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不哭找到胖子，問：「那些狗身上都是糞便和蟲子，沒法帶啊。」
胖子想了想，索性破罐子破摔。
「帶不走就扔到井裡去。」
汪汪不哭有些糾結：「可是我們已經拍了救助視頻，要是沒有後續，粉絲又得說我們造假，是劇本......」
「說就讓他們說，那狗病成這個樣子，救不回來也正常，趕緊的。」胖子急道。
汪汪不哭問：「那主播到底是什麼人，她能找到我們嗎？」
「萬一是虛張聲勢，我們這些素材和準備工作豈不是全都浪費了？」
胖子臉上已經冒出了汗，他一邊收籠子一邊說：「具體我也不清楚，就是聽說她算命挺準的。」
「如果是假的，我們再回來就是了，事先拍的視頻還能用。」
汪汪不哭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道理，於是戴上手套、口罩，全副武裝去裝狗。
她搬起一個狗籠子，裡面有三隻田園犬，都是瘦得皮包骨頭，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汪汪不哭把它們帶到井邊，然後毫不猶豫地打開籠子往裡倒。
小狗們雖然身體虛弱，但也仿佛察覺到了危險，它們用爪子死死勾著鐵網，喉嚨里發出「嗚嗚」的嚶嚀聲，怎麼也不肯撒手。
汪汪不哭煩躁地抖著籠子，企圖把它們甩出去，並口出惡言。
「反正你們也活不長了，早死早超生。」
然而就在這時，圍牆邊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挺忙啊。」
汪汪不哭下意識抬頭看去，赫然發現院裡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姑娘。
那人飄然若仙，跟假的一樣。
仔細看去，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長得眉清目秀，看著沒多大年紀。
汪汪不哭停下手中的動作，好奇地問：「你們是什麼人？」
不等殷靈說什麼，南星先開了口。
「你不是給我發了很多私信嗎，怎麼會不認識我。」
汪汪不哭眉頭緊鎖，臉上充滿了不解。
短暫的遲疑過後，她怒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這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殷靈將手機掛在胸前，全程都在直播，汪汪不哭的舉動，包括她和胖子的談話，都被實時播放了出去。
此時，直播間儼然已經炸開了鍋。
【我沒看錯吧，她要把狗扔到井裡？】
【身為動物救助博主，卻不認識南星，太奇怪了吧。】
【劇本，自導自演，沒跑了。】
【利用小動物圈錢，真是沒人性！】
就在這時，胖子也拎著一隻狗走了出來。
守在直播間的熱心小伙一眼就發現，這正是視頻里的小黃！
他驚訝地喊出聲：「小黃怎麼會在這，它不是應該在醫院嗎？」
聽到殷靈手機里傳出聲音，胖子和汪汪不哭都嚇了一跳。
「你在錄像？」
殷靈微微一笑：「我在直播。」
胖子頓時反應過來：「你是那個算命的？」
殷靈：「正是。」
「你怎麼來得那麼快！」
胖子表情錯愕，像是見鬼了一樣。
殷靈淡淡的說道：「來晚了，你不就跑了。」
胖子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
他們這個院子是在鄉下承包的，人煙稀少，路也不好走，從鎮上開車過來都要一個小時。
而殷靈十幾分鐘前還在她的道觀里直播，眨眼間就出現在了這裡。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殷靈目光清冷，緊緊盯著胖子：「你的粉絲在問你話呢，小黃不是在醫院接受治療嗎，為什麼會在這裡等死。」
胖子心虛不已，磕磕巴巴地解釋道：「那個......醫生說它傷勢太重，已經治不好了，就讓我們把它接回來了。」
殷靈：「是嗎？可十分鐘前，你們還在直播間裡給它湊手術費。」
「這......」胖子一時也無法自圓其說。
