噬靈幡內，司玄臉上笑開了花。

  解決完這一切，朱雀劍再次變回了手鐲，回到了殷靈的手腕上。

  不過它卻是與之前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