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陸遠施展靈犀一指夾住幾乎擊中眉心的子彈，由於被打出暴擊，這發子彈即使在陸遠指尖依舊不住顫動清鳴。
如果沒有接住，這一槍將會帶來1200靈的傷害！
「很麻煩！」
陸遠在心中給這場對決下了如此的判斷。不是威力強，而是這一槍來得太過詭異。
在這一槍開啟的瞬間，在子彈穿透空氣的同時，陸遠就已經鎖定到開槍位置。
令他震驚的是，白夜仙鑒衍居然不是拉開距離玩遠程狙擊，這一槍居然是在貼臉十步的位置開火！
什麼狙擊手膽子這麼大，老陸近乎同步將炮口調轉過去打出一輪彈幕。可威力強大的炮彈只是穿透空氣，打爛了之後數百米外的一道山脊。
不對勁，白夜仙鑒衍不在那裡。
難道說，他可以用神念遠程控槍，就像控制無人機丟手雷一樣？
但即使如此，也應該有把槍在原地啊，但那裡什麼都沒有。
子彈是從哪來的？
「靈音，有什麼發現？」
神念中呼喚靈音，可惜對方回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數據化狀態的靈音，只在地層中找到一窩鼴鼠，它們正在因地面上打架的「人類惡魔」而瑟瑟發抖。
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只能先開火再說，陸遠提起近防炮，對所有可疑的地方掃蕩一遍，反正彈藥管夠，萬一不小心蒙對了呢。
滋滋滋！
周圍一大片山石遭到摧殘，射的那是一個暢快淋漓，但就在陸遠開火的同時又是一發冷槍出現。
這一槍更為離譜，是從正在開炮的近防炮正面打過來，等於說白夜仙鑒衍是在近防炮的彈幕中向陸遠開火。
相當出人預料，老陸一時不察，叮噹一聲，高速旋轉的一根槍管被打得炮口開花不能用了。不是大破，其他19根炮管沒啥問題。不過一路橫掃的近防炮，終於在白夜仙手中破了金身。
空氣中傳來白夜仙陰沉的笑聲，他此時應該很得意。
陸遠倒是沒有動怒，他在戰場上一向冷靜得夠可以，他在想其他問題。
拋開技術難度不說，白夜仙的這一槍暴露出很多問題。
根據現有的情報分析，假設白夜仙可以從戰場的任意一點向陸遠開槍，那他完全沒必要站在近防炮的彈幕中開這一槍，從側面開槍的效果更好。
他這麼做，只能說明他真的很生氣，所以必須用很誇張的方式戲弄陸遠，以證明近防炮的火力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血稅軍操典規定，戲弄敵人等同於放水，是一種很腦殘的行為。
這位白衣勝雪的修仙男，似乎性格上有點可以利用的地方。既然這麼容易生氣，那陸遠可要好好發揮一下了。
叮！
再次夾住一發來源不明的子彈時，陸遠開始他的表演，切入點嘛，則是不久前與之對戰的紅塵仙謹純。
「鑒衍道友，你這人好無趣，一點都沒有逍遙道的神韻。」
「我前面和紅塵仙戰了一局，她就是一位很有趣的女士，我們打得盡興相談甚歡。」
白夜仙鑒衍的回應是兩發子彈，陸遠用手掌一一拍飛，不過手掌居然有點痛耶。
不確定對方會不會著道，但陸遠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畢竟神念中依舊一無所獲。
「謹純仙子人又有趣，說話又好聽。哦對了，她還和我說了你的事情，她說……」
在「她說」的時候，一發子彈直接往嘴裡懟。老陸銀牙一咬，嘎巴一聲叼住，又呸呸吐掉滾燙的子彈。他表現出很懊惱的樣子，心中卻在竊喜，白夜仙鑒衍果然吃嘴炮！
如果不吃的話，陸遠也不知道「她說」到底說了什麼，他和紅塵仙謹純的戰鬥中根本就沒提到過這一茬。
於是陸遠垂下炮管，很自覺的閉嘴，一副我知道很多事情但出於禮貌還是不要提為妙。
白夜仙鑒衍那邊一開始沒什麼回應，依舊有條不紊的發射子彈。雖然他的槍很難直接破防陸遠，但不可否認的是陸遠一直在單方面挨打，場面上他占盡優勢。
月輕蟬在遠處看得焦慮，拿起盒子炮就打算支援師弟。伍霄倒是難得聰明一次，趕緊拉住她。
「別去。」他小聲道，「陸聖正在碎他道心？」
月輕蟬驚訝：「世子怎麼知道？」
「哼哼，不巧讓我看出一點！」伍霄冷笑，「這是對弈的一種戰術，利用言語擾亂對方的心神。陸聖不愧是陸聖，居然將棋道融入武道，學到了！」
月輕蟬怒斥：「你和我對弈時那麼多話，也是在碎我道心？」
「咳咳，那是兩回事。」伍霄慌忙解釋。
撇開場外的小插曲，場中的對決出現了一些細膩的變化。場面上還是神出鬼沒的冷槍不斷轟擊，但白夜仙鑒衍恐怕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攻擊頻次越來越快。
他越急，陸遠就越不急，甚至還加了點料。
再次拍飛一發子彈後，陸遠忽然嘆了口氣，搖搖頭。一副「雖然你在揍我但我很能理解你」的樣子。
這下白夜仙鑒衍終於忍不住。
「她都跟你說了什麼！！」一聲無法定位的咆哮在空中炸響，同時一發威力巨大的暴擊從斜後方射來。
陸遠抬拳轟飛這發暴擊，眼角神念流光。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一條微不可察的黑色裂隙在觀想法中一閃而過。由於鑒衍不穩定的情緒，他的攻擊終於出現一絲破綻。
陸遠已經有了點眉目，不過沒有任何表現，對於鑒衍道人的質問，他是這麼回答的：
「我覺得吧，這種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淺了說，確實有點問題，往深了說，又好像沒什麼問題。我們先拋開事實不談，也可以理解都是人之常情。肯定有很多人不理解，但也有不少人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總之確實很難說清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轟！
又是懟嘴一發，老陸再次銀牙咬緊。白夜仙在虛空中陰森的笑著：
「倒是一副伶牙俐齒！你當我不知道你在套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