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天下第一草書

  米芾的《蜀素帖》,天下第八行書?

  更有蘇軾的題跋與鈐印?

  哈哈……都不用管什麼米芾和第八行書,就蘇軾的那方印,和那二十來個字,就能抵得上好幾幅董源真跡。→

  要問為什麼?

  沒有什麼為什麼,就憑「蘇軾」兩個字……

  三人眼睛直勾勾的,跟凍住了一樣。

  好久,馬獻明一個激靈:「小於說……這是《蜀素帖》?」

  「對!」

  「這上面還有蘇軾的《呵呵》詩?」

  「我看到了,不用你再重複一遍。」

  「領導,我是說:台北的那幅怎麼辦?」

  何安邦猛的抬起頭:我去?

  他只顧著震驚,然後又罵該死的熊和狼,把這樣的珍寶咬成了這幅屌樣,哪顧上想過:台北故宮也有一幅?

  這幅一旦出世,那幅往哪擺?

  不說真偽,就問你,有沒有「呵呵」,有沒有《眉陽蘇軾》?

  沒有,那你說個嘚兒……嗯?

  何安邦登時一愣:笑個屁……這特麼只有半張?

  再要放下去,過不了多長時間,可能連這半張都剩不下……

  何安邦的臉頓時跨了下來,盯著王永謙:「你怎麼說?」

  我說個屁?

  王永謙重重一嘆:「我說了能算?」

  哦,也對……

  兩人嘆口氣,又點開了視頻。

  再然後,三個人的眼睛越瞪越大。

  蔡襄的《四賢一不肖》?

  哈哈,終於不再是半幅殘品,關鍵的是,這可是與米芾齊名的書法大家。

  黃庭堅的《仿龍門二十品》,還這麼長……比2010年保力秋拍,他的那幅拍了四億四的《砥柱銘》還長?

  再往下看:李成的《嵐煙晚晴圖》?

  他與范寬同為董源弟子,三者齊名,同為北宋三大家。

  蔡京的《伏觀帖》?

  平心而論,蔡京的書法造諦並不比蘇軾與米芾,及黃庭堅低,在明代之前,這四人被並稱為「宋四家」。但因為是出了名奸佞,為後人所不齒,明代時,被硬生生的給挪了出來,換成了堂兄蔡襄。

  既便如此,這幅字放在省一級博物館,也是妥妥的鎮館之寶。

  再往下看……范寬的《萬里江山圖》?

  嘖嘖,整整七米多長?

  而第一眼,三個人就被右上方的題帗和鈐印所吸引,再也捨不得挪開目光:太祖趙匡胤的《一字一花》、太宗趙光義的《太平興國》、真宗趙恆《咸平秘閣》、仁宗趙禎的《天聖》……

  從太祖趙匡胤到徽宗趙佶,一位都沒少。

  特別是徽宗皇宗:葫形《御書》、方《雙龍》、圓《雙龍》、《宣和》、《政和》……他的七枚鑑賞收藏印,在這上面蓋了個遍。

  乾隆蓋章狂魔習慣,就是跟他學的:「我所見既我所有」。

  而最罕見的,則是蓋在最上方的第一枚印:上面一個「一」字,下面則是一朵花:花押印鼻祖,宋代祖趙匡胤的《一字一花》印。

  這是何安邦第二次見這枚印,第一次見是在故宮中清廷內藏,相國寺(大宋國寺)第一代主持守能為杜太后(宋太祖趙匡胤、宋太宗趙光義之母)手抄的《金剛經》上。

  所以不用猜,這一幅,絕對是范寬「奉旨之作」……奉太祖趙匡胤之命。

  再看畫……范寬為「北宋三大家」之一,造詣之高,比之作《清明上河圖》的張擇端,作《千里江山圖》的王希孟只高不低。

  再說藝術成就與其代表性,《清明上河圖》與《千里江山圖》同列「中國十大傳世名畫」,那這一幅呢?

  更關鍵的是,那兩幅上面,可沒有這麼多皇帝的印璽……還保存的這麼好?

  三人齊齊的抬起頭,愕然對望:這幅畫如果被弄回來,「中國十大傳世名畫」,是不是得動動位置?

