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前夜
「這塊赤金，最終竟然流落到了我的手中。」
片刻後，望著段德化作一道烏光消失在荒古禁地上空，姒玄忍不住拋了拋手中的這塊凰血赤金，輕聲感嘆道。
這塊凰血赤金正是當年葉凡弱小時在墮日嶺獲得的凰血赤金，這麼些年來一直沒用，沒想落到了段德手中，兜兜轉轉最終被姒玄獲得。
他與段德的動作並未隱藏，因而在場有很多人清晰地看見了姒玄手中那塊拳頭大小的凰血赤金，那是足以鑄造一件無上法器的量，能夠讓一片廣大的星域陷入瘋狂。
但，在場的聖王與大聖們也清晰地明白姒玄這個層次所代表的力量，仙金落在准帝手中，這萬萬不是大聖們有資格覬覦的。
「只可惜，有形無法，暫時沒有必要融入我的大道戰旗之中。」對這塊仙金，姒玄卻並不怎麼在意，他喃喃一句，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遺憾。
仙金他還是有的，除了這塊凰血赤金，還有一條有得自長生天尊親傳弟子的仙淚綠金鎖鏈，如今已經被姒玄以大法力重鑄，化作了仙金的本相。
但這些東西最終都只是被鑄成了器胚，有形無法，實在難以承載姒玄的道。
「成仙路開啟前夜，我該去走走了。」他收起赤金，如閒庭信步般在虛空中輕踩，下一刻便徹底消失在了在場所有人的感知範圍以內。
……
如今的西漠，正處在一個極度鼎盛，卻又極度詭異的狀態。
一方面，整片宇宙中九成九佛道有成的修行者都在往這座神聖的佛山聚攏，這是一場令眾生恐懼的佛教巨典，羅漢、菩薩、法王、甚至證得佛之果味者，全都來到了須彌山下。
但另一方面，這些佛教修行者們卻沒有對北斗亂象表現出絲毫的興趣，即便如今的須彌山已經到了三步見羅漢、五步拜菩薩的程度，依舊沒有對外界有所動作，似乎這些足以把永恆古星毀滅幾十遍的生靈真的只是來朝聖的。
「已經蓄力到這種程度了嗎？」
須彌山外三十萬里外，一座高大佛殿的頂端，姒玄背負雙手遙望著遠方那座少說也有百萬里高的金色巨山，凝望籠罩在山外幾乎實質化的信仰念力，心頭也感到了幾分無力感。
成仙路將啟，阿彌陀佛留下的諸多布置正在一一展現，這片古來信仰念力第一人留下的淨土中有著太多禁忌，如今全部匯入須彌山，只為了完成那帝尊都未完成的壯舉。
舉教成仙！
姒玄並沒有踏上須彌山的打算，他只是默默感應著山上山下密密麻麻的佛道修行者，發現須彌山巔竟然已經聚攏了六尊准帝層次的「佛」，個個寶相莊嚴，神威蓋世，每一縷氣息都足以開天滅世。
「須彌山數十萬年積累，勸不住啊！」即便這些執著的佛者終究是撲火的飛蛾，姒玄也只能輕嘆一口氣，須彌山布置數十萬年，萬萬不是自己一句話就能改變的，多說無益，他只能看著。
姒玄隱匿在萬道深處，於西漠之地觀察了很久，甚至意外看見了葉凡的老姘頭安妙依，這位曾經白衣勝雪的妙欲庵宮主已然化作了一位帶髮修行的佛女，灰袍罩體，修為在聖王中算得上厲害，如今盤坐在西漠四大古寺之一的神霞寺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半日後，姒玄了解了許多自己想知道了東西，他不再回首，一路向東，很快便來到了中州大陸。
中州，這是羽化神朝曾經的所在，也是九黎、大夏、古華與神州四大神朝的駐地，素有北斗最富饒之地的美稱，人傑地靈，寸土寸金。
但如今的中州卻相比百年前凋敝了太多，姒玄在一片原本屬於大夏的神城中漫步，發現這座古城中竟幾乎沒有了人族，大多數都是星空來客，就連妖族和太古族都少了不少。
出現這樣的現狀，是因為中州本土的道統幾乎全都撤離了，四大神朝自不必說，姒玄很早之前就勸過他們，神朝之人也知道其中利害，數十年前便幾乎搬空了中州，舉族離開了這片土地。
姒玄繼續邁步，發現同樣離開北斗的還有奇士府和很多大教，故人已去，此地只留下了連綿的空城與府邸。
「拜見殿下！」
當姒玄在曾經屬於奇士府的一片荒山中漫步時，一頭千丈寶鹿忽然從虛空中顯化出來，四蹄伏地，對姒玄恭敬拜道。
「你是……」姒玄略帶意外地看向這匹梅花鹿，雖是妖族，卻有股煌然浩瀚的龍氣，一對鹿角竟隱隱間有幾分天劍神形，他並未見過這尊聖鹿王，但對方顯然知道自己。
「小子是大夏神朝的聖王底蘊，不舍故土，留在了北斗，」聖鹿王低頭，如兩道天劍的鹿角發光，其上竟掛著一枚燦爛的令牌，恭敬遞到了姒玄跟前，「這是一鳴皇主的安排，若需要，殿下可藉此召喚太皇龍劍。」
「有心了。」姒玄收起大夏古令，對這匹聖鹿王點了下頭，而後便告別了它，繼續在這片土地上漫步著。
他宛若一尊平平凡凡的青年，又相繼走遍了南嶺、北原和東荒的大部分地區，發現整個北斗都差不多，曾經的本土勢力不再，幾乎都被星空來的生靈占據。
南嶺的妖皇殿和蠻族都已經離開很久了，妖皇殿有當代妖族無敵天驕齊麟，蠻族則有東方太一的暗中庇護，都在宇宙的另一個角落隱藏，等待這次大劫過去。
北原，大多數太古族也已經離開了，只有個別的幾個巨型王族不甘，與星空來客聯手，想要對荒古禁地上空的仙路裂縫動手，甚至還在圖謀真正的仙路。
東荒的情況也不必多說，姜、姬、瑤池、搖光等許多聖地都離去了，就連葉凡的天之村都正在搭建一座通往地球的傳送陣，大劫將至，如今東荒幾乎成了星空野心家的狂歡之所。
姒玄沒有和那些星空來客交流的欲望，而是一路向北，很快便來到了北域，這片曾經屬於諸多太古皇族的駐紮之地。
「龍巢已經搬走了？可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姒玄徑直來到曾經屬於萬龍巢的土地，發現萬龍巢所在的山脈只剩下了平原，只有一位紫衣紫發的女子立在這片平原中央，水波般的視線在姒玄身上不願離開。
「搬走了，真龍星域相對偏僻，又有我父親留下的諸多布置，我族應當無憂。」龍女走上前，輕輕撣去姒玄身上並不存在的幾縷風沙，笑道。
「那就好，」姒玄撫了撫她柔順的長髮，同樣笑了起來，「走吧，跟我一同去古礦，見一見你的父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