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上,小夥計作為第一個端新菜餚的夥計,自然是看著後廚的張大廚擺弄了那第一份羹湯許久。
只見眼前的廚子自羹湯的擺盤、味道、顏色等等,再三確認了好幾遍,這才裝進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羹湯碗裡,又放在了精緻的盤中,這才落在托盤之上。
「端走吧。」
只見那廚子一招手,這小夥計便上前端起托盤往酒樓大堂的宴席上而去。
這後廚的門才一出來,還不等小夥計走多遠,便正好就碰到了自己所在城主府的管家來。
「管家……」
小夥計的一個「好」字還沒問出口,倒是管家難得的伸手攔住了小夥計腳步。
「這道菜是?」
「回管家的話,這是後廚新上的羹湯,您過目。」
說著,小夥計還將手裡的托盤往管家的方向送了一點點過去。
隨即管家從自己懷裡取出一隻瓷瓶出來,更是難得笑著的同小夥計說道。
「這可是咱們城主自外面弄來的等好吃的增味調料,特意吩咐讓我在這兒等這給你們加到菜里的。」
說著,管家便一面說,一面將手中瓷瓶內的東西輕輕的滴在托盤之上的羹湯之內。
「好了,這可是咱們城主大人特意囑咐的,你這也是這道菜出的第一份等下可一定要給咱們宴席上的主賓肖大人或是他夫人啊。」
「是。」
小夥計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麼的,很快便端著托盤繼續往前,走去。
只是那給肖大人或是給侯夫人的話實在是奇怪,小夥計便想著說在確認下的,等再回過頭去只見管家已然是又換了一隻類似的瓷瓶,重新拿出另外一隻給後面的夥計們繼續點上那所謂的補品來。
……
「對,就是如此的,昨日的慶功宴上,我……我自己親眼看見我們城主府管家給我和其他人手中羹湯內所放的所謂增味補品,都……都是不一樣的。」
小夥計將昨日發生在那碗羹湯上的事情一說完,整個人瞬間就鬆懈了下來,已然是將心中的擔子放了下來。
如今想來,其實管家這番也是多重保障著,這前前後後的羹湯皆是放了那所謂的補品的,這若是當真不小心東窗事發,也還有後面的夥計作證,且後面上去的羹湯也都是沒有問題的。
再或者說,也還有眼前小夥計這個替罪羊的存在,故而韋桀等人自然也都是不必當心的。
不過肖珵鈺一回想起剛剛小夥計說的那句,「……給肖大人或是侯夫人……」肖珵鈺這心裡便對韋桀的行事氣憤。
果然這韋桀依然是發覺了肖珵鈺的軟肋的。
等等,突然肖珵鈺一想到這裡,便突然意識到了這齣了口供外的另一份重要證據來——瓷瓶。
至少那份毒藥已然是知曉了出處的,如此便也就不再是沒有頭緒的了。
一旁的韓靖雙同樣也意識到了這個,二人對望一眼,眼神里似乎也顯得高興了些。
「如此甚好,你之前的顧慮我已然明白了些,你放心此番你在這府衙大牢內必然是安全的。」
心下一喜,肖珵鈺隨即便安慰起眼前才剛剛平復了情緒的小夥計,隨即又繼續說道。
「此番你最初也並不知情的,只要等下你願意畫押口供的話,我自會盡力保你的。」
說著,肖珵鈺還很是親切的拍了拍小夥計的肩膀,隨即便讓嚴斌又找了府衙的師爺過來,不多時候,師爺重新寫好了口供,小夥計的情緒也平穩了許多,隨即這才淡然的抬手畫了押。
肖珵鈺將口供最後確認了一次後,又吹了吹墨跡重的地方,這才鄭重其事的將紙張折迭收好,隨即同韓靖雙一起站起身來,準備往監牢外而去。
才出這間牢門,肖珵鈺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轉頭同那小夥計道。
「對了,你畢竟是城主府的人,若是此番你仍舊願意助紂為虐的話,我自然也是保不了你的,你可明白?」
小夥計一聽,心裡自然是明了的,使勁點了點頭連忙說自己定然是不會的。
如此,肖珵鈺和韓靖雙這才一起出了牢房,摸著懷裡那兩張還帶著墨香的口空,肖珵鈺心裡難得的有些欣慰起來。
其實剛剛對小夥計的話,也不過是嚇唬一下罷了,其實就算最後這小夥計並不如何,只要不翻供耽誤這一次的事情,肖珵鈺已然是打定了主意,回將此人徹底送出江州城去的。
「珵鈺?」
折騰了這么半天,韓靖雙一隻都跟在肖珵鈺的身邊,見此刻這兩份口供已然到手,韓靖雙心裡自然也是明白的。
如此這一次慶功宴上何員外意外身故的事情,想來也很快便能夠有個交代的,這若是再能發覺到韋桀身上的一二那便是更好了。
「怎麼?」
聽到肖珵鈺的問話,韓靖雙抬起頭正好對上肖珵鈺的眼睛,片刻又搖了搖頭,手更是挽上肖珵鈺的胳膊,道。
「沒什麼……」
說罷,韓靖雙便不再多說,其實自己又如何不明白肖珵鈺的心思呢?對小夥計如此說,不過也是為了防著韋桀的另一手,亦或者是被其他人給趁機壞了事兒的。
原本自韓靖雙被當街擄掠過後,肖珵鈺和韓靖雙對韋桀此人就已然知曉是不可再留的了,且不說對翌國朝廷的危害,就這對江州城百姓的危害,那更是不可估量的。
此番想來,韓靖雙回想起昨日慶功宴上尤掌柜喝大搶走那毒羹湯的事情來,竟然心裡還有些慶幸,似乎也多虧了尤掌柜的緣故,這才無意中破壞了韋桀原本的計劃。
也因著這突然的情況,這才沒能讓城主府的人將事情的尾巴收好,露出了些馬腳來。
肖珵鈺二人正往府衙大牢外走去,又一次還未走遠,就聽到了監牢內另一邊傳來了更加吵鬧的聲音來,緊接著便是水聲、砸碎東西的種種聲音傳來。
難道那小夥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