  將將咧開嘴,馬獻明又板住了臉:笑個屁?

  這東西,還在近百公里外的山洞裡躺著呢,說不定哪天,就被野獸給撕成好幾片了。

  就像之前的那兩幅……

  他搖搖頭,又點開視頻:

  再往下看:好傢夥,歐陽修的《再和明妃曲》、王安石真跡,《上時政疏》?

  我靠,竟然還有蘇軾真跡?

  還是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哈哈哈……加上題記,整整四百五十個字?

  如果給兩宋時期的字畫名家排個號,蘇軾鐵鐵的排第一。什麼這家那家,包括黃庭堅、蔡襄、李成、范寬,以及是董源、米芾,甚至是與他有授業之恩,提拔之義的歐陽修都要往後排。

  就這一幅字,能在京城買幾十座四合院信不信?

  至此,「北宋三大家」、「宋四家」算是湊全了……

  不,這麼講不對,有兩位不是:歐陽修和王安石。

  但除了蘇軾,其餘「六家」合起來,也比不上他們倆,這兩位既是名家,又是名相,其作品已經不能用「藝術成就」來概括,更要結合他們的身份及作品所具有的「代表性」和「影響力」。

  特別是兩人聯合起草的《上時政疏》,從某種程度而言,比宋代皇帝聖旨的價值都要高……

  頓然,三人的心情好了不少:有這麼多、代表性這麼高的名家之作,偶爾有幾幅因意外損毀的字畫,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過了一會,他們才知道,高興的著實有點早。

  更明白李定安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只是一幅董源的畫,就讓你們傷心成了這樣?別急,更傷心的還在後面呢……

  晏殊的《檻菊秋煙圖》……從沒聽說過,晏殊竟然還有作品流傳?

  黃堅的《自跋帖》……不是失傳了嗎?

  蘇軾的《贈魯直(黃庭堅,二人為師徒)尺牘》……也失傳了呀?

  范仲淹的《伯夷頌》?

  這幅字,就只在史書上見過名字,今天竟然見到了真跡?

  還有,李唐的《煙寺松風》、郭熙的《煙雨晴巒》、李建中的《西台帖》……林林總總,十七八幅。

  無一不是名家,無一不是傳世之作。

  但無一例外,不是被咬的千瘡百孔,就是被撕的支離破碎……

  何安邦覺得心臟在滴血,他恨不得大聲吼兩聲來發泄發泄。

  王永謙木木愣愣。

  他不是不可惜,而是相對理智點:與其在這是傷春悲秋,無能狂怒,還不如想辦法,把這些國寶弄回去。

  必須弄回去……

  馬獻明還在看,看李定安一幅一幅的從地上撿起來,再吹淨了上面的灰,又小心翼翼的迭在旁邊。

  於徽音也在幫忙。

  撿著撿著,於徽音咦的一聲:「李定安,這幅字怎麼這麼難看?」

  李定安歪頭瞅了瞅:難看談不上,但乍一看,確實與眾不同。

  像米芾的《蜀素帖》、歐陽修的《再和明妃曲》、范仲淹的《伯夷頌》都是行書,流暢之餘,更顯飄逸。

  之後蘇軾的《醉翁亭記》、王安石的《上時政疏》、蔡襄的《四賢一不肖》、蔡京的《伏觀帖》都是楷書,更是工整到不能再工整。

  而這一幅,卻是草書?

  再細一瞅:辭親出家,識心達本,解無為法,名曰沙門。常行二百五十戒、進止清淨,為四真道行成阿羅漢。阿羅漢者,能飛行變化,曠劫壽命,住動天地……

  《四十二章經》……草書的四十二章經?

  確實少見。

  當看到右首的一枚鈐印時,李定安猛往後仰,又一個激靈:這是懷素的草書,《章經帖》?

  「你怎麼了?」

  「懷素,草聖懷素……天下第一草書?」

  手機前的三個人,再也沒法談定了:草聖懷素能怎麼樣,天下第一草書又能怎麼樣?

  不照樣被撕了個稀巴爛?

  我去他妹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