殷靈目光灼灼，從胖子和汪汪不哭身上掃過。
「讓我來替你們說，因為你們壓根就沒想把這些動物送到醫院。」
「你們在大街上捕抓流浪狗，或者從別人手裡買過來，放到家裡養個十天半個月，拍下它們健康生活的視頻，然後再無情地打斷它們的腿，扔到大街上，跟拍，製造偶遇的假象。」
「你們在它們身上製造出各種各樣的傷口，並以此博取網友的同情，讓他們捐款，說是為了救治動物，其實這些錢都進了你們自己的腰包。」
「等一條狗沒了價值，你們就會說它已經痊癒，並找到了新的主人，再把他健康狀態下的視頻發出來，讓人感嘆，愛可以長出血肉，你們就算『功德圓滿』。」
事實上，汪汪不哭他們發的視頻並不是小狗從生病到痊癒的過程。
而是從活潑健康到被迫害致死。
只不過，他們把這些片段調換了前後順序，再經過剪輯，就呈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故事。
汪汪不哭欺騙粉絲，說是聯繫了南星，實際一條消息都沒發過。
他們所謂的寵物醫院，也是自己搭建的場所，既方便拍攝，又不用花醫藥費。
【密碼的，浪費老子同情心，退錢！】
【以為是在救狗，實際是虐狗......】
【狗做錯了什麼，要被你們這樣利用！】
【退錢！】
直播間裡罵聲一片，胖子和汪汪不哭已經臉色煞白。
胖子乾笑兩聲：「那個，你能不能先關了直播，咱們有話好好說。」
殷靈冷笑道：「你還想說什麼？」
緊接著她又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們另外那個拍攝基地，也被曝光了，相信警察很快就會趕過去。」
是的，胖子不止經營了汪汪不哭這一個帳號，同一個平台，不同的劇本，還有許多博主都在做著同樣的勾當。
胖子神色一凜，眼神中划過一抹兇狠：「我們無怨無仇，都是混口飯吃，你為什麼要毀我。」
殷靈輕哼道：「你吃飯也不能就著無辜生靈的血。」
「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畜生而已，就算放到外面，也是被車撞死，或者活活餓死，在它們死之前還能發揮一些價值，這難道不是好事？」胖子理直氣壯地說道。
南星擰緊了眉頭：「它們的價值不是被你利用，成為你欺騙他人錢財的工具！」
「萬物皆有靈，你就不怕遭報應。」
胖子滿臉不屑：「至少我給它們吃了飯，讓它們死後也能入土，不至於被碾成肉泥，它們應該感謝我才對。」
【神經病，喪心病狂，我不會罵人，你們來。】
【我也不會罵人，這可能和我的家教有關。】
【這個時候就別玩梗了。】
【天冷了，只能給他多蓋點土。】
【麻痹，這人比我三舅姥爺的牙結石還噁心。】
【人心險惡，網際網路還有什麼是真的。】
殷靈微微搖頭：「你們這樣的人，大概是不會覺得自己有錯。」
「我當然沒錯！我憑自己本事吃飯，我有什麼錯，哪條法律規定不能殺狗？我犯法了嗎？」胖子趾高氣揚地說。
殷靈：「殺狗虐狗或許不犯法，那詐捐和非法集資呢？還有散播謠言，編造虛假信息，這些也不用負法律責任嗎？」
胖子聞言心裡一驚，下意識和汪汪不哭對視了一眼。
忽然間，胖子像是發了瘋，猛地將手中的狗籠子砸向了殷靈。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只要躲過風頭，他們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可是如果做了牢，那就真的完了......
想到這，胖子摘下了掛在牆上的弩箭。
與此同時，另外兩個收拾東西的人也紛紛拿著工具和鋤頭跑了過來。
他們把殷靈和南星圍在中間，臉上寫滿了陰狠。
殷靈笑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機：「我還在直播，你就敢當著上萬人的面動手？」
「那又怎麼樣。」胖子紅著眼，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
殷靈面不改色。
「既然你們想罪加一等，我也不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