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生氣嘛,靖雙你看看,自京城送來賑災的糧食就有兩次,一次有多少靖雙你也是知曉的,如今城外那些災民才安置進城,城內的又一直都是水深火熱,你瞧瞧這些空糧倉到底能是怎麼空下的?」
肖珵鈺說著激動起來,回想起自己在城外看到的那些,這心裡就甚不是個滋味兒。
韓靖雙自然也和肖珵鈺一般看著眼前的情景,心中自然難受的緊,可畢竟事情是已經發生了的,就算是肖珵鈺不說,韓靖雙這心裡也略微多少有著數兒的。
「珵鈺,你就不要為了糧食的事情發愁了,如今災民等進城,再加上城內的平民,事情都還多的,糧食的話想來很快就要有法子了。」
心裡略微算了下日子,韓靖雙這才又開口安慰起肖珵鈺道,這話一說,就好像是韓靖雙早就已經有了法子一般。
自然肖珵鈺也是聽了出來,隨即一臉疑惑的看向韓靖雙來。
「靖雙,你這意思是?」
「哎呀,沒什麼意思的,還是緊著城內的賑災的事情吧。」
韓靖雙只是搖頭,雖然自己確實實在來江州城之前找韓雪陽吩咐過之後再送一次糧的事兒,不過那個時候韓靖雙只是想能多一些也算是錦上添花的好事兒罷了。
沒想到如今再看,那只怕就要成為自己和肖珵鈺的救命糧草了。
「……罷了,不過是我在咱們從京城走之前的時候,又讓雪陽他後面想辦法給咱們再送些糧草來的,看如今這情況,且算算日子,應該也快要到了的吧。」
到底是不忍心肖珵鈺發愁,韓靖雙便將韓雪陽會送糧的事情悄聲說給了肖珵鈺。
只見聽完消息的肖珵鈺微微一愣,半晌反應過來,也未再多說什麼,人倒是也反而鎮定了下來。
肖珵鈺略整理了下自己的心情,很快就恢復了臉上的神情,不多時便趕緊讓手下的人仔細收拾了下糧倉,將身下的最後一些糧都不要放過才好。
韓靖雙自然也是憂心的,看到糧倉如此,心裡想到了都還一直營業的第一酒樓來,隨即也讓手下的人去到了第一酒樓里,不過只是按照所需的量要了些米糧罷了。
不多時候,這些收集到的糧就都運到了地方,而城門口等連帶著之前無人的主街上,此刻都安置了許多災民,原本寬敞的主街,此刻不過只餘下了能通行的地方。
「這些只怕是最多兩日的,靖雙你說的那些可是當真?」
肖珵鈺和韓靖雙兩個一起在安置災民的略高處看著瞧著,幸而最近的雨水少了許多,這才更方便行事了些。
可看著眼前的災民如此之多,肖珵鈺甚是憂愁的問道,被肖珵鈺如此一說,再加上韓雪陽這一路也沒什麼消息,韓靖雙自己瞬間都有些質疑起自己來,深怕韓雪陽會將自己吩咐的事情給忘記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著,城內的災民越安置越多,差不多按照飯點分發粥飯已經有幾次的了。
下面的也都過來找了肖珵鈺和韓靖雙兩次,說的不過是糧食不足的事情。
如今江州城門戶已開,附近不少受災無處可去的人,也都漸漸尋緊了城來。
而原本還鬧騰的那些商戶人家,連同韋桀這城主,也都銷聲匿跡了一般,甚至是之前明明還熱鬧非凡的古河道那邊。
具肖珵鈺所知,如今都已經是各自關閉了鋪子們,躲在了自家宅子離去,似乎就等著看肖珵鈺對賑災之事束手無策呢。
「大人,下一頓的糧……」
手下的人又一次過來詢問了起來,肖珵鈺和韓靖雙都是憂心忡忡。
此番一行人又將自己帶的乾糧等,以及目前能在江州城內搜尋到的不少可吃的東西都搜索了個乾淨。
「仍舊按之前的情形來吧,先緊著老人孩童的。」
肖珵鈺如此吩咐道,自己的心裡和韓靖雙一樣有些忐忑。
又是半日的功夫,終於是將最後的糧消耗殆盡了,肖珵鈺和韓靖雙雖說肚裡也空空如也,好在人的精神都還好。
「珵鈺,不如我將第一酒樓的儲備都……」
還不等韓靖雙的話說完,肖珵鈺就連連擺手,不再讓韓靖雙繼續說下去。
「何至於此。」
大概肖珵鈺仍舊是倔強的吧,江州城的情形雖然都是城主韋桀的原因如此的,甚至那些賑災糧只怕也都被韋桀等中飽私囊了。
可事情也關乎這朝廷的顏面,且韋桀周全的掩蓋了貪污的事情,自然肖珵鈺不能在還沒證據的時候就這般徵集糧食等物。
韓靖雙有些著急。
「這不礙事兒的,我好歹也是第一酒樓的掌柜,這樣安排雪楓她自然是理解的,我之後也自會在生意上還給她的,珵鈺你再考慮考慮吧。」
正說著,城外守門的人急急匆匆的趕來通報。
「大人,夫人,城外來了一位公子,說是自京城而來……」
還不等這人說完,韓靖雙立馬就笑了。
「雪陽!一定是雪陽來了。」
說著,韓靖雙一下子就跳起來拉上肖珵鈺往城門口而去,還不等到城門口,遠遠就瞧見韓雪陽在最前面騎這一匹馬,身後跟隨著好幾駕馬車。
那些馬車上都堆放這滿滿當當的,只一眼就看的出來,正是肖珵鈺和韓靖雙二人等的望眼欲穿的糧食。
「老大!」
韓雪陽也看到了韓靖雙二人,高興的同二人招起手來,同韓雪陽一般很高興的還有城門口安置的這些災民們。
所有人看著一駕駕馬車上載著的糧,心裡也都漸漸的有了底,甚至還有不少老人婦人都激動的流下淚來。
果然,韓雪陽終是按照韓靖雙之前的吩咐一路自京城買糧食走水路送到了江州城來,一下子就解了肖珵鈺賑災的燃眉之急,令二人再也不必因著糧食的事情而發愁了。
漸漸的這瀾江附近的雨季逐漸過去,隨著一日比一日還晴朗的天,江州城災情形勢也因此迴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