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大帝第二世 上

  「修行修行，逆天而行！」

  「我輩修士本來就不是仙，就無法長生，甚至只是一介凡人，自從踏上了修行之路，擁有了更強的力量，更長久的壽元，便是已經開始了逆天改命的旅程。」

  「所以，走到現在，我們哪一步不是逆天而行呢？」

  「所以，我就算蛻變失敗了一次，那又如何？」

  「所以，我還要逆天而行，又有何不可？！」

  九聖的頭髮花白，血氣枯敗，原本紅潤的臉龐也凹陷，肌膚暗澹，一副垂暮之態。

  但他的眼睛卻沒有絲毫的渾濁，反而比之以往還要更加的明亮了，說話時迸射出的神光，刺得無始都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無不可！」

  無始的嚴肅只持續了一下，隨即便又笑了起來，「嘿嘿，要不說您是師伯呢，看的想的就是比我這個師侄透徹。」

  「你啊！」

  九聖抬手點了點無始，搖了搖頭無奈道：

  「這可不是我想到的，是你師公曾經講道的時候說過的，我不過是化用罷了。」

  「都一樣，都一樣，師伯您能有此心、行此法，說明您已經真正的領會了師公的意思，並且知行合一，真正的開始行動了。」

  「如此，是不是您說的又有什麼區別呢？」

  「您是真的已經走在路上了啊！」

  聽到這裡，九聖不由得抬眼看了無始一眼，心道：『不愧師尊如此看重，當真是天賦、悟性、心性全都無可挑剔啊！』

  『不過也是，這小子可是從小就在師尊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之下也能學到不少東西，有這樣的表現也不足為奇。』

  『看來成道只是他的起點，他是能夠和師尊在修行之路上長久的走下去的！』

  「怎麼了，師伯，師侄那裡說的不對嗎？」

  無始見九聖望著他出了神，不由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事，我沒事，你說的對！」

  九聖回過神來，擺了擺手，他的心湖已然重新恢復了平靜，管他呢，無始有無始的道，他有他的法，都是走在未知的路上，誰又能知曉前方是荊棘溝壑還是一片坦途呢？

  況且，就算是荊棘溝壑又如何？

  修行，本來就是逆天而行！

  又聊了一會兒，無始就被九聖給趕了出去。

  本來無始還打算在九聖蛻變的時候從旁守護呢，萬一有什麼不好的變故，以他的實力也能插得上手，幫上一把。

  但九聖也有他的理由，蛻變本就是九死一生，風險頗大的事情，而且他還是已經蛻變失敗過一次了，雖然得到了一些經驗，有了些感悟，但他的狀態也更差了，再次蛻變也不知道會如何。

  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要抱定決心，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以決絕的意志殺出一條路來。

  自然不可能讓無始留下。

  無始也明白這些，嘆了一口氣心情忽然有些複雜，望向北斗古星的方向，這一刻他似乎看到了許多年前他師公、看到了歷代帝皇仰望星空的模樣。

  若是僅僅九聖壽元將近要蛻變這一件事情，無始也不至於如此，主要是這兩萬年來，他見到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曾經的那些大成聖體、聖尊們都已經自封了，有的想要留下，比如姬發，有的在等待著去往奇異世界，比如玉流蘇，就連帝麗絲也閉關了，這個世間那麼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

  舉目望去，再也找不到一個熟悉的人。

  唉！

  歲月如刀斬天驕，長生路上嘆妖嬈。

  ········

  春去秋來，嚴寒酷暑。

  歲月的逝去總是無情，任你天驕蓋世，也要人間白頭；任你風華絕代，也不過一抔黃土。

  且不論人間短暫，數百年便足以改朝換代，即便是修行界中，千餘年也已經是一張張新面孔了。

  無始、九聖證道，狠人一脈再現，聖體一脈和狠人一脈大戰……仿佛都還是昨日的新聞。

  轉眼間，卻已然成為了束之高閣的古史典籍。

  後人觀之，閱之，心嚮往之，但終究已成往事，滿是塵灰。

  自從九聖大帝的大道不穩，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崩散坐化開始，無始大帝便一改往昔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格，開始頻繁的在宇宙當中露面。

