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災逐漸平撫,江州城內的災民們也漸漸的恢復了不少,比起之前肖珵鈺和韓靖雙在破廟所見的絕望情景,依然是恢復了不少生機來。
除了江州城內那些大商鋪和韋城主還都一個個裝模作樣的待在家裡,這城內一些必須的鋪子也逐漸開了些。
因此肖珵鈺也逐漸開始著手賑災之後的許多事情來,眼下肖珵鈺就看著江州城和附近瀾江段的最新地圖,一面看著一面想著琢磨出這此水災的情形。
肖珵鈺好一番研究後發現,也不知具體是什麼原因,按照之前雨水的情況來說,似乎這江州城最近的河段,該是極其有可能決堤的,但確是沒有,甚至就連韋桀都絲毫不曾關心過如此。
「許是這水到底沒那麼大吧?」
韓靖雙可看不懂肖珵鈺手裡的圖和這些東西來,只得按照之前粗淺的了解,如此說道。
「不……」
不由得,肖珵鈺越看心裡越是奇怪,很快就皺起了眉頭,且叫了嚴斌進來。
「嚴大人,如今水災應該是好了許多了,今日還請您務必去一趟江州城的河堤附近,務必仔細瞧一瞧河堤的情況。」
「是。」
接下肖珵鈺的吩咐,嚴斌便立即出發了。
果然嚴斌並不需要多仔細的去調查,只消問一問這城內外的災民,再同堤壩工匠去一次瀾江邊便都可知曉一二了。
不出半日的功夫,嚴斌就帶著位災民到了肖珵鈺這兒來,嚴斌現實將自己的調查等等都匯報給肖珵鈺後,這才將此人帶了出來。
「……大人,此人就是在下所說村莊之人。」
肖珵鈺看著眼前衣衫襤褸,皮膚略微顯得有些黝黑的漢子,只是先和煦的同此人笑了笑,多少也讓這人輕鬆些。
「小的,見……見過大人。」
這男子並不知曉周圍人到底是誰,不過是之前賑災時遠遠見過肖珵鈺一眼,此刻再見肖珵鈺同自己微笑,心裡便也放鬆了許多。
「不必客氣,這瀾江水患的事情,還請這位大哥同我好好說說的。」
沒想到眼前的人問話也都很是和煦,再想起賑災發糧的時候,也正是眼前的人,如此這漢子便更是放下了心裡的害怕。
「回……回大人的話,小的所在的村子就在江州城前邊,瀾江上游些的地方,我們那河堤不算是高,不過今年內雨水太多,後來河堤就漸漸有些不行的……」
說著,這人七拐八拐的又將這些話從水渠等等說到了莊稼收成去,一旁的嚴斌想要提醒,最後還是看肖珵鈺仍舊是聽著,這才沒有阻攔。
「……稻子,哎真是可惜了地里的稻子了,就是我們村子裡那個壞心眼的村長,只說是上面的意思,就自個兒把河堤弄開了,我們村兒就直接給淹了。」
說到這兒,這漢子才語氣悲傷了許多,連連嘆了好幾聲的氣,最後才又悠悠的道。
「大人賑災的時候,我也是瞧見過的,這才同大人說了這些多的廢話,只是我們那村子裡就許多人都瞧不到了……」
肖珵鈺原本還有些笑容的臉此刻也收斂了下去,眉頭不由微蹙起來,略想了下,肖珵鈺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
「是我們的罪過,沒能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這漢子並不多說什麼,最後還拉著肖珵鈺的手,連說了好幾句已經過去了云云的話。
不多時,嚴斌便送了此人出去,接著又確認了四周再無他人,這才又回身同肖珵鈺說道。
「大人,這河堤的事情在下也嚴查了的,工匠說了,瀾江江畔的河堤所用之物不過是些粗製濫造的,除了堤壩外的東西皆是如此,只有堤壩上全都用的是上好的料子,且也不過是為著保證河堤看起來沒問題的。」
「哦?」
肖珵鈺並不算是很吃驚的樣子,其實從聽到韋桀讓人在上游泄洪後,便已經是預料到的,隨即肖珵鈺冷哼兩聲。
「大人?」
嚴斌被肖珵鈺的兩下略微嚇到了,趕緊問道。
「無事,不過是有些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罷了……」
雖說如此,肖珵鈺確實顯得有些不耐煩,這心裡似乎也對這樣河堤的事情十分惱怒起來,就連手指也不耐煩的一下一下的敲著桌面來。
片刻,嚴斌見肖珵鈺沒有再要說些什麼的意思,便也悄聲告退了。
此刻肖珵鈺的腦海里都呈現的是之前在紅翹館內看到的一幕一幕。
那些絢麗的燈火,妖嬈且風情的女子,還有那些大手一揮便一擲千金的人們,再回想到破廟時見到的人們,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壯年人也就罷了,更多的老人和孩子們則一個個面黃肌瘦的。
肖珵鈺越想手裡也越來越攥緊了拳頭,許久,終於還是忍住了想要衝動做些什麼的念頭。
雖說如今江州的水患已經好了許多,雨季也逐漸過去,餘下的便只有治理瀾江,以防之後的水患了。
因著如此,肖珵鈺最後還是自己和韓靖雙親自又去了堤壩一次,果然正如嚴斌所說,這瀾江邊的堤壩果然是這些年一直都未曾好好修繕過的,也不知道每年翌帝撥款而來的銀子到底是流向了何處去。
此番肖珵鈺在江州城內餘下的便只治水之事了,可這堤壩不好,自然是之後的治水也沒什麼辦法的,肖珵鈺心下愈發的惱恨起這位膽大妄為的韋城主來。
「珵鈺?」
堤壩上韓靖雙早就看出這段時間肖珵鈺的變化,此刻更是顯得不快,索性便詢問起來。
「無事……」
可怎能當真無事呢?韓靖雙自然是看的出來的。
「是堤壩的事情吧?」
二人站在堤壩上,又是肖珵鈺專門而來的,韓靖雙便也看出了這堤壩的異常來,再看肖珵鈺的模樣,韓靖雙幾乎不用多想就猜到了韋桀身上。
「是,看來這堤壩之前多年的修繕銀兩隻怕都如同這江水一般,付諸東流了。」
說著,肖珵鈺和韓靖雙皆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