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翌帝之問

  另一邊,肖珵鈺隨著小太監進了宮後,因著此刻並不是什么正經的外臣進宮議事的時候,小太監便直接帶著肖珵鈺入了內宮,往翌帝的書房而去。

  這大概是肖珵鈺自長大後第一次進到內宮裡來,肖珵鈺隱隱記得,自己幼時,進內宮裡還是隨著自己的父親而來,那時還是因著肖維乾同翌帝自小的情分深厚。

  隨著小太監一路走著皇宮裡蜿蜒的遊廊,穿過一處不大的花園,肖珵鈺這才走進了皇家書房裡。

  一進去,翌帝就在書房的御案後面,御案上還放著一副字,赫然是大大的「忠、孝」二字。

  「臣肖珵鈺,見過陛下。」

  肖珵鈺不過是撇了一眼,便先給翌帝行了禮,隨後伏跪在地上。

  翌帝似乎沒有聽到一般,只是看著御案上的兩個字,自己抬手在另一邊臨摹著,仿佛肖珵鈺剛剛拜見的話,全然都不曾聽見一般。

  因著翌帝不說話,一旁的大太監連同一干太監們皆是無人敢再發一言,生怕一句哈說錯,就丟了性命去。

  漸漸的,雖然肖珵鈺是跪在大理石一般的地上,膝蓋也有些痛了,可這些肖珵鈺倒是都還能忍住,只是整個小腿的酸麻卻是不好排解的。

  過了半晌,肖珵鈺感覺腿上麻麻的感覺也漸漸蔓延到了大腿傷的時候,翌帝終於抬眼,仿佛是才看到肖珵鈺一般。

  「啊,想來朕是太專注了,竟然沒發覺肖愛卿已經到了啊,快起來吧。」

  翌帝一面說,一面對肖珵鈺抬了抬手。

  肖珵鈺雙手支地,費了好大起來,這才從地上穩穩的站了起來,因著退麻,肖珵鈺擔心自己實在站不住,這次在衣擺里,微微站開些步子,以便更加穩當些。

  這邊肖珵鈺才剛剛站穩當,翌帝便一臉和藹的同肖珵鈺招手道。

  「來,肖愛卿,我這裡才剛剛寫了兩個字,你瞧瞧如何。」

  這還是翌帝第一次叫肖珵鈺來看御筆親書,肖珵鈺只得恭敬的站了過來,低頭一看,只見那時碩大的「忠、孝」二字。

  這一看,肖珵鈺的心裡似乎有些明白了什麼,頓了片刻這才同翌帝說道。

  「陛下的字蒼勁有力,一筆一畫皆是陛下舉手投足的風範,比起書法大家也是綽綽有餘。臣自嘆不如,還要同陛下多多學習。」

  說完,翌帝便放下了筆,直直的看著肖珵鈺的眼睛,此刻書房裡的空氣也似乎漸漸凝結了一般,連掉在地上一根針的聲音也能聽清楚一般。

  「肖愛卿,朕大翌國的立國之本是什麼?」

  「是『孝』正是這忠孝二字當中的孝。」

  翌帝的只是看著肖珵鈺,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問話才說完,肖珵鈺就恭敬的回答出來了。

  眼看著肖珵鈺回答的乾脆,且一臉無懼的模樣,翌帝不由微微眯起了眼睛。仍舊是盯著肖珵鈺看著。

  「如今你寧武侯府的世子已去,朕聽聞侯夫人似乎精神也很是不濟,你大伯這一支想來怕是到此了。朕只問你,這寧武侯的爵位,你可有意?」

  肖珵鈺也沒想到翌帝竟然問的如此直接,不由也是愣了一下,隨後肖珵鈺也不多想,便開口道。

  「臣……臣無意。」

  隨著肖珵鈺的三個人說出來,翌帝也不由微微挑眉,有些不敢相信,肖珵鈺緊接著說道。

  「臣昔日能離家是多年不歸,而後又重回寧武侯府,這其中珵鈺就是因著對父親肖維乾的『孝』這才讓臣決定回到侯府的,若非如此,臣寧可再不歸家。」

  說完,肖珵鈺重新跪地同翌帝重重的磕了頭全然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待肖珵鈺再抬頭的時候,翌帝仍舊和之前一般,直直的看著肖珵鈺的眼睛。

  是過了好半晌,翌帝這才開口道。

  「既然如此……也罷,你去吧。」

  似乎翌帝還想要說些什麼似的,隨即又還了心意,翌帝這才沖肖珵鈺擺了擺手,讓人送了肖珵鈺出去。

  回去的路上,肖珵鈺一直想著剛剛翌帝的「忠孝」二字,心裡一下子也有些不是很明白翌帝的意思了。

  好在來皇宮之前,肖珵鈺已經將那物,交給了韓靖雙,想來應該是不會出什麼紕漏,只需要後面繼續等肖維振的後招兒便好了。

  一回到侯府里,韓靖雙就著急的問了肖珵鈺入宮的事情,肖珵鈺只得一五一十的同韓靖雙學了一遍。

  「……如此,靖雙你可明白陛下的意思?」

  聽了肖珵鈺的描述,韓靖雙也有些奇怪了,心裡也很是不明白,忠孝二字到底和自家寧武侯府這些爛事有何關係,或者說,難道會有人因為這兩個字,就能放棄作惡一般。

  韓靖雙隨後也呆呆了搖了搖頭,只做攤手狀,一臉費解。

  「算了,不提這些,對了我回來已經把那竹瓶藏到了隱蔽的地方,想來就算會有人來,應該也是找得到的。」

  聽了韓靖雙的話,肖珵鈺也是放心的點了點頭。

  自從肖珵鈺被翌帝從大街上專門叫走後,已經過了足足兩日,肖維振一點都沒從宮裡聽到絲毫的消息。

  而肖珵鈺也安然的呆在寧武侯府里,甚至和韓靖雙一切如常,就連晚飯後在水榭池塘邊散步都和之前一般。

  眼看著韓靖雙和肖珵鈺似乎不曾受到影響,肖維振在看如今已經瘋癲的侯夫人,這心裡更是愈發的惱恨起肖珵鈺二人來,足足兩日,翌帝那邊是一丁點的消息都沒有聽到。

  肖維振依然是越來越等不住,自己明明已經在大太監的面前側面漏了些風聲出去,可沒想到,肖珵鈺不過是臨時叫進宮裡半日功夫,這便再也沒有一點消息。

  侯府里,肖維振陰沉這臉,叫來了管家,如今這偌大的侯府,肖維振能信任的大概也只剩下管家了。

  「去,把府里的簽了死契的僕人都給我找來。再找幾個得力的侍衛,我兒急病死的蹊蹺,定時那肖珵鈺貪圖侯府爵位,如今我定要搜查一番!」

  管家聽了肖維振的話,心裡不由一跳,似乎全然沒想到肖維振竟然就這樣自己的如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