  已經兩萬餘歲的他，所展露出來的氣象仍舊震撼世人，相比於其青年時成熟了幾分，鬢角也多了幾根白髮，但僅此而已了，其血氣仍舊充沛旺盛，不見衰落之象，讓人驚嘆不已。

  於是乎，在這無始大帝君臨宇內的數百年間，所到之處，莫不山呼海嘯，誦念無始大帝尊名。

  ……

  「轟！」

  這一日，從宇宙深處，北斗古星的方位傳來了一聲滔天的轟響。

  大道隆隆，震動整個宇宙，諸天萬界都哀鳴。

  那裡，像是有一種至高無上的法則在凝聚，將要鎮壓萬道，成就一個人的輝煌。

  「這是？！」

  宇宙無垠，星河無數，此時不知有多少准帝強者被驚動，心中悚然卻又疑惑。

  若不是無始大帝仍在世間，九聖大帝的道也沒有真箇崩散，他們幾乎要錯以為有人在嘗試證道。

  「嗡隆隆——」

  九天之上仿佛有戰鼓擂動，大道潮汐席捲了宇宙中的每一個角落。

  除開沒有無量天劫降臨，一切都像極了是有人在嘗試證道。

  就在眾人心中思緒起伏不定，就要按捺不住前往北斗古星一探究竟之時，消息終於傳了過來。

  並非有準帝嘗試渡劫，亦不是無始大帝出手，一切異象的來源，是神墟。

  「什麼！？」

  聽聞此言，所有強者無不汗毛倒立，悚然神顫。

  是的，他們從頭到尾都忽視了一點，除開無始大帝、九聖大帝這兩位逆天證道的聖體一脈的無上帝皇之外，還有一位更早證道的陣皇，仍在俯瞰人世間。

  而如今，後者也存世兩萬餘年，想來已經臨近晚年，距離壽盡也不遙遠了，只是不知道是第一世還是第二世。

  如果是不論是哪一世都很驚人，自無始和九聖證道之後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崑崙陣皇，竟然擁有如此漫長的壽元，要知道除了少數幾位之外，其餘諸多古皇大帝一世的壽元大概都在一萬年到一萬五千年之間。

  要說九聖和無始的壽元漫長世人還能夠理解，畢竟有著大禹聖皇和太皇的例子在前，可崑崙陣皇的確是有些讓人吃驚了。

  如果已經是第二世晚年的話，現在豈不是要活出第三世來？！

  或許，這位被無始大帝和九聖大帝遮蓋了風頭的崑崙陣皇也不是一位平庸的帝皇。

  或者說，是因為無始和九聖這兩位大帝太過強大、太過傳奇、太過引人注目才使得這位崑崙陣皇這麼沒有存在感。

  此刻，北斗神墟中，萬道茫茫，諸天法則交織，即便是大成聖體也難以望穿。

  而宏偉的南天門後，神墟禁區的深處，有一道偉岸的身影盤坐，守護於此。

  其身穿紫色道袍，無上帝威鋪天蓋地，眸光一掃，便有無數枯星沉墜，正是無始大帝。

  無始大帝與崑崙陣皇關係莫逆，未成道時便已經與其相識，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世人皆知，後來發生的事情也是流傳甚廣，但在那之後兩人的關係一如往昔，無始曾多次出入神墟中。

