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蛇皮幫和風味街的事情當著鎮長的面鬧騰起來後,蛇皮幫除去幫主跑回自己老爹黑老虎的後牙山去,其他大大小小的頭目都細數被抓進了官府衙門。
而張麻子因著從小跟著自家老爹張秀才,會寫字不說,還不知從哪裡的書里,又學了點裡面的所謂兵法,便在這蛇皮幫混上了個狗頭軍師做。
其實也還未做幾日,尚且還沒耍耍著軍師的派頭,便迎面碰到這檔子事情。
此刻早就嚇得魂飛魄散,連夜慌忙躲回村子裡去了。
因著自家老爹張秀才是個酸腐秀才,一直都只在學堂過活,少有人還記得張麻子是張秀才的兒子。
而張麻子深知蛇皮幫一眾里許多人曉得自己在村落里的家是何處,但甚少有人知道自己是張秀才的兒子。
故而張麻子回村里後一直都不敢回家,只是躲在張秀才的學堂里,還和張秀才美其名曰,自己是回來幫爹爹管理學堂後院的。
另一邊,韓靖雙早就拍了小白糰子跟著張麻子,可憐張麻子還以為自己躲得十分高明,卻不知道早就被韓靖雙知道的一清二楚。
還沒的幾日,鎮上衙門的官差就來到村子裡,在韓靖雙的引見下來到村長家,說明來意。
「村長,這幾位都是溪鎮的官差大爺,前個溪鎮風味街鬧了一個叫蛇皮幫的地痞。」
韓靖雙一進門就拉了村長進院裡說明了幾人的來意,又解釋道。
「但是還有個重要人物未能捉拿到,因著是咱們村子的人,還請您多幫忙。」
村子見都是官差老爺,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問道要怎麼幫忙。
「敢問幾位官差是要捉拿什麼人呢?村子裡的人我這個村長都是一清二楚的,有什麼問老朽就是了。」
一個官差見村長十分上心,也不隱瞞。
「此人外號張麻子,來的路上已經去過他家了,並未有回來的痕跡,不知村長可有什麼其他的線索?」
村長聽完,一時心下也嘀咕起來,雖然自己是知道張麻子的親爹爹就是學堂先生張秀才,但是自己所知張秀才和張麻子來往並不多。
而且張秀才也是個不怎麼出學堂的人,又怎麼回知道張麻子在哪呢?
韓靖雙看看村子若有所思,便悄悄給一同來的肖珵燁使了個眼色,又聽村長吭哧吭哧的才開口道。
「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的,這張麻子也確實不是個什麼好東西,村里自老朽也並未見其回來,只是……」
官差見村長猶豫,忙追問:「只是什麼?」
這時肖珵燁才悄悄接著村長的話,說了出來:「我們村學堂的張秀才是張麻子的爹……我也是有次……」
肖珵燁還未說完,村長忙拉了肖珵燁阻止他繼續說下去,村長見已經說了出來,便趕緊說道。
「這個確實屬實,只是張秀才一直是村里學堂的先生,德高望重,只求官差老爺多少也給張秀才留些情面的。」
見事情已經明了,總算是有了線索,幾位官差也不為難村長,便決定聽從村長的,隨他學堂的側門進入。
一連幾日,張麻子也一直不敢出去招搖,生怕有人看到,告發自己。
此刻張麻子正廚房,忙著給自家老爹和自己弄口熱湯熱飯的。
「臭老頭!白白教這麼十幾年書,一點油水都沒有!」
正悄聲叫罵著,就聽見學堂的角門上一聲巨響。
「砰!」
角門頃刻大張,正對著小廚房裡的張麻子的臉,官差見張麻子發愣,健步衝上去就壓制了他。
張秀才也聽見了後面的聲音,忙從前門趕了過來,就見自己兒子被幾個官差壓住,角門外還站著村長、韓靖雙、肖珵燁和幾個一路過來看熱鬧的村民。
「這是做什麼?」張秀才緊張的問道。
「奉命行事,捉拿蛇皮幫潛逃軍師張麻子。」
官差直言不諱,張秀才一聽直發愣,這蛇皮幫是什麼?潛逃軍師?可是自己兒子不是和自己說在鎮上給別人寫字掙錢嗎?
「官爺不是抓錯了吧?我兒子是靠寫字掙錢的,哪裡是什麼軍師?」
張秀才雖然對長大了的張麻子交往不多,不過也多一半是因為張麻子日日不著家,忙忙叨叨的,但是張秀才對自己這個兒子還是在意的。
村長見狀,知道是張秀才酸腐勁上來了,這些年,張麻子在村里早就聲名狼藉了,張秀才一心撲在學堂里,哪裡知道這些。
村民們都有孩子在這裡上學,也未有人給張秀才添堵講這些,村長趕緊拉住張秀才,給張秀才解釋道。
「這麼說,你這小子真的是每天不著四六!偷雞摸狗?」
張秀才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村長說的,直勾勾的盯著張麻子質問道。
「哼!你個死老頭現在才知道!管你的學堂去吧!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蛇皮幫第一軍師。」
張麻子見這情形,自然是無法脫逃,深知自家老爹最恨如此做派,也懶得再裝模作樣下去,索性大聲認了下來。
又看見門外小心翼翼探頭的肖珵燁,想起自己騙自家老爹說,肖珵燁是個不干好事的壞孩子。
令張秀才刁難肖珵燁,多有責備打罵,心裡竟然還有些高興,又索性將此事說穿。
噼里啪啦說完一大串,張麻子也有些瘋癲了,官差見狀,將張麻子捆了起來,就壓出門去了。
張秀才聽完,很久都不出聲,大家擔憂的看著張秀才,心裡都不是滋味。
只見老秀才,兩隻眼睛緩緩的淌下淚來,嘴裡絮叨著。
「都怪我都怪我……」
張秀才才念叨兩句,反應過來人已經不再眼前,又衝出去對著還被壓制的張麻子道。
「從此以後你我父子一刀兩斷,我沒有那你這樣的兒子!」
肖珵燁聽見張麻子講起對自己挨打之事的一番緣由後,又見張秀才如此,似乎左手心裡,之前的紅腫疼痛都漸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