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天的輝光如同一柄巨劍,當輝光斬下時,九眼森羅靈能衝擊探測器的讀數直接爆表。
老陸驚得目瞪口呆,該探測器的讀數上限是五千萬靈!
蒼穹變了顏色,大地一片慘白,在這如開天闢地的劍壓之下,凡人如螻蟻,無法躲避,無法直視,只有跪拜的衝動。
頂著無邊的壓力金剛狐一往無前,怒火在胸中迴蕩,哪怕身死她也不會在狗賊面前退縮。但實力的巨大差距讓她的速度越來越慢,即使巨劍的輝光尚未及身,施雲的皮膚寸寸崩裂,架在身前的拳頭,業已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在被輝光湮滅前的瞬間,一隻巨大的鐵手將她撈走。天霜號過載加速差點把引擎燒融,這才險之又險的將白虹將軍拉出去。
不可一世的巨劍輝光從天而降沒入大地,在那一瞬間地動山搖,一場波及整個大陸的強震以馬營為中心擴散開。即使遠在萬里之外的居戎也有明顯震感,距離最近的天闕則更慘,有三成房屋垮塌,罹難者無數。
至於這一切的始發地則更為震撼,所有人都還沒來得及看清發生什麼就被狂暴的衝擊力掀飛,包括在半空飛退的天霜號,距離稍近的更是直接化為烏有。
陸遠只覺得背後一股巨大的推力,機甲險些失去控制,碎石如暴雨一般打在機甲背部,發出刺耳的噪音,粉嫩的塗裝被刮掉,露出冰冷黝黑的裝甲層。
天霜號在半空中踉蹌了數千米的距離,這才堪堪穩定機體姿態。
回眼望去,原本雙方交戰的戰場揚起漫天的煙塵如同鋪天蓋地的沙塵暴,其中電閃雷鳴,隱隱透出不祥的暗紅色。
羽蛇翱翔在沙塵暴的頂端,琴鈞君臨天下看著末日般的景象,威嚴的聲音響徹四方:
「你們永遠贏不了我!」
「永遠!」
陸遠把施雲抓在手心,驚疑不定的望著站在雲端的琴鈞。實事求是的說,陸遠不認為琴鈞在說大話。琴鈞這一劍展現出的力量,他擋不住,天霜號擋不住,就算加上天深號也擋不住。
如果琴鈞此時追殺,老陸只能期待天霜號的引擎夠給力,誰能想到琴鈞本人竟有如此實力,這簡直就是傳說中霸王當年的戰力!
然而琴鈞卻沒有追殺任何人,他冷哼一聲,駕著羽蛇返回帝都。
直到幾個小時之後,馬營一帶的沙塵暴才逐漸消散。
倖存的人們驚恐的發現,大地上留下一道巨大的斬痕。
這道斬痕從離床山蔓延到萬靈山有近三十公里長,最寬處超過一公里。斬痕深不見底,在幽深的黑暗中亮著暗紅的光芒,想來是岩漿正在不知幾許的深淵中沸騰咆哮。
天人一劍給聯軍帶來嚴重死傷,在戰場中心的數萬六柱軍近乎全滅,羽族空軍的火牙轟炸機全部被摧毀,在沙塵風暴中摔死摔傷的羽族不計其數。
不久前整個聯軍還是氣勢如虹,後方的高嶺城已經開始慶祝,現在劈頭蓋臉的一盆冰水澆下,所有人都傻了。
仗打到這個份上也沒辦法繼續下去,琴山樓最先反應過來,迅速下令打掃戰場救治傷員。至於進攻天闕一事,只能從長計議。
天霜號帶著施雲返回大本營,這位強大的戰士受到莫大刺激。陸遠以為她至少會消沉一會,結果施雲一言不發的套上白虹鎧走進演武場,一拳一拳的繼續修煉。
菜就多練,這是金剛狐的人生信條。
面對無法戰勝的皇帝,聯軍遭受重大打擊士氣低落。但是在血稅軍參謀部,同伴們有不同的看法。
琴鈞的實力是很嚇人,但非常不符合邏輯。如果他真有此等開天闢地的偉力,他一個人就能料理血稅軍。姑且算界域真的能阻擋他,別的不說,就今天這一劍,在血稅軍前後左右各來一劍,大家哪都別想去了。
他為什麼要等到最後關頭才動用這樣的力量?而且今天的局面,琴鈞只要衝到高嶺城補上幾下,整個聯軍包括血稅軍恐怕當場全軍覆沒。
但他沒有這麼做,又是為什麼?
「我認為琴鈞不能隨便動用這種力量。」
劉暢得出結論,大家深表贊同。
葉清材思索著提問:「那是不是說,我們現在就能飛到天闕,把琴鈞幹掉?」
邵婷反對:「制定戰術不能靠猜測,我們不知道琴鈞動用這股力量的條件。」
會議室中陷入沉默,同伴們的目光看向政委。
黃泓抓著頭抱怨:「政委你倒是說話啊,你抱著杯子一直看到現在有什麼好看的?」
「抱歉,走神了。」老陸將半杯紅茶放下皺眉道,「不要嘗試斬首琴鈞,今天這一劍是一次警告。」
「警告?」眾人疑問。
陸遠站起來,在作戰地圖上勾勒出大地上新出現的那條裂谷。
琴鈞一劍劈開的這條裂谷,正好擋在聯軍的前方。也就是說除了少數高品戰力可以飛躍而過,聯軍大部隊的行軍只能到此為止。
「這一劍的位置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以用最小的力量獲得最大的戰略回報。那麼我們可以推斷出,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琴鈞不會再次動用這種力量。」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如果把琴鈞逼急了,他極有可能再次動用相同的力量。」
「所以說,這是對我們的一個警告。」
政委的分析很有道理,大家點頭表示同意,但接下來該怎麼做,也沒有什麼主張。於是祭出雙魚佩和神州大後方聯絡,將今天的變故告知修聯,順便將這個令人頭痛的問題扔給唐雍。
結果老唐當場把這個問題再丟回來,他說:
「你們去找山賊,恐怕只有他知道該怎麼做?」
「山賊現在在哪?」陸遠問。
「山賊在陰雲海,被三位師尊困住好久了。」唐雍指了指陸遠,「你開天霜號過去,把他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