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話帝尊
初見川英，相信很多人首先都不會在意其實力有多強，血氣有多猛，而是心中暗嘆這位青年男子身上那股純粹的精神與氣質。
灑脫、純粹、率性，卻又霸道、桀驁、深邃，這就是川英，不受天道規則束縛，不被人道法理制約，乃是銘刻在古天庭的輝煌古史上的燦爛的第一神將。
此時，姒玄便正與川英相對而坐，前者身上隨意披著一件寬鬆的灰色混沌袍，深邃而寧靜，後者卻是一副與這個時代截然不同的打扮，布衣無華，目光中甚至尚有幾分青春的活力。
「能在這個極端特殊的時代稱尊，真是令人驚訝，相比尚未成長起來葉小子，你更能引領這個時代的大船。」片刻後，川英才從姒玄身上收回目光，他的聲音並不蒼老，語氣卻仿佛一位歷經萬古的老人，時代氣息濃厚。
毫無疑問，川英活了很多很多歲月，知道很多很多事，但他的語氣中卻沒有絲毫從時代的角度俯瞰他人的味道，反而很平和，完全將姒玄這位當世人皇看成了同層次的生靈。
「沒興趣，時代不是大船，而是海潮，站在最前方的也不是舵手，而是弄潮者，現在的我便立在大潮最前方，正努力撫平這個時代。」姒玄卻不怎麼贊同川英的觀點，輕輕搖頭，開口道，
「不知古天庭的第一神將尋我有什麼事？
他對川英或者寧飛這種異時代的強者沒什麼喜惡，雖然對他們時代的古史有興趣，但也沒興趣加入他們遺留下來的恩仇之中，就像是古天庭與不死天皇一脈的恩仇，他絲毫沒有介入的興趣。
「沒什麼事，就想測測道友的深淺與野心，畢竟我看新天庭的葉小子非常順眼，一定要為他，為他的未來護道。」姒玄聽得出，川英真的很看好葉凡，就像是先輩對後輩一樣，那股愛護之心即便姒玄都不太能理解。
「道友為何這麼看好他？因為他是荒古聖體？或者因為他重建了天庭？」姒玄搖頭，他對葉師傅自然從未有什麼惡意，只是好奇，萬事有因，川英對葉凡的看好卻似乎沒什麼理由。
「那故事可就長了，」川英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笑道，「我家帝尊的名號，你一定聽說過吧？」
「如雷貫耳。」姒玄頷首，帝尊的名頭可太響亮了，綠銅鼎的鑄造者、古天庭唯一的主人、人世真仙……這些響噹噹的名號全都屬於那個可怕的男人。
神話時代英傑無數，冥尊、靈寶天尊、道尊……每一位生靈的大名都跨越數百萬乃至千萬年歲月迴響，他們的道、他們的法、他們的理念是後世萬法的引路人，任何時代都不會被遺忘。
但面對帝尊，這些生靈的名字卻只顯得黯淡。
那是整個神話時代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道壓寰宇，帝中稱尊，愈了解他，愈能感受到其可怕。
「是啊，如雷貫耳，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即便古天庭早已覆滅，帝尊都是帝尊，無敵寰宇間。」川英抬首望向星空，似乎望見了一片片綿延屹立在虛空中的古老天宮，那是他守護了一生的天庭，是他最懷念的東西。
「而葉凡真的和帝尊很像，他有帝尊一般的無敵之資，自我昔年看見他第一眼的時候，我便堅信這一點。」忽然，川英轉頭與姒玄對視，認認真真地開口道。
「像？你是說相似的花？」姒玄看著這位古天庭的第一神將，不由得好奇詢問道。
葉凡疑似帝尊的相似花，這些年有人提出了這個理論，並且這個說法在高層次生靈的圈子裡廣為流傳，綠銅鼎、神組織、天庭、川英……似乎所有與帝尊和古天庭的道緣都在向葉凡聚攏，無論怎麼看，葉凡與天庭、與帝尊都有太多太多的「緣」。
毫無疑問，川英絕對見過帝尊的真容。
「相似花？我聽說過這個有趣的理論，」川英卻是搖頭道，「但顯然不是，無敵之人古來唯一，帝尊與葉小子的相貌完全不一樣，事實上，除卻那股氣質，他倆的生平幾乎沒有什麼相似點。」
「你還知道帝尊的生平？」姒玄感興趣道。
「知道得不多，我崛起時，天庭君臨九重天，那時候的帝尊早就成道了，已然超脫出了這個時代，只從其他至尊口中聽說帝尊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一出世便君臨蒼生，根本無法想像。」川英嘆道。
姒玄頷首，有關帝尊來歷的傳說有很多，其中最被人們相信的是，帝尊在成為帝尊之前便是九大天尊中的某一位，那人在最輝煌的歲月中選擇涅槃，葬下了自己，將所有皇道法則化作涅槃的繭，孕育一個超越古來所有生靈的仙胎。
那仙胎便是帝尊！
「與帝尊同一時代，幾乎斷送所有成道的可能，我想你是可以選擇自封的吧？為何要當這麼多年第一神將？」姒玄望著川英，感覺這個人很有趣，對方似乎對成道這件事都看得很淡，沒有什麼執念。
「成道？也就那樣吧，我的道早就圓滿了，若想爭一世天心早就成了，」川英卻是搖頭道，
「你沒經歷過帝尊的時代，不知道那個時代究竟是何等的輝煌，諸尊並存、共擁天庭的景象是確實存在的，我與寂滅天尊飲過酒，與長生天尊下過棋，與如今地府的鎮獄尊都有好幾面的緣分，歷史太精彩，合天心當個一現的曇花，我不喜歡這樣。」
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自顧自從懷裡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酒壺，竟是由九大仙金之一的龍紋黑金鑄成，為自己和姒玄各倒了一杯：
「這是由大成聖靈煉成的仙釀，與道德天尊晚年時留下後手造成的殘品不同，這是真正的成功之作，某位至尊送我的。」
姒玄訝然，道尊的確曾在星空中留下九口用來煉製仙釀的神魔古窖，想不到這竟不是道尊專屬，有至尊做過相似的事。
「或許你會以為，我失去了成道最重要的那顆無敵之心，但在我眼中，天尊古皇並不是那麼高不可攀的東西，我吃過不死藥、服過九轉丹，曾用至尊血鍛體，甚至飲過帝尊的仙之精血，若我願意，稱皇也就是費心找個時代而已。」川英笑道。
「我很好奇，你究竟活了多少歲月？思想能如你一般灑脫的人可不多。」姒玄詢問道。
「嗯，我的年齡嗎？」聞聽姒玄之言，川英面上立時露出思索的神色，片刻後才道，「一世另類成道，二世靠不死藥，三世飲帝尊仙血煉道，加起來應該有個六七萬年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