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再響登聞鼓

  帝王的火氣自然是屬於雷霆之怒,再加上封建社會的獨斷專權的傳統,也更使得遭受到帝王怒火的人一向沒什麼好果子吃。

  眼前的翌帝便是如此,如今坐實了鍾宏濤的罪名,依然是再無可分辨的,餘下的便是這定罪的問題。

  「刑部何在?」

  恨恨的看眼鍾宏濤,翌帝這才喝問道。

  很快這刑部尚書便走了出來,好在貴為六部之一的長官,這刑部尚書並未摻和進這此的紛爭里,如今這走出來,到也很是坦然。

  「說說吧,如此之人,該當何罪?」

  翌帝伸手指了一下鍾宏濤,撇過一眼,便再也不想去看,刑部尚書上千恭敬的行了禮,略為沉思了下,這才準備開口說起鍾宏濤的罪名來。

  「……回稟陛下,此案內案犯鍾某涉嫌欺君罔上、虛報軍功、濫殺無辜等幾大罪名,其中這欺君罔上就足夠嚴懲……」

  「咚。」

  「咚。」

  「咚。」

  話還沒說完,殿外又一次想起了鼓的聲音,開始的幾下,這大殿上的一眾人都還未注意。

  等在響起幾聲的時候,韓靖雙先反應過來,意識到這還是登聞鼓的聲音,便飛快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肖珵鈺。

  很快,大殿上的其他人也都想起來了,翌帝的模樣此刻也是變得難以捉摸,微微眯起的眼睛直直的看向殿外。

  一旁的大太監此刻也是不自然的身子發抖了下,這才注意到翌帝已經伸手一擺,道。

  「去,請敲登聞鼓的人進來!」

  那個「請」字依然是落了重音的,就像是翌帝從自己的牙縫中間擠出來的一般,已然是足夠這一大殿上的人,聽之心驚的了。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誰都知道此刻翌帝想來已經是積攢了足夠的火氣,既然已經有鍾宏濤這個出氣筒,那就沒有必要說再讓那個人分擔下的。

  很快大太監便一路小跑的往登聞鼓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都有些恨恨的想著,這人得是多倒霉,竟然要這個時候去敲擊登聞鼓,難道是嫌棄自己命長不成?

  這樣想著,大太監很快便趕到了登聞鼓處,一眼便看到那一下一下敲著登聞鼓的人。

  等大太監把人帶到大殿上的時候,下面的一眾大臣們皆是瞪大了眼睛。

  韓靖雙和肖珵鈺亦然。

  這……這人分明就是雲錦瑟啊!

  一看清來人,韓靖雙的心裡就明白了過來,對啊,雲錦瑟自己家裡的事情比起自己這,說起來可是嚴重的多。

  那離開雲錦瑟的,到底是她陪伴多年,唯一的親人呀。

  正想著,雲錦瑟已然在帶點上同翌帝行了叩拜大禮,雲錦瑟和肖珵鈺進來的時候差不多。

  此刻她的臉上當真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不過和以往一樣仍舊是淡然的模樣,只有眼底對鍾宏濤一家的恨意也是隱隱流轉著。

  「殿下之人,何故敲擊登聞鼓?」

  上到大殿上的到底是一瘦弱的女子,翌帝原本因著鍾宏濤的事情,一家足夠生氣的,等再聽到登聞鼓的聲音,這心裡更是怒火中燒。

  可沒想到,這前去敲登聞鼓的人,竟然是這樣一個女子,如此,這也多少壓制了些許翌帝的火氣,這才勉強算是收斂住了自己的新性,同殿下的雲錦瑟問起話來。

  只見雲錦瑟仍舊是萬年不變的殭屍臉,身邊也未曾跟著一個所謂人證等,只獨獨雲錦瑟自己一個人罷了。

  韓靖雙就這樣看著雲錦瑟,猛然間發現,那個已經足夠獨當一面的店鋪大掌柜,雲錦瑟的肩膀其實也是那般的瘦弱,。

  對啊,仔細想來,雲錦瑟如今也不過是十幾歲的模樣,若是家中還有親人在,她也不過是承歡膝下的少女罷了。

  「小女雲錦瑟,是前任禮部侍郎雲從青之。」

  這話一說完,一旁的鐘家父子兩個臉色是更加的難看了起來,尤其是原本就要被宣判的鐘宏濤,眼下更是臉色蒼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全然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心情。

  「……小女家被抄家後,原本是莫如教坊司的,幸得這位韓掌柜伸手相助,這才救我與水貨當中,也讓我有機會能趁機找到了些許當年之事的真相。」

  說道這裡,翌帝似乎對這個事情也有那麼些的記憶,如今回想起來,似乎那個時候自己對這禮部侍郎雲家似乎是下手重了些。

  可哪有一個帝王是會自己認錯了呢?翌帝默不作聲,仍舊看著雲錦瑟,等她繼續說下去。

  說罷,雲錦瑟直指鍾宏濤,繼續說道。

  「此人貪功近利,小女若是沒有記錯,出事的時候,小女的父親是專門同禮部請過假的,還請陛下可以徹查此事。」

  雲錦瑟越說情緒越發的有些激動起來,一時之間,難以自控,當即便對著翌帝跪拜下來,一下一下的磕著頭。

  萬萬沒想到,這短短几日,就有兩然敲了登聞鼓。所告之人還仍舊是鍾宏濤,這可算的上是翌國建國以來,十分稀奇的事情了。

  韓靖雙看著跪在地上的雲錦瑟,和一旁已然暴露身份的肖珵鈺,這自己的心裡慢慢的湧出些暖意。

  原本韓靖雙的境況也說不上好還是壞,可肖珵鈺卻是不顧,竟然為這韓靖雙的安慰,只見暴露了自己最最厭惡的身份。

  而雲錦瑟她,雖然韓靖雙這會兒並無法肯定,可雲錦瑟如此大膽的鬧了這樣一出,也著實算是翌國這開國以來,唯一一次的。

  翌帝眼看著雲錦瑟, 她敲了登聞鼓,卻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準備,最後也不過是口頭狀告著鍾宏濤,比起準備充足的韓靖雙來說,依然是相差甚遠。

  如此,翌帝看向雲錦瑟的眼,也逐漸微微眯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雲錦瑟,這翌帝心頭原本的火氣也稍微的散去了些,甚至還有些玩味的看著雲錦瑟來。

  隱約記得,剛剛這雲錦瑟也是說了和錦繡樓韓靖雙的關係的,那麼這事情也許當真是有待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