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守護過去的人
「六七萬年，那確實相當厲害了。」即便知道川英這般存在的壽命很長，但他話一出口，姒玄依舊感到一股不可思議。
要知道，尋常古皇大帝的兩世壽元加起來也不過兩三萬年而已，另類成道者除卻沒有天心印記，大道亦是圓滿的，因而壽元也不會差太多，但如川英般活六七萬年的實在不典型。
「不必驚訝，我能得到的長生路比你想像的要多很多，借鑑過各大天尊的長生法，吃過九轉金丹，飲過帝尊仙血，也曾執掌成仙鼎八千年，凡是能想像到的外物我都用過，活得久些很正常。」川英灑脫笑道。
「是啊，相比帝尊時代的極度輝煌，後世一世一帝的時代實在有些悲涼。」姒玄深以為然地點頭道。
「所以，我要為葉小子護道，我希望那個近於帝尊的人能重現帝尊時代的輝煌，他有多大的潛力，又有多深遠的未來，我很期待。」川英一口飲盡杯中的聖靈仙釀，緩緩開口道。
「值得賭上性命嗎？」姒玄同樣飲了一口仙釀，詢問道。
川英最終與鎮獄皇一戰而死，落幕在地府，他其實有些不理解，現在的地府有且只有一個鎮獄皇而已，川英沒必要太拼，畢竟葉凡既不是古天庭嫡系，與川英也不過幾面之緣，沒那麼親近。
「當然值得，我的一切都在古天庭，過去已逝，我這條命又算得了什麼？」川英那雙平靜的眼眸與姒玄對視，語氣低沉道，「像我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了無限的未來拼一把，那便只能渾渾噩噩老死在歲月里，我可不願那樣。」
他的語氣很平淡，對於一個失去了過去與未來的人來說，生死早已看淡，若能將天庭的理想託付給未來，他會毫不猶豫地葬下自己。
「好吧。」姒玄只能頷首，川英的一生都寄托在了古天庭，古天庭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越了帝尊本身，這聽起來有些矛盾，但事實就是如此。
「未來，我大多數精力都會與鎮獄那個老傢伙對峙，麻煩你警惕那個不死小鳥座下的第一神將，那人也很強，不弱於我。」川英微笑，又提到了另一個人。
他是有資格叫不死天皇小鳥的，因為天皇崛起的時代在帝尊成仙前夜，彼時的川英早已成就第一神將數萬年了，不死天皇在他看來就是個辜負帝尊厚望的小白眼狼。
「寧飛嗎？我知道了，」姒玄點頭，卻還是忍不住詢問道，「我有些好奇，身為天庭第一神將的你與天皇座下第一神將孰強孰弱？我不信你們沒見過面。」
「嘿！九大神將這群人都是那頭小王八蛋鳳凰效仿天庭的模式建立的，有什麼好比的？」聞言，川英面上立時露出幾分輕蔑的神色，「能入我眼的也就寧飛而已，但他心裡有過不去的坎，同等血氣一戰，我拼個重傷有信心斬他。」
「有關那個人和不死天后的故事你也聽說過？仔細說說。」姒玄與川英對視，心中不禁騰起一股八卦之火，追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那些津津樂道的橋段，年少的她遇見了風華絕代的他，一眼萬年，一世結緣，但再見時，他還是小王八蛋鳳凰座下的第一神將，她卻成了不死天后……」川英似乎對寧飛的故事頗有了解，還真就把寧飛與天后的過去給姒玄講了個囫圇.。
「我不太能理解那個人。」聽到最後，姒玄只感覺一陣大無語，寧飛的愛情算是一團爛帳，他不明白這人會糾結於那個和自己註定無緣的女人，「而且，不死天皇也是大度，綠帽子就差叩在頭頂了，他竟然沒滅了寧飛。」
「小王八蛋鳳凰才不會在意那些凡塵的東西，我跟他見過幾面，那是個極度淡漠的人，懂計謀，能隱忍，關鍵是不會和任何人留下羈絆，只有絕對的自我。」川英搖頭道。
姒玄同意川英的說法，事實也的確如此，不死天皇的崛起史就是一段不斷背刺的歷史。
早期尚未崛起的時候，天皇是跟著帝尊混的，甚至一度被帝尊看做繼承者，但帝尊舉教成仙那段時間，天皇又毫不猶豫地反水加入了崑崙等反天庭的陣營，仙鍾一響，打亂了帝尊的節奏，直接引起了天庭舉教成仙的失敗。
不死天皇與崑崙遺族的關係自然也非常緊密，他執掌仙鐘的時間絕對超乎想像，但彼時的天皇翅膀早就硬了，為了獲得大量用來涅槃的極道者血骨真魂，他又毫不猶豫地背刺了崑崙遺族，以仙鍾為餌，悍然發動太古神戰，直接導致了古來三大本源仙器之一——崑崙仙鐘的徹底遺失。
在這樣一個人看來，自己的天后的確也只是個延續後代的工具而已，不會有什麼感情。
「歷史的諸多蛛絲馬跡證明，那傢伙絕對沒死，或許未來你就會和他對上，小心，不要以禁區里那幫廢人的水準去猜測他的力量，否則會吃大虧。」最後，川英對姒玄囑咐道。
「明白。」
見姒玄應下，川英才輕輕呼了一口氣，他少年般的臉龐永遠是那般的清澈與純粹，咧嘴道：「鎮獄尊也不簡單，地府雖然沒落了，但還有諸多底蘊在，我來擋住他，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需要幫忙嗎？」姒玄問道。
地府的鎮獄皇很強，掌握有足足四件至尊兵器和地府的諸多布局與手段，他強過世間絕大多數至尊，川英絕對贏不了。
「不必，鎮獄與我勉強也算半個朋友，與老友宿命一戰，我自己去就足夠了，」川英卻是拒絕得很果斷，他極少露出老態，此時卻是一臉的緬懷，
「況且，我是想把自己葬在地府的，帝尊與地府冥尊的關係很好，有人說他們情同師徒，現在天庭已經不在了，把自己葬在地府也算是個好歸宿。」
「那就去吧，我會記住你，葉凡更會記住你。」姒玄頷首道。
「真好啊，天庭再現，我心中已經沒有什麼掛念了，希望葉小子不會讓我失望，他將邁向未來，而我，便為他和他的天庭守住過去。」
川英感慨著，將手中的龍紋黑金酒壺隨手拋給姒玄：「這酒壺是帝尊贈我的，看你我有幾分法緣，現在轉贈給你，若未來能見帝尊殘軀或者衣冠冢，記得替我祭拜一番。」
這位第一神將始終堅信帝尊對天庭的熱愛，他的信念都在天庭，旁人很難理解這股執著。
「會有機會的。」姒玄握著酒壺，目送川英離去，輕輕頷首道。
帝尊的冢，他以後一定能看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