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冤枉啊,還請陛下明鑑,此女當日負隅頑抗,還妄稱自己是專門用雷火懲治惡人的神明,此事必然大有蹊蹺,而且她這溪鎮籍冊也可能是偽造的啊!」
鍾宏濤已然是慌亂了,韓靖雙的證據真實與否,他自然是清楚不過的,仔細想來,那個時候若不是肖珵鈺威逼的緊,自己那裡會匆忙的離去,留下這些證據來。
「……陛下,臣可是您欽點立有剿匪之功的啊,臣對陛下也是絕無二心,又怎麼會在前線布防不利呢?還請陛下明鑑,好還臣一個清白。」
說完,翌帝顯示看了看韓靖雙又看了眼一旁的鐘宏濤,只見翌帝的眼神逐漸微妙起來,
只見韓靖雙的神情仍舊是淡定自若的模樣,此刻在大殿之上也是十分的規矩。
隨著韓靖雙的人證黑老虎也是一般,此人看著五大三粗的,整個人跪在殿前,倒是像做小山似的立在韓靖雙瘦弱身影的後面。
再看鐘宏濤,似乎是強忍著不讓自己顫抖的吧,饒是鍾宏濤此刻微微低著頭,翌帝也能感覺到此人微微慌亂的模樣。
就這樣停頓了片刻,翌帝似乎並不打算自己主持著這場殿議,韓靖雙察覺到著片刻的安靜,很快,又按照之前的計劃,擺出了之前一早準備好的其他證據。
「陛下,小女子還有其他的證據呈上來。」
說著韓靖雙讓黑老虎打開了帶上來的包袱。將裡面的東西一樣一樣的呈現出來。
韓靖雙先是拿起一頁蓋有官印的書信。
「還請陛下和各位大人看看,這個就是那日溪鎮遇襲,在整個鎮子被圍困之時,鎮長寫給雲州城李都尉的求救書信,這書信上是清楚的寫有溪鎮遇襲到底是何人所為的。」
說著,韓靖雙又指著黑老虎繼續說道。
「這位魯大哥就是居於山林村寨中人,那時候就是靠城中這位大哥在和城外那些村寨的人,才算是解除了溪鎮的危難。」
而後,韓靖雙又取出了包袱里的一件甲冑衣,這衣服一看就不是翌國的甲冑,明顯一股胡風。
「這件便是那是襲擊溪鎮時夏國士兵所穿的兵士甲冑,這裡還有一張之前 被俘虜夏國士兵的供詞,這裡也是清清楚楚的說了,那些兵士都是因著前線布防不利,才從後牙山山脈一出峭壁翻越而來的。」
說罷,韓靖雙將幾樣東西都交給了一旁的太監手裡,呈給了翌帝,眼看著翌帝掃視了兩眼供詞,臉上籠上一片陰霾,韓靖雙更是不等鍾宏濤反應,當即又一次跪在大殿之上。
「陛下,鍾宏濤中大人此等欺君罔上,濫殺無辜、虛報功績,這樁樁件件實在是罄竹難書啊,還請陛下做主,為您的百姓主持公道啊。」
這最後一句說的實在是讓鍾宏濤恨的牙痒痒,「陛下的百姓主持公道」?這分明就是脅迫了皇上要徹查此案的。
鍾宏濤看著這一樣一樣的東西,另一邊翌帝派人取來了之前的那些檔案記錄,心裡更是慌亂到不行,深深自責自己那個時候竟然遺漏下如此之多的漏洞。
不過仔細想來,那溪鎮求救竟然還有書信,這個確實鍾宏濤所不知道的,而夏國士兵和留下的供詞證據等,也更是讓鍾宏濤料想不到。
等等,這魯大力不正是上次被田清江毒啞的匪徒麼?鍾宏濤突然認出了黑老虎來。
「陛下,這區區人證實在是不值得一信啊,陛下您看,此人正是上次通敵叛國之案的人證,怎麼會如此巧合這回就給她做了人證呢?臣懷疑此人是被這女人收買了!還有這些甲冑和證詞,也難保不是此女偽造的啊!」
此話一出,上次幾個隨著翌帝審理通敵叛國案的大臣也是認了出來,紛紛點頭,似乎是有些贊同了鍾宏濤的話。
既然有這幾個大臣暗暗點頭,那些個同世昌伯家較好的幾個官員,似乎也有了底氣。
「陛下,微臣附議,此事還需要仔細調查,此女子不過是之前進賢了些許新奇之物,竟然膽敢狀告伯爵家世子,且時間還如此之久,實在是需要從長計議啊。」
「臣附議。」
「臣附議」
……
一時之間,殿內好幾個臣子都如此附和道,餘下都似乎並不想趟這趟渾水,又因著是登聞鼓的案子,更是裝的兩眼觀鼻,一幅不相干的模樣。
唯一有些不同的,只有戚昊,因著上次的事情,戚昊依然是認得韓靖雙和肖珵鈺似乎是關係匪淺的,此刻雖然關切這事情,可到底肖珵鈺並不在殿上,也只得先這般觀望著。
眼看著殿上一個個的官員如此,翌帝心下隱隱燒起了些怒火來。
這自己都還沒有發話,這下面一個個看著倒是比翌帝自己更會斷案一般。
竟然還提起那些新奇之物,已然是說,讓陛下不要被新奇之物蒙蔽視聽一般。
眼下這一個個的,又是要翌帝為百姓主持公道,又是要不被蒙蔽,翌帝這心頭的火氣也旺了幾分。
還沒等翌帝開口,鍾宏濤原本以為還是啞巴的黑老虎衝著翌帝一個拜禮,沙啞著嗓子說道。
「稟陛下,草民出自後牙村,願以村子內所有婦孺等的性命來正明,狀告所言非虛,陛下隨時都可以調查。」
村子裡所有婦孺等性命,這話委實說的厲害了,如此真假之說更是狠狠打了那些附議官員的臉。
而此刻大殿之上的形勢還是微妙了起來,明顯的局勢隱隱分開來,一派是什麼都不說且只是觀望的官員們,另一派則是站到鍾宏濤一邊的官員們。
可仔細說來,那些觀望之人也難保之後不會站到鍾宏濤一邊,抑或是韓靖雙這邊。
但不論翌帝如此考量,這之前原本打算將錦繡樓收歸國有的法子,確實已然沒辦法在繼續下去了的。
翌帝越想越覺得惱火。
「此事容後再議,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