  而今，無始盤坐神墟中，威凜九天十地的造訪者。

  無不說明崑崙陣皇此刻正處在最為關鍵的時期，定是要涅槃重生，活出又一世來！

  「刷！」

  神墟禁區中有九色神霞沖霄，混沌氣洶湧澎湃，伴隨著萬道轟鳴，諸多傳說中的仙靈虛影顯化。

  崑崙陣皇一世將終，服下不死神藥的果實，在無始大帝的看顧下，不出眾人所料，成功活出了第二世來。

  那種旺盛的生機席捲了整個宇宙，昭示著屬於崑崙陣皇的時代尚未逝去。

  無始也與此同時收回了自身的無上氣機，算是這個消息的另一種佐證。

  這下，世間的各方強者紛紛來到神墟禁區之外進行朝拜，崑崙陣靈也露了下面，講道一番後將眾人打發走。

  無始卻一直沒有現身，一方面是不想喧賓奪主，另一方面也是懶得去，索性便在神墟之中等著崑崙陣靈回來。

  等崑崙陣靈回來之後，不必多說，酒菜皆備齊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來。

  九聖在閉關，帝麗絲也在閉關，夏天不見了蹤影，無始當真是無聊至極，只能來找崑崙陣靈了。

  崑崙陣靈已經在宇宙中閒逛了幾萬年，說實在的也有些感到無趣了。

  於是乎，兩個無聊的人便湊到了一起，喝喝酒、下下棋，有時還切磋一番，也就不那麼無聊了。

  ·········

  時光長河照舊向前流淌，幾百年歲月一閃而逝，這一天，九聖的還算穩定的大道終於產生了變化。

  「轟隆隆隆！」

  天心轟鳴，萬道茫茫。

  整片宇宙都沸騰，諸天萬界都因為那一人的存在而動盪。

  星空中的異象傳遍了宇宙中的每一個角落。

  凡是有生命存在的古星或者小世界中，所有修士都得知。

  那逆天證道，俯瞰人世已然兩萬餘年的九聖大帝，將要逆天而行，欲要靠自己活出第二世來。

  「真的……能夠做到嗎？」

  廣袤無垠的星河中，有修為震世的准帝在低語。

  九聖到底在做什麼，千百年來已經有許多人猜出來了，如今已經基本上被實錘了，畢竟明明有著不死神藥，壽元也在千年之前便幾乎要走到盡頭了，卻一千年都過去了還是沒有開啟第二世，實在是太過反常了。

  唯一能夠解釋的便只有這個，九聖大帝是在自行蛻變，想要靠自己來活出第二世。

  事實上，古今典籍中，不靠神藥活出第二世來的記載並不在少數。

  其中，大多都是在死亡的邊緣游離，於絕境中再現生機，褪去舊體，活出了新生。

  而凡是靠自身活出第二世來的存在，皆絕世強大，遠勝過往。

  也因此，古往今來不知多少天驕英傑沉浸此道，想要蛻變己身，鑄就一世輝煌道基。

  只可惜，想要逆活一世，絕非泛泛。

  並且，他人之路無法完全複製，只能作為參考。

  隨著無數閃耀一時的天驕隕落，最終真正能夠成功的可謂鳳毛麟角，漸漸地，鑽研此法的人便越來越少。

  至於極道帝皇，能夠於不死藥外，活出第二世、第三世來的，在記載中幾乎沒有。

  有準帝等做出猜測，或許是因為帝皇的道果凌駕諸天，傲視寰宇，正如同修為境界越高的修士越難以孕育後代一般，極道帝皇想要蛻變、活出下一世來，其難度不可以道里計。

  這樣的想法，於眾多強者腦海中划過，心緒複雜。

  「轟！」

  突然之間，九聖的大道再度不穩，極速下滑，天心印記也搖搖欲墜，似乎九聖的生命要走到盡頭了。

  「失敗了？！」

  寰宇皆驚，世人盡皆望向星空，無始和崑崙陣靈更是已經來到了地府禁區之外，緊皺著眉頭，焦急的等待著。

  但九聖的大道依舊在不斷的崩潰中，天心印記似乎馬上就要脫離。

  「唉~」

  下一刻，一聲嘆息傳遍宇宙，隨即

  萬靈眾生都顫慄著抬頭，看向同一個方位。尋常修士，只能感應到一股壓蓋人世的滔天血氣，旺盛的生命氣息鋪天蓋地。

  而至強的准帝等，則都看到了一副震顫人心的畫面。

  一個年輕的九聖大帝，正從那滔天血氣與旺盛生機中崛起。

  而隨著其睜開雙眼，萬道隆隆而鳴，極道仙威更是要灑滿整個大宇宙，俯瞰人世間。

  無窮高處，萬道轟鳴，大道通天，天心印記也生出反應，重新穩固。

  虛空中有無盡的光雨灑落，金蓮朵朵，地涌神泉，漫天異象顯化。

  再不用誰提醒，諸天萬界的生靈都明悟，九聖大帝，活出了第二世來！

  只不過不知道是真的憑藉自己蛻變成功了，還是失敗後吞服不死神藥果實活出的第二世。

  從那最後的一聲嘆息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最大。

  「走吧，進去看看。」

  無始的眼中惋惜之色一閃而逝，旋即便恢復了古井無波，對著身旁的崑崙陣靈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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