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韓靖雙一家四口,因著肖珵燁上鎮學堂的事情,索性便都搬到了鎮上來居住。
剛搬家到鎮上,起先買來的小院反倒需要好好收拾一番了,一連幾日,除了肖珵燁日日徑直去學堂上課,韓靖雙、肖珵鈺連同陳氏便都在家打掃漿洗著。
這天,家裡也已經打掃的十分舒適了,韓靖雙想著要給肖珵燁好好準備個書房,便同肖珵鈺上街採買了,獨留陳氏一人在家略整理著。
而老韓家的二郎媳婦也不知道怎麼,就摸到了鎮上這剛住進來的新家。
院門虛掩著,二郎媳婦探頭瞧見院裡只有陳氏,心想。
陳氏一直都是個柔弱好說話的人,雖然雙丫頭和韓老太鬧翻了,這會自己能夠低聲下氣的來求她,估計陳氏是不好直接拒絕自己的,若是能夠求得陳氏,想來韓靖雙也就無可奈何了。
二郎媳婦心裡盤算的甚是高興,想著便伸手扣了扣院門。
「誰呀?門沒關。」陳氏在院子裡應和道。
「大嫂子,是我呀,二郎媳婦。」二郎媳婦忙換上一副為難可憐的樣子,一面踏進門來。
陳氏聽見這聲音,心下一沉,只瞧見二郎媳婦手裡大包小包的,都是包好的禮物,就踏進門來了,一想起當初韓老太是已經斷絕了關係的,心下生氣,卻也不好意思直接趕人走,
「二郎媳婦這是做是什麼來的。」
心裡雖是不快,陳氏也算是同二郎媳婦在老韓家一同生活了這些年,況且陳氏性子軟弱,這下也不好意思趕人走。
秉持遠來是客的理,陳氏還是給二郎媳婦倒了水,招待著坐了下來。
從二郎媳婦進來就打量起這小院來,雖然是個不大的二進院子,但是這青磚瓦房比起村子裡的強了許多許多,隱隱約約還能瞧見屋裡的物件也是十分齊全的。
不由壓下自己從進鎮就肆意蔓延的嫉妒之意,忙換上笑臉道。
「大嫂子近來過得可好?上次的事情,我人微言輕實在是勸不了婆母的……」
饒是這幾句,陳氏聽來也覺得噁心,當初這二郎媳婦壞事從不自己插手,可那次不都是攛掇著韓家太的。
明明自家搬家以來,從未和村裡的人講起住在何處,這次二郎媳婦摸過來肯定是居心不良,陳氏見這大包小包的,只覺得她此次必定有所求。
見陳氏並不接嘴,二郎媳婦心下著急了,也不再繞什麼彎子,直說起自己的來意了。
「大嫂子,你知道軒娃在家也是個好孩子的,這在張秀才那裡雖不必燁兄弟厲害,但是這讀書也算是數一數二的,這你是知道的。」
說著二郎媳婦還就要抹眼淚了似的。
「你看,燁兄弟都已經進了這鎮學堂,我這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特意準備了這些個東西,來求求您幫幫我家軒娃吧。」
二郎媳婦曉得陳氏不大想搭理自己,一咬牙抓著陳氏的衣擺就要跪下來。
陳氏見狀慌了神,走也不是,罵也不是的。
「這……當初……」
話還沒從陳氏嘴裡說出來,二朗媳婦見這話頭不對,一把拉住就搶道。
「是我們家對不起你,對不起雙丫頭,可軒娃還小啊,總是要讀書科考的,大嫂子你也是做娘親的,你應該是理解我的啊…」
說著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可憐兮兮的哭了起來。
「……可我家小燁上學,是雙丫頭認識人多弄得。你求我,我哪裡有什麼辦法?」
陳氏急的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不由的說出了肖珵燁能上鎮學堂的緣由來。
「雙丫頭總是大嫂子您的女兒,只要大嫂子能答應,雙丫頭不會不管的。」
這下,二郎媳婦總是順著陳氏這話頭的杆爬了下來,又道。
「我也不是不知禮的人,求人辦事的誠意我也是有的,這些個都是我當了自己嫁妝買的禮物,大嫂子你就收下吧,軒娃的事情就求您這個大伯娘多幫幫忙。」
二郎媳婦又是跪又是哀求的,直弄得陳氏不知道該怎麼回絕,只得堪堪扶起她坐了下來。
陳氏也知道自己是無法解決這事兒的,這才說道。
「這事兒畢竟不是我能定下的,這會兒雙丫頭也不在,我……」
瞧見陳氏這樣子,二郎媳婦覺得有戲,心想不能多待,就把東西都留在這,想來陳氏最後也會讓韓靖雙幫這個忙。
也不讓陳氏說完話,便連連給陳氏道謝,說著就要走。
「大嫂子發話的,雙丫頭肯定為了軒娃好的。」
匆匆奉承了幾句陳氏,二郎媳婦知道不能碰到韓靖雙,便連忙起身走了。
晚些時候,韓靖雙才從街上回來,進門就看見陳氏對著一大堆的禮物發呆。
陳氏見女兒進門,一臉委屈惱恨的樣子,加上想起之前在老韓家受到的種種委屈,和待自己女兒的不公來,便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哭起來。
韓靖雙見此情形,也是一臉懵逼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先安慰起自己的娘親來。
「娘你別急,這是什麼情況,你慢慢說。」
「……這些勞什子都是你那個二嬸子送過來的!也不知道她哪裡打聽到咱家,就巴巴的跑來送了這些給你……」
陳氏情緒還無法平靜下來,抽抽搭搭的給自家女兒解釋著,說著又擦了擦眼淚。
「咱們娘倆怎麼就攤著這麼一家這麼不要臉的啊,她家軒娃一直想要去鎮學堂讀書,這不都是看到你能耐了,厲害了,便跑來求你幫忙的。」
韓靖雙這時心下明了,也越發氣憤。
「娘,你彆氣了,這樣的小事不值當,這事我自會解決的。」
見女兒如此說來,陳氏也有了主心骨,漸漸止住了哭泣,慢慢抹乾淨自己的眼淚,才又說。
「都怪娘親不好,我就該趕走那個女人的……」
「沒事,那軒娃她娘不過是見你一人在家,才敢這麼做的,娘你好好歇息,她能把東西送來,我也能給她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